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十三 章(1 / 2)

幾人說話的功夫,對麵綢緞行的夥計過來敲門過來問還有沒有溶豆,說是他家孩子小,愛用這個磨牙。

羅美娘搖頭說已經沒有了,明兒也不做了。

做溶豆需要用到黃牛奶和雞蛋白糖,材料還好說,沒有打蛋器的年代,做這個真要費不少功夫。

人走後,張玉寒用筷子夾著媳婦特意給他留的辣條往嘴裡送,調侃道:“咱家的吃食好吃成這樣,哪個小孩能不愛吃。”

張玉寒吃完就知道為什麼鋪子裡的生意這麼紅火,他們用料太實誠了,像這辣條,一進嘴裡一股辣味就直往腦袋串,嚼一嚼更覺得辣香辣香的。

高氏接了一句道,當時就是想著小孩的生意最好做,大人饞嘴自己還能忍,小孩不給吃自己就哭起來了,有哪個當爹當娘的瞧著能忍心的?還不是得花個幾文錢買個耳邊舒坦。

羅美娘搖頭道:“彆的還好,做溶豆最不劃算,大哥每日要早起大半個時辰。”

羅德金說做這個是累,但也最掙錢:“辣條一小包五文,溶豆是按數量算的,我多做點,就能掙多點。

三人說著又聊起了生意經。

張玉寒到底這幾日不在,也插不上話,瞧著他們累成這樣,便主動接過了做飯的任務。

灶下亂糟糟的,原先放柴火的地方已經沒了一大半,桌上蓋著幾碗雜麵饅頭和粥,像是中午剩下的,張玉寒也不講究,放到灶上熱了熱,又炒了一盆家裡帶來的臘肉。

他在灶下切臘肉時,羅美娘跟著進去了。

自個男人開心時是啥樣的,羅美娘最清楚,眸光發亮眉眼鬆快,有時臉上隱隱約約還能見著酒窩,可如今他站在砧板前,那模樣一看就知道不高興。

羅美娘上前摸摸他的臉,張玉寒在她手上蹭了蹭,長長的睫毛刷過她手心微癢,羅美娘柔聲問他這幾日是不是在聶家有人說了不中聽的話。

張玉寒笑了聲:“你男人是能把這種事放在心上的?”

羅美娘就問那是不是受了委屈了?

張玉寒隻是搖搖頭。

媳婦說過一句話挺有道理的,看人要透過現象看本質,聶先生這幾日雖然對他不怎麼樣,可他去蹭課也從沒說過他一回,張玉寒多機靈,知道這就是默認默許的態度了。

羅美娘猜了幾回猜不著,直接就問發生了什麼事。

張玉寒想想,低聲說了那日在聶家書房的對話。

羅美娘對聶先生的話並不意外,早在當年羅德金上學時,她就估算過一回讀書的開銷。

倘能讀出成績來,自己在外頭給人抄書,替人寫信,一樣樣都是來錢的路子,要是能考到功名,每年衙門還有對學子的補貼。

倘讀不出來,就得及時止損了。

所以當看出羅德金真不是讀書的料時,羅美娘也沒勉強。

羅家一年下來才掙多少錢,資質不行還非要一家子緊巴巴地供著,這種事她絕不會乾。

她想了想,也把當年打聽到的給說了一遍。

聶先生是不了解張玉寒,這人在事情上的果斷有時她都得佩服,他能出口就代表他確實有這個心思。

羅美娘道:“你要想讀就去讀吧,這鋪子還算掙錢,你要是想念書,甭管讀得怎麼樣,頭年的開銷,家裡還是能供的。”

都說錢是人的膽。

零售的利潤確實比批發好賺不少,鋪子開了不過幾日,每日將近半兩的收入,刨除原材料、鋪租、人工還能剩一半多的淨利,一個月就是差不多十兩銀子的收入。

所以羅美娘這話說得還真是挺有底氣的。

想想考秀才這個建議最初還是她提出來的,當時張玉寒頭都搖成撥浪鼓,沒想才過個年,他想法就變了個樣。

羅美娘也是挺感歎的。

不過,她到底還是說了一句公道話:“我想著,聶先生會這般冷淡,主要是氣你的態度不端正。”

哪怕這是自己男人,羅美娘也得說,張玉寒吊兒郎當的模樣確實挺氣人,有時候她看著都想捶他兩記。她都如此,就彆說聶先生了。

張玉寒的注意力卻是在她說的鋪子的收入上。

當初雖說好生意是他的,羅德金和高氏都隻是捎帶來幫忙的,可這幾日苦活累活全是他們乾的,饒是張玉寒有一張厚臉皮,也不好意思在外頭問掙了多少。

可人人都有好奇心,此時灶屋裡隻有羅美娘在,他問得就仔細多了。

羅美娘就把這幾日材料錢、賣貨量還有各種零食的零食價格說了說,她記這個是練過的,說話間,還把各種賬目和張玉寒算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