第25章 手機精的日常(六)(1 / 2)

耿白皮夠了, 這才把攝像頭對準霍總, 清了清嗓子, “想知道我在遊戲裡遇見了什麼?”

不把我叫舒坦了, 你就甭聽,本機脾氣大著呢, 說靜音就靜音, 屁都不給他放一個。

耿白打開音樂播放器,播了一段評戲, 跟著咿咿呀呀的哼著, 整隻機都像是在挑釁。

霍沛璋眉尖微挑,看了眼桌子,在耿白得意洋洋的尾音裡端起了一杯水, 然後轉頭看向窗台上的手機, 沒有猶豫,他從辦公桌前站起來, 舉著杯子往陽台走去, 目光深沉而危險。

耿白本想說, 你看我叫你這麼長時間的叔叔了, 你也叫我一聲吧, 誰知焦距一抖,就見男人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握在手中的水晃蕩著, 好像隨時都能傾盆而出, 淋他個貴機出浴。

“喂喂喂你想乾嘛?”看出他的意圖, 耿白連忙用閃光燈閃他:“哎哎哎,這可是你的手機,你冷靜,一定要冷靜!”

霍沛璋把手機翻了個,屏幕對著自己,相機裡照出滿滿的一杯水,波光瀲灩,還冒著一絲熱氣。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霍沛璋把水杯擱在了手機頭上。

耿白使勁想上看,焦距點到了最上麵,也看不見他頭頂的東西,他心裡十分忐忑,偷摸把自己身上的洞洞都戳了戳,看看哪個能防水,賠笑道:“我覺得您好像要給我洗澡,咳,甭客氣,真的,我不臟,您彆對我這麼好。”

霍沛璋道:“洗澡?溫泉泡不泡?”

耿白乾笑:“又不是奧利奧,我就不扭一扭泡一泡了哈,那什麼您不想知道我遇見什麼了嗎,現在我就跟您說,您趕緊把水拿走吧。”

“拿走?拿走的話,你還聽話嗎?”霍沛璋道。

聽話?威脅他?耿白一愣,脾氣立刻就上頭了,他長這麼大最不怕彆人威脅,於是對著霍沛璋開啟了三十張連拍模式,劈裡啪啦一頓猛拍,然後打開相冊,凶巴巴的說:“我手裡有你的殺機證據,你要是敢動我一個軟件,我就立刻把證據上交國家,到時候,為手機做主的法庭會審判你的罪行,他們將代表所有手機,讓你得到你應有的懲罰!啊!到那時,每一隻機都有獨立的機格,每一隻機都能當家作主,成為機的主人!啊!到那時,你將會被記錄在機史上,讓每一隻機都知道你的罪行!”

霍沛璋冷冷道:“你是想讓我身敗名裂?”

耿白給自己放了一段慷慨的音樂,在背景音樂裡義憤填膺的朗誦道:“就讓我為機生的終極理想——防水,奉獻自己,燃燒自己吧!!!”

聲音在陽台裡郎朗回蕩,霍沛璋冷峻的盯著手機屏幕,耿白驕傲的把焦距調到最大,惡狠狠的和他對望。

房間裡氣氛繃緊,繃緊,再繃緊,就像火苗躥到了臨界點,馬上就要爆發——

噗。耿白先憋不住,大笑起來。

霍沛璋緊抿的唇角忽然一彎,也忍不住笑了。

他們隔著手機的裂屏對望,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互相都覺得對方是戲精and沙雕。

鬨夠了,耿白把笑聲一收,關了相機,打開記事本,正色道:“可以開始了嗎?”

霍沛璋也已經回到電腦桌邊,點開了自己的記錄文檔。

耿白道:“第三個遊戲,簡單總結就是看圖說話,通關時間無限延長,通關規則如下……”

聽著他沉穩的聲音,霍沛璋忍不住看向靠在窗台上的手機,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天生不合群,自幼孤僻,而後內斂,離群索居,難以相處,他可以力挽狂瀾,背負眾矢之的,卻難食人間煙火,與誰嬉笑怒罵,親密無間。

可就像每一個孤僻的小孩子,身邊總會有的那麼一個人,自來熟,熱情活潑,頑皮開朗,將他寂靜的小角落裡撕開一道裂縫,把笑鬨聲一股腦的灌進去,逼他沾染一身的塵埃。

“我總覺得開發這些遊戲的人十分有意思,要麼是性格鮮明,要麼是情感特彆細膩,霍總,你覺得呢?”

霍沛璋睫羽顫了顫,被洗刷的乾淨剔透的夕陽在陽台上氤氳一層熱烈的橘黃色毛邊,這一刻,他忽然想起遠在大洋彼岸的安格溫——那個小醜一樣的瘋子,他想要的生物智能是這種感覺嗎,不僅能帶給人方便,還能給予人類需要的情感交流和理解,成為精神領域無所替代的唯一慰藉。

不過這個念頭隻在霍沛璋腦中一閃而逝,若是能做到唯一,那生物智能和人的界限又在哪裡?縱然他不合群,卻絕不反社會反人類。

“霍總?”

霍沛璋看了手機一眼,“說說你的感受,對於這三場遊戲。”

耿白沉吟,冷靜的給了最理智的判斷:“童趣。”

霍沛璋沒說話,他打開郵箱,找到一封被加密的郵件,看著裡麵被雙層加密的文件,沉默了片刻,雙手離開鍵盤,靠向椅背,雙手交疊,擱在膝頭,看著屋頂,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童趣,每一種生物都是從幼年開始,經過學習來認識,成長來認知。幼年時期的學習是從玩耍嬉戲開始,往往是最簡單、且容易掌握的。”霍沛璋說。

耿白乍一聽沒明白,猛地細想之後,感覺到了一絲毛骨悚然,“我能不能理解為,遊戲的級彆都是從簡單開始,然後是複雜模式、困難模式?”

霍沛璋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站在桌邊,掃了眼桌上放的筆記本,“嗯。”

耿白調整焦距,盯著房間中的男人喝水,他肩寬腰窄,腰部線條收的十分利索,微微仰頭喝水時,滾動的喉結有種說不出的成熟魅力。

耿白看的舌乾口燥……不過當然不是因為霍總完美的身材,而是他也好想喝水,不是以滲水那種方法,是讓清水流過喉嚨。

“咳,那什麼,你過來。”

霍沛璋從水杯中瞥去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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