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隻狗狗好乖喲(補作話)(1 / 2)

野犬 青浼 12447 字 3個月前

短暫的沉默。

“我撿你回來的時候你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薑冉開口時,聲音甚至聽上去有點納悶,“你平時都住在華爾街嗎,詐騙犯。”

“我態度還不好?”被指控的人體貼地替她把箱子放到了空曠的地方,又打開板包把她的雪板拿出來靠窗放好,“你讓我走,我二話不說就準備滾蛋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真的人已經站在門口了——小小的木屋,門本來就不太高,幾乎要被他堵的嚴嚴實實,一點光都透不進來。

薑冉:.......

是的。

你是要滾蛋了。

隻是滾蛋之前留下了很惡毒的詛咒,咒我的小木屋燈泡再壞掉一次。

薑冉上前推擋在門前的人,讓他要滾趕緊滾。

北皎雙手扶著門框,任由她隨便推也屹立不動,唇角含著一點笑意,勾首望著她。

就當是癩□□有一天突然跳出了抬頭時隻能看見一寸天空的井口好了。

現在他看見了世界那麼大,天鵝公主也不過是和他立在一片藍天之下——

他親手換上的昏黃老舊燈泡下,她突然就沒有在市區裡開著豪車那樣離他那麼遠,每一根沉浸在光暈下的發絲,都透著親切。

突然間,癩也有資格了。

柔軟的指尖壓在他羽絨服上發出輕微摩羋的聲音,心中一動,少年扶著門框的手下滑,壓了壓背湊近了她近在咫尺的臉。

........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一下子壓近,原本在伸手推他趕他的人動作停了下來,抬眼便對視上他漆黑的眸,正專注地落在她的臉上——

薑冉揪著他羽絨服拉鏈的手一頓。

少年那張精致英俊的臉蛋近在咫尺,還未完全蛻變成成熟的男人,除了下頜與高挺鼻梁、挺翹鼻尖,麵部輪廓並不是那樣清晰。

平日裡他壓根不會費心思保養,最多剛才下了飛機被凍得哆嗦時不情不願地被她追著抹了點防凍油——

然而就這不抹護膚品連護唇都舍不得用的家夥,皮膚好到天怒人怨,唇形棱角分明……

不見乾裂起皮,薄唇輕抿,顏色偏淡。

就在她唾手可得的距離。

近到她一偏頭,都不用墊腳,他天天掛嘴邊的“身心雙潔”人設就可以在今日終結。

“怎麼了?”

他嗓音微低,薑冉幾乎可以呼吸到他鼻息下溫熱的氣息,他歪著頭望著她,目光炯炯有神,好像還有所期待。

她心頭一緊。

“師父?”

從鼻腔深處發出一聲疑問。

不知道為什麼。

“師父”二字在他嘴裡好像總是顯得不是那麼的恭敬,卻叫的字正腔圓挑不出具體的毛病……

話語間,他身體更伏低了些,擺出一個任君采擷的順從姿態。

但氣勢上卻完全勝利。

垂下眼逃開了他的視線糾纏,薑冉鬆開了被她捏在手掌心的羽絨服拉鏈。

“沒事,就是想提醒你,這幾天老實點。”

她有些緊繃,腦子稀裡糊塗全是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不過大腦隨意說,“小木屋就這麼大,你彆和宋迭吵架,聽見沒?”

“……”

……什麼跟什麼啊。

他片刻愣怔。

深眸閃爍,少年眼底明顯露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不悅:“認真的?你就想說這個?彆和宋迭吵架?你就惦記他?”

“什麼?”

一連串發問砸下來,薑冉條件反射地反問。

“這什麼時候,你跟我提宋迭?”他是真心不解地發問。

“什麼時候?”

我都送到你嘴邊了,結果你想說的就是“不要跟宋迭吵架”?

現在北皎都想找個鏡子照照,是他來的路上毀容了還是他對自己的臉有誤會,過分自信?

兩人僵持住了,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馬丁靴的牛皮筋底踩在雪麵上發出的“嘎吱”“嘎吱”聲響,有人走過來了。

北皎還保持著扒在薑冉的小木屋門框上的姿勢懶洋洋地回過頭,與此同時,站在他麵前的人也稍稍墊腳,透過他的肩膀往後看。

天空灰蒙蒙的,厚重的烏雲讓天變得黑壓壓的,鵝毛雪從天空落下,落在站在木屋外年輕人寬闊的肩膀上。

“吃飯了,姐姐。”宋迭雙手藏在大衣口袋,立在那笑著說,“怎麼換個燈泡換那麼久?我不放心,來看看。”

這是不放心嗎?

這是來盯梢了。

北皎唇角嘲諷一勾,響亮地“嘖”了聲,惱羞成怒地接受了美好氣氛被強行打斷的現實。

直起腰,他轉過身,用自己寬闊的肩膀直接擋住了薑冉投向宋迭的視線。

“換個燈泡沒電死我,是不是很失望?”他問宋迭。

宋迭笑了笑:“是挺失望的,你沒死,說明今晚我還要跟你這條土狗還要睡一張床。”

北皎是一點笑不出來。

他寧願在薑冉房間的廁所裡打地鋪。

……

新疆阿勒泰的將軍山滑雪場,建立於2009年,占地60萬平方米,是整個新疆距離市區最近的超大型室外天然滑雪場。

對於滑雪業餘愛好者,在這裡,有最出名浪漫的夕陽雪道,夕陽西下時,金色的餘暉破雲而出,如灑金落於白雪之上,是對祖國北疆的雪山連綿,日照金山最完美的詮釋;

對於雪圈資深愛好者,將軍山滑雪場擁有最寬敞的雪道,最適宜的坡度,人們都說,將軍山滑雪場就是刻滑的天堂。

伴隨著滑雪這項戶外運動越發火熱,今年的國慶,人們蜂擁而至,發個朋友圈沒定位到新疆阿勒泰地區,再嚷嚷一嗓子“開板啦”,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走在潮流的尖端——

哪怕是滑雪這麼多年的薑冉也沒見過這陣仗。

哪哪都是人,雪具大廳裡,想喝杯熱水都得排隊。

以上,是雪友群大清早頂門的雪友發來的早上剛開門時候的前線戰報。

這時候薑冉才剛睜眼,還在慢吞吞地洗漱,看了眼時間早上十點鐘,她有點兒驚訝,那個熱衷於早上趴她床頭催她頂門的狗崽子怎麼到了室外滑雪場反而不積極了?

她手指懸空在某個頭像對話框糾結,想著要不要問問他是不是扔下自己先跑了——

他們沒住在市區而是為了回歸原始住在村落裡,每天都有固定時間,由村子裡的村民開車搭乘他們免費前往雪場。

薑冉的大拇指懸空在手機屏幕上都快抽筋了,突然身後門被人敲響。

她漱口才去開門,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滑雪服,身高大的少年背著光立在門外,來新疆前他剛剪了頭發,幾根手殘剪瘸的頭發這會兒亂七八糟地籠在早晨陽光的光暈下。

門一開,他就像泥鰍一樣鑽進來。

裹著一身室外的冰雪氣息,與穿著睡衣暖烘烘的她擦肩而過。

他都換好滑雪鞋了,走路聲音特彆響,進了房間先是感覺自己被薑冉身上熟悉的氣息包圍了——

不知道這女人怎麼做到的,僅僅隻是一晚上,現在滿房間都是她身上淡淡的甜味。

他狗鼻子嗅嗅,那緊繃的臉上放鬆下來,露出滿意又安逸的神情,往她房間的椅子上一坐:“宋迭帶著宋妍先走了,我們坐下一趟車。”

“噯?不用啊?”薑冉舉著梳子,“我動作快點可以趕得上——”

她一邊說著一邊梳頭,梳得急了,扯著自己的頭發,蹙眉“嘶”了聲。

下一秒手中一空,梳子被人抽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立在她身後,撚起她那一縷打結的頭發,放在手掌心很耐心地用梳子一點點刮開。

他頭有點不抬,用鼻子哼哼:“免了,讓他們先走……那個宋妍煩死了,大清早的跑來敲門,問我能不能教她推坡,我說一千塊一個小時。”

他手上停頓了下,嘲諷地翹了翹唇角:“她居然說好啊。”

“……等你以後開始上課了,你就會為遇上這樣人傻錢多速來的人而感恩上蒼。”

薑冉對著鏡子抹防曬霜,從鏡子裡看著身後的少年露出個“算了吧”的厭倦表情,拿起她另外一縷頭發。

“一千塊隻是貪圖我的□□。”他說,“那是另外的價格。”

“……”

“但換了你,我可以不收費。”他開始了今日蠱惑,“畢竟是師父,什麼都是優先級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