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美好的祝福:祝你燈泡壞掉(1 / 2)

野犬 青浼 10933 字 6個月前

九月一日那天是星期天,第二天是周一,一般大學學校在這一天開始正式上課。

薑冉早上九點睜開眼,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望著天花板,她覺得自己病了,她的生活除去得了一種名叫“離開人吃飯都吃不利索”的病,連作息都變成了老年人作息。

九點十五分,她喝著咖啡,打開筆記本電腦準備看看百年難去看一眼的股票,順手登錄微信,這時候她發現電腦上,微信在嗡嗡嗡亂響。

奇怪地點開看了,發現是北皎從八點半開始給她時不時地發點兒什麼——

八點半是一碗食堂鐵碗的白粥和半塊豆腐乳。

八點四十五是空無一人的教室。

九點是正拿著兩張卷子對著抄奮筆疾書的他室友,整整齊齊被壓在那人胳膊底下、填得滿滿的那張,最上方寫著署名:北皎。

九點十五,也就是剛剛,他發來一張坐滿人的教室,還有門口剛進教室門的老師。

薑冉打了個嗬欠,有點猶豫要不要回他。

畢竟他一個字都沒說,光是發圖,像在安排什麼圖片式流水賬日記。

正當她手劃著這些圖片,坐在電腦前,又有些昏昏欲睡,他又發來一條新的信息——

【北皎:趙克煙告訴我在廣融教學生上課有個合作場地費,大概五百塊一天,是不是真的?】

這突如其來冒出來的提問,她有點困惑,直覺好像畫風並不一樣,但是這麼正經的提問她也不能不回答,於是回了個【是】。

對麵立刻顯示“正在輸入中”。

【北皎:那我上課兩個小時的話豈不是就賺一百塊?】

【是說的冉冉鴨:至少不是三十八度烈陽天穿著玩偶衣服發傳單然後中暑出人命?而且最近三億人上冰雪二億在推坡,萌新很多,你多攢倆學生在一天上完不就行了?】

【北皎:哦。】

薑冉:“?

這麼簡單的道理薑冉不信他想不明白,總覺得他這是在說什麼廢話,一番無用對話後,她坐在椅子上扭了扭,猶豫了下,隨便點開了個社交軟件,輸入關鍵字:#當一個人明顯沒話找話。

無聊愛發問的人跟她一樣多,搜尋結果跳出來一大堆的相關答案,第一個帖子,點讚最高的那個回答是這樣的——

【每一句看似理由充分又隨意的詢問或者搭話,無論我說什麼問什麼,其實都可以翻譯成四個字:我想你了。】

薑冉:“......

指尖一僵,她“啪”地扣上了電腦。

......

開學第二周,北皎靠課時費攢去新疆機票這事兒進展也不太順利。

眼看著國慶越來越近,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個協商過程堪稱坎坷。

那是開學第一周周五的下午,九月底的廣州還是熱的飛起,中央空調呼呼吹著涼風,薑冉身上穿著一條粉色的吊帶睡裙,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蜷縮在沙發角落裡,瞪著沙發另外一邊的人——

從學校放回來的狗崽子正癱瘓在另外一邊,嗦著冰棍、吹著空調、看著電視,眼中閃爍著漫不經心的光,聽她說有人要上十二節課,分三天上完,扣掉場地費和雪票錢,他還能賺個二千多塊,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這樣,去新疆的機票錢直接就有了!”

她語氣很是堅定。

然而北皎眼珠子都沒從電視上拿開:“哦,還有這種好事?”

在沙發另一邊,薑冉品出不對味來:“你這是什麼警惕的語氣?”

“你聽出來了?”

北皎轉頭用一種“你比我想象中聰明”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目光又不可抑製地下移,在她鎖骨附近一片白皙停頓幾秒,又不動聲色地重新轉回了電視機上。

“因為你剛才說這個事的時候語氣很遲疑,所以,我還在等著你把話說完。”

他回答很有耐心。

薑冉卻無限懷念他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字,對她不耐煩說一句長句子的時候。

至少不會把人憋死。

“想學的人是宋迭他妹,”薑冉緊繃地笑了笑,“你認識的。”

北皎咬碎了菠蘿口味的冰棒,有點茫然,顯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他怎麼可能認識宋迭他妹,誰啊?

“就那個,我們第一天認識的時候,你把酒倒在她包上了,她倒了一杯酒不依不饒的非讓你喝——”

北皎努力想了想,想起來了,點了點頭,心想宋迭一家子果然沒一個好人,然後說:“這錢掙不了,算了。機票再想彆的辦法。”

乾淨利落得薑冉都懷疑他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她瞪圓了眼:“怎麼了?你還怕她?當時在酒吧你氣焰那麼高,也沒露出一點兒要怕她的意思,我都懷疑那時候我再晚說話一秒你就能把一杯酒全部倒她頭上!”

北皎冷笑一聲。

薑冉一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隔著沙發,她一腳就蹬他大腿上了,她腿長又有力氣,這一蹬蹬得他搖晃了下——

“你就教教她怎麼了,穿上滑雪板她命都在你手上,你還擔心她跟你作妖麼?好幾千塊呢,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幾天可得買新疆機票了!”

她踹的起勁,這時候,忽然腳踝一熱一緊,反應過來的時候,赤著的腳已經被他握在手裡了。

以前就知道他手長腳長,現在她一隻腳被他握手裡,她才反應過來他手掌有多寬。

腳板底蹭在他有些薄繭的掌心有點癢。

耳朵莫名有些發燙,她試圖往回抽自己的腿,但是感覺到她這麼一蹬,他手上無聲地加大了力道。

北皎餘光瞥了眼,看她唇瓣微動像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鼻尖微微泛紅,他薄唇一抿:“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瘋的,為了幾千塊明知道火坑還往裡跳?到時候萬一真出什麼事,那二千塊賺了夠你去醫院掛心理治療谘詢嗎?”

果然,在他手裡亂蹬的腳不動了。

他順勢捏了捏她的腳踝,入手一片滑膩,也不知道她平日裡的滑雪鞋都穿哪去了,一個暑假下來,他腳後跟都起繭了,她滑那麼久,一點都沒有。

正胡思亂想,就聽見她從鼻腔深處發出一聲抗議:“她能算什麼火坑?”

北皎勾起唇:“哦,宋迭最開始怎麼找上你要上課的?”

薑冉啞火了。

見她安靜下來,他的手往下滑了滑,從她腳掌到腳踝,趁著她發呆又肆無忌憚地往上滑了下,掌心貼著她柔軟的小腿——

他手指修長,一隻手幾乎快要攏去她大半長的小腿軟肉。

目光微沉,唇邊原本的嘲諷變得淡了些,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陣沉吟,“機票我自己能想辦法……”

嗓音微啞,喉結滾動了下。

然後他放開了她。

滾燙的掌心溫度一下子離開,薑冉甚至來不及抗議就得到了解放,正巧此時空調風掃過,涼風引起一陣雞皮疙瘩,她抬起頭,茫然地望著他。

他隨手拿過沙發上的靠枕,動作自然地抱著,擋在了自己的腰間。

“薑冉,打個商量。”

“什麼?”

“去穿個外套吧?”他語氣淡然地說,“九月底了,空調開這麼低溫,不冷嗎?”

她還沉浸在上一秒他的掌心貼著她小腿的觸感,此時背上全是汗,額頭隱約想要透出汗珠來,聞言沒反應過來,“啊”了聲,說,“不冷。”

他平靜地望著她。

“…………冷也是有點冷。”她從沙發上爬起來,仿佛自言自語,“那我去加件外套?”

一邊說一邊回頭,詢問似的看他。

他微笑起來,近乎於溫和地說:“去吧。”

……

在北皎的寧死不屈中,國慶轉瞬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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