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三章合一(2 / 2)

這會兒她想了想,道:“紅果以前都在村裡,去了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吃喝住行都是跟著我們的,妹妹也不是小孩子得讓人專門看著,哪裡會麻煩?隻要娘放心,有空我就帶紅果兒回來。”

既然羅美娘這麼說了,唐氏也沒什麼意見。能給家裡掙錢也是個好事。

閨女年紀還小,不能當成種地的主要勞力,這些日子主要還是在家裡幫著做家務喂豬喂雞,這些拴柱也能乾,他都七歲了,要不是平時黃氏寵得厲害,早就該幫著乾點輕省活計。

羅美娘見婆婆答應了,想想也學了一回張玉寒,先小人後君子,跟婆婆說了她的打算,先讓小姑子在鋪前幫忙,主要是吃食生意就講究個方子,這個鋪子現在是三方合夥,做事就得講究一些。

唐氏雖然摳門了些,卻是一個知道分寸的人。

這鋪子是怎麼從羅家人手裡到了兒子手上的,她是知道些內情的。如今開鋪子用的也是小兒媳的方子,說一千道一萬,要不是娶了羅美娘,這便宜,兒子還占不著呢。

這夜睡覺前她跟張大福道:“我今日特地瞧了瞧美娘,也沒覺得美娘像是有這麼大氣性的人。”

她在村裡幾十年,也見過妯娌不和打鬨吵架的,但就是沒見過羅美娘這樣必得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簡直是一點虧也不能吃。

張大福看老妻一眼:“能看上二郎的,性子能跟他差太遠嗎?”

說完,就被唐氏用手肘捅了一記:“二郎怎麼了二郎怎麼了,以前他年輕不懂事,現在不是挺好的?”

張大福避了一下,道,“不是在說兒媳婦嗎。人家自個有底氣,娘家就住在村裡,家人也疼她,自己樣樣都好,被黃氏欺負上臉要是就這麼算了,才叫窩囊呢。”

那些被妯娌欺負的小媳婦是什麼樣的,爹不疼娘不愛,丈夫也不給撐腰,自己也是悲悲戚戚的不願出頭,就像小白菜似的。

小兒媳婦樣樣都不沾,乾嘛要忍下這口氣。

說完,張大福還看老妻一眼道:“當然了,二郎現在也挺好,就希望能繼續下去。”

張大福分家時跟小兒子吵了一架,這年頭,做兒子的都怕爹,張玉寒能跟他鬨成這樣,張大福當時就覺得他沒救了。

沒想分家後,小兒子倒是好起來了,讀了書,在縣裡有了正經營生,再不是像以前那樣,隔個三五日就拿點錢回來,又不說清楚來源,叫他收都收得不安心。

這些變化都讓張大福覺得,他們是不是父子相克,要不怎麼不在一塊了,兒子就好得他都不敢認了。

老兩口又說了幾句,對閨女要去縣裡的事,張大福也沒攔著,他心裡透亮,張二郎的變化是從成親開始的,小兒媳婦氣性不小,本事也大,能這麼這幾個月,就把兒子調/教成這樣,隻要她願意真心待閨女,紅果以後不會差。

……………………

羅美娘雖然不承認把小姑子帶到縣裡是為了黃氏,黃氏知道這件事後,還是覺得羅美娘是為了跟她做對才這麼乾。

她前頭提出要去幫忙,羅美娘硬是不肯答應,轉頭就把小姑子提溜過去,這是為了惡心她還是怎的?

不管羅美娘是什麼想法,黃氏確實被惡心得不行。

因為羅美娘這一巴掌又一巴掌的,黃氏現在見著她,心裡都有些犯怯。

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以後二房蒸蒸日上時,隻要一想到羅美娘似笑非笑的模樣和收拾她的手段,黃氏心裡無論有什麼想法,都要先在肚子裡轉悠一圈才敢出口,再不敢做這樣直接找上門的事了。

羅美娘這回離村時,黃氏簡直像在送瘟神一樣心裡直念阿尼陀佛。

等到羅美娘終於走了,黃氏瞬間瞧著村裡頭樣樣都順眼。

這世上老實人為什麼總被欺負,那是因為總有比彆人更多的心理包袱。

羅美娘則不然,沒事的時候她見人三分笑,一旦惹了她,她撕破臉也要跟你乾,她把事實擺出來告訴人,要占她便宜沒那麼容易,於是也沒有人敢輕易招惹她。

甚至,因為她有著這樣截然不同的兩張麵孔,黃氏還挺擔心下回再見著,羅美娘會對她做什麼事。

因為這個,就連知道羅美娘每月給張紅果兩百文後,也隻敢去婆婆麵前嘀咕。

過年時唐氏幫著賣春聯,都給了一個兩百文的紅包呢。

還有小姑子如今住在她這裡,這份工錢是不是也要上交。

因為羅美娘早就跟唐氏提過一嘴,說這事是兩個媳婦鬥氣,叫她不要輕易摻合。

唐氏見著黃氏時雖然還生氣,麵色已經平靜不少,這會兒聽她說話,倒也忍住聽完了。

其實她後頭幾日瞧著黃氏大著肚子,還時時擔心她記起這事要吵架,本來心裡還氣著,看她這樣氣也沒了大半。人還真就不能做虧心事,不然就總得提心吊膽的。

不過黃氏這話,還是讓她罵回去了:“紅果是跟著我和你爹過日子,我和老頭子現在都還下地乾活兒。這幾個月紅果在你這幫著洗衣服做飯喂雞喂豬,你一文錢都沒給,要不我先跟你算算這幾個月的?”

黃氏沒防備婆婆會說這些,立刻把嘴閉上。

唐氏還嫌不夠,直接道:“紅果這份錢,我給她存著,以後她出嫁給她當嫁妝,你就彆想了。”

黃氏這兩日接連遭受了弟妹的暴擊,也沒心情跟婆婆再吵起來。

甚至黃氏還不敢到外頭說給彆人聽,甭管找誰來評理,知道她先去了妯娌娘家找事的,都不會站她這邊。又因為她娘被限製了不能過來,黃氏隻得放在心裡鬱鬱。

………………

媳婦和大舅哥比說好的時間晚一日回來,張玉寒就猜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小妹紅果兒也跟著來,根本就不用猜,肯定是有事發生了。

張紅果是把這件事看得最清楚明白的人,她心裡佩服死了二嫂能把大嫂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黃氏那人有多難處,張紅果最知道不過。

張紅果每日忙得團團轉,就沒有歇下來的時候。拴柱七歲,原本就該幫著做些家務活兒,可黃氏硬說他年紀小,又是男孩子淘氣,硬把事情都推到她身上來。

就是唐氏出來罵也沒用,拴柱有親娘撐腰,左耳進右耳出的,誰都拿她沒法。

所以這回二嫂能把她從村裡帶出來,張紅果心裡真是高興得不得了。

何況二嫂還跟她娘說,每個月給她留二十文讓她自己攢著。

種種原因下,張紅果一到鋪子裡,就一直搶著乾活。

這會兒她就一邊洗芋頭,一邊跟她二哥說話。

先是問張玉寒是不是真的在私塾念書了。

張玉寒抻了抻身上的青衫長褂,道:“你不會自個看?”

張紅果還真就上上下下看了一眼,以前她在村裡見到的男人,無論她爹她大哥都是用的網巾,二哥卻是用的青色方巾,看著確實有幾分讀書人的斯文勁,瞧著都不像她二哥了。

張紅果不知想到什麼,捂住嘴笑了笑。

“笑就好好笑,做什麼怪樣?”

“我看從鋪子外頭經過的好些姑娘都是這樣,就學了一下,這樣笑感覺也是縣裡人了。”

張玉寒不理她發瘋,他湊過來主要是想知道媳婦這兩日在村裡發生什麼事了。

張紅果也正想說呢,她道:“以前沒看出來二嫂脾氣還真不小,娘也說嫂子看起來大方和氣,沒想還是個硬茬。大嫂去羅家把她爹娘氣壞了,她就去了黃家氣回大嫂爹娘。大嫂在咱家這麼多年,跟娘吵了這麼多回架,娘都沒找上她娘家。二嫂還真厲害。”

主要是,羅美娘做了這件離譜事,唐氏居然一句都沒罵她。

在張紅果看來就很了不得了。

“你二嫂站在理字上,娘又不是瘋了,乾嘛罵她?記得你現在端的是你二嫂的飯碗,以後多奉承她幾句好話,你二嫂這人好相處,最講理,以後眼力勁兒好點,鋪子裡有活記得多乾,隻要你乾了活你嫂子都看得見,要是犯懶了,明兒就自個滾回村去。”

張玉寒念念叨叨的,張紅果不服氣道:“二哥你以前自己也不乾活!”

“我是教你做人做事的道理。我是男人,你是男人嗎?我還能娶了你嫂子,你能娶她嗎?都不行就彆跟我瞎逼逼。”

彆看張玉寒這些像是胡說八道,但他真是覺得妹子得多乾點活才能讓人看上眼。

就跟大舅哥兩口子似的,就是乾活乾得讓人都不好意思了,張玉寒才主動出口說要分利。

妹妹是個姑娘,不能跟他一樣不乾活還能找到彆的出路,所以就隻能認認真真乾活了。

羅美娘路過院子時正好聽到張玉寒這些話,瞬間就無語了。

張玉寒則是看到她就跟在她屁股後頭進了屋,也不說話,就隻是摸著下巴,用一種十分奇特的表情看她,似乎不認識她一樣。

羅美娘用剪子剪開衣裳,打算給小姑子改兩件衣服,見他這樣就問了一句,他才道:“我這是娶了一個啥樣的母老虎,以前怎麼沒發現。”

羅美娘上前捏捏他的臉:“現在知道怕了?母老虎不能招惹,以後惹我就把你一口吞了。”

她說完“吞”字,張玉寒一把把她拉過來親了一口,羅美娘嫌他抱太緊,推他一下:“真不正經,紅果還在外麵呢。”

“我親自己媳婦呢,誰也管不著。”張玉寒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有些遺憾羅美娘今日沒用那管口紅。

媳婦這事做的,著實是對他胃口。

認真說起來,張玉寒對羅美娘有想法,就是從她那會兒把上羅家打秋風的親戚說一頓的時候開始的,他就喜歡她那股勁。

這幾個月兩人在一塊,羅美娘就沒發作過,張玉寒原先還覺得媳婦性情變了不少,沒想還是一樣。

這樣才好,他張玉寒才不娶無能媳婦。

就是他總覺得羅美娘沒必要這麼賣力,黃氏那人他最了解,羅美娘村道上罵她那一回,她指定不敢再鬨幺蛾子了。

隻要比她更凶,她就不敢欺上臉來。

羅美娘在丈夫麵前也說了句實話:“嫂子那點心眼實在不算什麼,隻是我也煩她一直在背後弄些事情出來。咱們在村裡時間少,要是不叫她疼一回,我怕下回回村村裡人都得說我偏著娘家。”

張玉寒雖然不太在意這些評價,羅美娘卻不行。她爹娘還要在村裡過日子呢。

又問他:“我算是得罪你大哥嫂子,你不生氣?”

“我大哥打小就怕麻煩,偏偏娶了一個愛折騰的媳婦,這回你把他媳婦打醒了,大嫂得安分好些日子,正好安安靜靜呆在家裡生兒子去。”

羅美娘想了回大伯子的態度,也覺得張大郎好像沒記恨她。

反正黃氏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羅美娘也覺得,有這一回教訓,她以後也應該不敢再算計她了。

要說羅美娘絕對是個有心人,她從村裡出來時就帶了幾身自己穿不下的舊衣服,張紅果身上穿的是村裡乾活用的,打著累累補丁,要在鋪前乾活,總不能還穿著補丁衣裳。

羅美娘也沒想過,非得撐住麵子扯布給小姑子做新的,她如今還達不到那樣的生活水準。

她跟張玉寒也是照實說了,先頭自己做衣裳買簪子,那是慰勞前頭那段日子的辛苦,美娘自認要得起那些。可平日生活中羅美娘雖不算節儉,也是精打細算的多。

張玉寒對這些事情一向不管,但羅美娘也得說清楚。

張紅果以前在張家裡頭並不顯眼,但在縣裡幾日,她身上那股伶俐勁就顯出來了,小姑娘特彆有分寸,平日無事並不往灶屋裡蹭。

就連高氏也跟她說,張紅果確實帶對了。

這是個細心的孩子,這日她就指著外頭來來往往的穿青衫的書生跟羅美娘道:“二嫂,怎的這幾日外頭都是些書生?”

羅美娘想想道:“這幾日是縣試吧。”

羅德金正巧拿著一盆子爆米花服從廚下出來,就道:“還要兩日呢,妹夫他們私塾就在縣裡,離得最近,也不知道這回有多少人去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羅美娘怎麼覺得,張玉寒就像是會湊這種熱鬨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三章合一,謝謝訂閱,頭日V發個紅包吧,明天發新章前,這章的評論都發紅包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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