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帕雷小島上的海景彆墅既是通往底下基地的入口, 也是勞文迪的私人住所, 他住在彆墅的二層,通過走廊,能看到隱蔽的入口, 那裡站著八個雇傭兵,分彆隱藏在八個方位。
勞文迪令人將肖寒帶到了他的私人工作室裡。那個房間的兩麵牆是弧形落地玻璃設計,麵對著澳洲一處海岸, 透過落地窗,能看見潮漲潮落, 海上的夕陽將海麵染成紅酒的顏色。
勞文迪隻留下了一個雇傭兵和伯來在房間,其他人都離開了,伯來端著一個精美的方形陶器盤, 上麵的銀質刀具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冷冷的金光。
“先生, 真的不需要請醫生來嗎?”
勞文迪拿起盤中一把醫用的細窄手術刀,目光漫不經心的從伯來臉上滑過, 落在被雇傭兵用槍抵住後心的肖寒臉上, 他示意了下, 強壯的雇傭兵抬腳踢向肖寒的腿彎處, 肖寒吃痛,單膝跪在了木質地板上, 發出‘咚’的一聲。
雇傭兵抓住肖寒的頭發,強迫他側過頭, 露出植入芯片的脖頸一側。
“伯來, 我的手很穩。”勞文迪帶笑的看了管家一眼, “就不用麻煩醫生了。”
他說著,冰冷的刀片貼過肖寒的脖子,鮮紅的血水立刻流了出來。
勞文迪在他的肌膚上劃開一道血口,粗暴的用兩根手指按住傷口,刀尖挑開和芯片粘粘的肌肉,將那拇指蓋大小的黑色東西擠了出來。
微型手術般的創傷被勞文迪弄得血肉模糊,血水順著肖寒蒼白的脖頸流下來,沒一會兒就浸透了身上單薄的白大褂,在一側肩膀上開出一朵暗紅的花。
那裡是神經密集的地方,肖寒疼的痙攣,卻咬牙一聲不吭,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透,漆黑的眼珠蒙上了一層血霧,肖寒冷冷的看著勞文迪,什麼話都沒說。
勞文迪勾起一邊的唇角,輕輕的笑道:“我沒弄疼你吧,親愛的。”
他沒打算聽肖寒的回答,站了起來,沾了血的手指捏著那枚芯片走到伯來麵前,丟進他手中的一小碟特殊的水中,衝洗乾淨,然後擦乾,走到落地窗前的一張形狀流暢的工作台前,把芯片送進了特製的機器裡。
工作台上的三台電腦啟動,鍵盤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伯來低頭看了一眼,溫馨提示道:“先生,他流太多的血了。”
勞文迪頭也不回,冷淡道:“交給你處理了。”
伯來點點頭,蹲下身,將一盒藥用棉花取出來,扶起肖寒,給他包紮。
芯片在讀顯器中被讀出數據,然後經過電腦一係列複雜的解析分辨處理,最終輸出了一段音頻,黑色的背景下綠色的波段曲折跳動,播放出嘈雜的聲音。
勞文迪失望的看著黑漆漆的播放器,伯來在身後問,“無法呈現畫麵?”
伯來:“我不懂,超級AI係統不是先生和李路易開發的嗎?”
勞文迪撇了撇唇角,“我們構造了超級AI的世界觀構架,提供了基礎算法和規則,就像人工智能的機械學習一樣,神經菌落根據這些規則算法,組建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的框架數據是限定的,然而發展的過程卻是這些神經菌落在一定邏輯下完成的,唔……有些像網遊,而現在的科技無法還原神經元創造的畫麵,目前隻有聲音。”
伯來還是不太明白,隻是微微笑道,“我隻知道能創造出這個算法的人十分厲害。
勞文迪不看他,懶洋洋的按下播放鍵,自言自語道,“……完美算法嗎……哥哥他是很厲害。”
從肖寒大腦神經元中導出的音頻文件斷斷續續的播放著聲音,一開始是一些嘈雜的聲音和係統宣布規則的聲音,漸漸地,開始有其他聲音出現了,甚至有對話內容。
勞文迪饒有興致的聽著。
從肖寒進入超級AI係統之後,一模一樣的遊戲,他進行了四遍,像獨行俠一樣在係統中獨來獨往,不斷的死亡、開始、死亡、再開始……每一次開始,上一輪的記憶都被全部清空,起點依舊是那搖晃的僵屍。
超級AI所謂的終點是虛無縹緲的,所有神經菌落在關卡中死亡,都會清空記憶,重新站在第一關,帶著生前最後一抹死亡記憶,惶恐期待的希冀著這是一場可怕的噩夢,上帝蒙住了他們的雙眼,決心再給他們一次複生的機會。
直到第五遍開始,肖寒的世界裡多了不同的聲音。
那聲音的音調沒什麼特彆的,說出來的話卻讓他忍不住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