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柏苓說把她自己撂這兒不放心,旁邊那棟可以泡湯泉、做spa,如果她想試試,他可以送湯杳過去。
湯杳難得展現出依賴他的樣子,固執地跟在他身邊,像是已經下定某種決心:“聞柏苓,我陪你去打牌吧。”
“不會無聊?”
“不會的。”
他們這群人,也不是個個都正經的。
有人身邊坐著穿短裙的美女,一隻手打牌,令一隻手用來亂摸。
也有人贏了錢,往女人衣領裡塞,曖昧地說“你幫我保管”。
湯杳瞥開眼,裝作沒有看見。
這邊的麻將設備都是實木桌椅,聞柏苓說坐椅子太累,差人從隔壁溫泉休息室裡搬來懶人沙發,來給湯杳坐。
湯杳窩在裡麵,聽見牌桌上有人笑著說:“湯小姐,你這角度能看兩家牌,可彆給柏苓通風報信啊?”
她才剛連過WIFI,大大方方舉起手機裡下載好的書籍,並攏三根手指:“不會的,我保證不看你的牌。”
下載的是雨果的《悲慘世界》。裡麵的人物芳汀太慘了,慘到湯杳沒有辦法全神貫注去看。
她偶爾分心,聽聽這圈人插科打諢的八卦——
誰誰誰仗著家裡有幾個錢,跑
去阿拉斯加,輸得精光,差點隻剩下褲衩兒;
誰誰誰當個倒插門女婿還不老實,老婆懷著孕還出去瞎搞,差點被嶽父拿著高爾夫球杆,把丫的狗腿給打斷;
誰誰誰家裡把孩子送出去留學好幾年,結果幾句基本英文都看不明白,“Monksliveintemples”,愣是能把“monk”當成“monkey”,翻譯成猴子......
湯杳把他們的奇聞異事當樂子聽,聽到英文梗,又是涉及到自己的專業,忍不住抿嘴偷笑,被聞柏苓給發現了。
他剛胡牌,在等著洗牌的時間裡,拿杯子抿了兩口熱茶,俯身湊過來。
溫熱的氣息落在湯杳耳朵上:“在這兒看戲呢,困不困?”
已經過了十二點。
不知道是茶水喝多了,還是書裡的劇情吸引人,湯杳亮著眼睛搖頭:“不困呢,你玩吧,我再看一會兒。”
真正到麻將散局,已經是夜裡兩點多。
費裕之那邊正在興頭上,擼起袖子說要玩通宵,還埋怨他們散局早,不能見證他這個常勝將軍的輝煌。
聞柏苓搖搖頭,懶得管他,帶著湯杳去休息。
外麵風大,他脫掉風衣披在湯杳身上。
走幾步,她突然聽見有淒厲叫聲,在靜夜的風中幽幽傳來,像女人在哭。
湯杳頓住腳步:“......是有誰在哭麼?”
去年聞柏苓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幾乎沒來過。
也是聽朋友們說的,有人買了幾隻孔雀在這邊養著。
孔雀的叫聲和形象不怎麼相符。大半夜冷不防聽見這動靜,確實挺嚇人。
他看著裹在自己風衣裡的湯杳,犯壞,明知故問地逗人:“不會是被關著的那個女人,被人發現了吧。”
湯杳一激靈:“什麼?”
聞柏苓攬著她的肩膀,笑了幾聲:“這時候知道害怕了,答應要來的時候不是挺果斷的麼?”
又怕真的把她給嚇著,“是孔雀。”
擔心湯杳不相信,他深更半夜隻穿一件透風的薄毛衫,還真就帶著她去看孔雀。
那一片亮著燈,孔雀在籠裡不耐煩地溜達。
隔著籠子,湯杳蹲在那兒,用手機搜彩虹的圖片給孔雀看。
好半天都沒得到想要的結果,她還偏過頭,挺納悶地問他:“聞柏苓,他們都說要給孔雀看比它還漂亮的顏色,它就會很不服氣,會開屏。怎麼這幾隻孔雀都沒反應呢?”
“......凍傻了吧。”
湯杳暖呼呼地裹著人家的風衣,猛然反應過來什麼,主動去拉聞柏苓的手:“你是不是也冷,房間在哪邊,那邊麼?我們快跑吧,彆把你凍感冒了......”
成年之後,聞柏苓從來就沒有過這麼不沉穩的時候,像個賊似的,黑燈瞎火在彆墅區裡跟著湯杳跑。
真傻得可以。
這要是讓那群人看見,下次牌桌上的八卦就輪到他了。
還好有休息室的那棟彆墅不算遠,跑幾分鐘就到了,兩人進去時,把管家都給驚了一跳。
看管家那隱忍的樣子,估計是堵上職業生涯才憋住了笑。
要是費裕之在,準得嘴欠地問,你們是被鬼追了嗎?
湯杳體力不太行,刷卡進房間後,還在輕喘。
這是個小套間,房間裡有兩個臥室,一枝桃花在水晶花瓶裡綻著花瓣。
冷白色的燈光落在湯杳臉上。
她才劇烈運動過,皮膚又呈現出那種健康的淡粉色,像荷。
看著眼前這個毫無防備跟他回到房間的姑娘,聞柏苓沒把持住,湊過去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