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30(1 / 2)

春日沼澤 殊娓 10336 字 4個月前

窗外又傳來孔雀叫聲,急促的。

聞柏苓的吻很輕,淺吮她的唇,然後退開些,捏了捏她的臉頰,問:“怕麼?”

湯杳像啞了,暈乎乎地搖頭。

仿佛熬夜導致的症狀姍姍來遲,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

她又逞強地想要裝出鎮定自若的樣子,穩住發抖的手,指沙發:“聞柏苓,我們去沙發......”

......那邊坐。

後半截話,她竟然沒有力氣說完它。

“嗯。”

聞柏苓忽然攔腰把她抱起來,小臂托著她的臀。

那件披在她身上的長風衣落地,他從可憐的風衣上邁過去,抱著她跌陷進真皮沙發裡。

皮質承重,吱嘎作響。

湯杳在聞柏苓腿上,是那種跨坐的姿勢,心慌意亂地抓緊他的胳膊。她害羞,偏偏聞柏苓還一直在看著她,目光如高岸深穀,寸寸下移,落在她唇上。

見他有繼續的意思,湯杳手足無措,紅著臉,呼吸早就沒了節奏,亂七八糟的,幾乎要閉氣憋死自己。

不知道她當下是怎麼想的,也許是在學鴕鳥吧,竟然傻氣地主動閉上了眼睛。

世界陷入自欺欺人的黑暗。

湯杳能感覺到聞柏苓扶著她的腰,另一隻手的指腹還沾著外麵寒氣,涼的,剮蹭過耳垂。

他親吻她的耳朵、她的唇。

房間裡有恒溫中央空調,乾燥的暖意從出風口散開。

她像一捧雪,幾乎融化。

很多陌生的感覺襲來,如同向血液中注入微小電流,陌生得令人著迷又害怕。

原來和喜歡的人接吻,是這樣的感覺。

其實他也沒有吻得很凶,是湯杳自己太緊張,整個人都是顫栗的。

聞柏苓停下來,幾乎是寵溺地擁著她的背,聲音比平時更低些:“好了,不欺負你。”

手機從毛衣外套的口袋裡滑出來,落在沙發上。

湯杳竟然短暫地清醒過來,胡亂往手機的方向摸了兩下:“我...鬨鐘還沒關......”

這會兒都三點多了,她的鬨鐘是四點半,要是待會兒再響,今天根本沒得睡。

聞柏苓幫她拿了手機,遞過來。

但在他的注視下湯杳心慌意亂,點來點去差點忘了自己拿手機的初衷,反而習慣性地觸進了微信頁麵。

最後和她對話過的,是小姨。

小姨說下星期回京城。

聞柏苓跟著看了兩眼,提醒她是要關鬨鐘,然後又問:“小杏,是你的小名?”

湯杳還有些失神,“嗯”一聲。

從他吻她開始,她就沒有抗拒過任何,任自己柔軟順從窩在聞柏苓的懷抱裡,給他講關於自己改過名字的故事。

她已經用手機看了一晚上書,本來平時睡得就不多,今晚又熬了大夜,眼睛乾澀,泛紅。

聞柏苓似乎心情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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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依然是分房休息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春雨綿綿,密密麻麻落滿玻璃窗,給這個夜晚鍍上一層朦朧的漆。

就像她後來回憶這個夜晚,總覺得有很多說不清的情緒,都在醞釀在其中。

湯杳以為自己會徹夜失眠,卻在洗過澡後,回憶著接吻這件事,迷迷糊糊睡著了。

夢裡她走在山穀間的吊橋上,搖搖晃晃,每一步都踩不踏實。

好像有誰說過,橋對麵的東西不該妄想。

她緊握吊橋繩索,心存恐懼,卻也沒有擯欲絕緣的本領,做不到真正放棄,隻能順從心意,摸索著緩步前行。

連夢裡都有種僥幸心理。

孫緒電話打來時,湯杳還以為是鬨鐘,迷糊地摸到手機,掛斷掉。

但已經被鈴聲吵醒,沒了睡意,她閉著眼緩了幾分鐘,從床上爬起來。

很多事情拖著拖著,終於到了不得不去麵對的時候。

昨晚他們吻得那麼忘情,哪怕再自欺欺人,也不能說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湯杳抱著枕頭躊躇良久,拍拍自己的臉頰,勉強打起精神。

又不是隻有聞柏苓想親。

她自己也是想的,真算起來,這事兒不吃虧!

房間裡沒人在,湯杳給聞柏苓打了電話,他說在餐廳:“稍等,我過去接你。”

“不用,我找管家問問,自己過去就好。”

吃早餐時,費裕之也在。

費裕之大概昨晚真的熬了通宵,萎靡地依在餐桌旁喝粥,黑眼圈好重,看上去隨時都能睡著。

餐廳裡還是昨天那些麵孔。

湯杳發現這群人有個奇怪的養生之道,熬夜通宵不覺得傷身體,但早餐是一定要吃的,還要吃得豐盛。

主食有甜玉米燕麥粥、蝦仁、煎蛋,碳水和蛋白質補充完,也不忘記吃點蔬果沙拉和堅果。

聞柏苓坐在她身旁,正同昨晚牌桌上的某個男人聊天。

他們談論的,是某家公司去年最後一個季度的報表,然後說盈利產品去年減產了百分之六十,公司資金鏈斷裂,宣布破產。

聞柏苓並沒有仗著昨晚的親密,在旁人麵前做出讓湯杳難堪的粘膩舉動。

他隻是比彆人多了雙眼睛似的,在她吃東西有些噎到時,適時遞過溫水,再從那些經濟詞句裡短暫停頓,話音一轉,關心地說:“今天的粥是煮稠了些,慢點喝。”

湯杳點頭:“嗯。”

餐廳在一樓,玻璃門敞著,新生嫩芽的草坪上踱著兩隻孔雀,雀翎在陽光下光彩奪目。

有個女人說,今兒淩晨好像有人想偷孔雀,跟這邊鬼鬼祟祟半天,後來跑了......

驚得湯杳偏頭去看聞柏苓。

他還在聽旁人講話,卻也如有所感,偏頭,給她一個安撫的笑。

“也算是

() 信錯了人。這年頭,誰在外麵沒有點花架子、假把式。都人模狗樣地開好著車,住好著房子,管自己叫老板,指不定外麵該著多少賬沒還呢。”

“投資確實是要謹慎啊,稍不留神就落得個滿盤皆輸的下場,慘啊。”

那男人伸出兩根手指:“聽說是賠了這個數?”

費裕之昏昏噩噩地往嘴裡填一筷子蝦仁,插話:“可不隻。”

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至少是這個。”

湯杳猜測不會是小數目,還往八位數上猜了猜。

但後來再聽,又覺得不僅僅是這樣。

那些對話裡的數字大到,湯杳隨便聽聽都覺得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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