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問在座眾位上一秒還在想“北皎你表姐來啦”的人,現在看見“北皎在親他表姐”是什麼想法,那大概隻有一個字形容,那就是:草。
都他媽嚇尿了。
宋迭是最先反應過來那個,他難得懵逼的同時還能記得“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件事,所以長腿一抬,直接邁上了桌子。
張梁“唉喲”了一聲,和同樣震驚到失去言語的趙克煙一左一右把他架住拖下來。
在這般騷亂之間,北皎單手鉗著懷中女人的下巴,不讓她掙脫——
他才不管周圍有沒有人在看,或者在看的人現在是什麼想法……
這—天他已經被折磨的夠嗆了。
他舌尖靈活且熟練地撬開她的牙關,直奔主題。
薑冉起先還有些驚慌,在發現自己的錯愕和掙紮隻能帶來他更深的吻和舌尖更堅定的侵入後,她緊繃的肩膀放鬆了下來……推拒在他胸膛的手腕一鬆,而後攀上了他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耳垂。
任由他掠奪走她嘴裡的所有空氣。
曖昧的氣氛橫生,他口腔裡的酒精氣息完全渡到了她的嗅覺器官,她這才發現威士忌光嘗嘗彆人舌尖的味道也能讓人頭腦發昏。
真的很神奇。
在不遠處,宋迭踹倒了一瓶酒,酒掉落在死四分五裂時,北皎終於放開了薑冉。
如蛇禁錮在她腰間的手臂也放開一點力道,她後退了半步,兩人拉開距離的一瞬間,他垂眼看著懷中的女人——
她抬手,不輕不重地給了他麵頰一巴掌。
“胡鬨。
一點也不疼。
北皎舌尖頂了頂腮,衝她露出個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才能有的那種致死地而後生的猙獰笑容。
而在他們不遠處,是還拚命架著宋迭、已經快拉不住的張梁和趙克煙——
張梁:“她打他了!打他了!看到沒,在一起但沒完全在一起,你還有機會!”
趙克煙:“在一起也有機會!隻要你沒素質那沒打結婚證的你都有機會!彆激動啊,乖!”
聽上去是想為了世界和平讓薑冉再給北皎一巴掌。
……
這一天薑冉忙的兩腳不占地。
早上八點十分。
她還在擺爛狀態。
早上八點二十分。
習慣性照三餐再撥給某位不肯接電話的狗崽子,她發現他的電話直接打不通了……當時他們正在坐車去吉林鬆北雪場參加開板活動。
就像是廣州融創,在該場地上課賺錢得交場地費,到了冬天,正規的大雪場進行授課,也得交場地費,然後雪場給你個醜得要死的日拋型教學人員專用馬甲,代表你是正經的教學工作者——
而且和融創那種你交錢就行不一樣,吉林這邊雪場交場地費、出教學馬甲,還得擁有國職證書,並且掛靠正規的俱樂部。
薑冉和邱年、阿桔以及李星楠都掛靠在同一個俱樂部,一年到頭也沒為俱樂部做出一點什麼貢獻,開板活動還是得頂著俱樂部頭銜去的。
無非就是錄點滑行視頻,然後一塊照個合照,再喊個口號。
大巴車上,薑冉本來就早起有起床氣,發現撥不通北皎電話,當場就氣的想扔手機:“這個脾氣得發到什麼時候?不是告訴他了我在吉林得參加活動,他的活動就是活動,我還得扔下自己的事兒飛過去看他打球?這合理嗎!”
她暴躁的一車俱樂部的人都回頭看她。
邱年伸手捂她的嘴都來不及,前麵有個俱樂部的滑手笑了:“冉姐,怎麼回事?養兒子急著回去開家長會?”
一車人哄笑起來。
阿桔歎息:“彆嚷嚷了,光榮嗎?”
李星楠靠著窗,直接壓了壓鴨舌帽擋著自己的臉,裝睡。
還是邱年看不下去,在旁邊提醒了句:“我覺得土狗不像是那麼任性的孩子,但是彆扭肯定是真的彆扭……會不會是他之前其實在暗示你什麼你沒聽懂啊,你要不再想想今天是不是還是彆的什麼日子?相識半周年?拜師一百天?初吻一個月?”
薑冉瞪她。
邱年:“……他什麼星座來著?”
薑冉蹙眉,有點沒反應過來她乾嘛問這個:“不知道,天蠍吧——”
說到這,她嘴上刹了個車,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之前給他買廣州融創雪票的時候問他要過身份證號……
一分鐘後,薑冉盯著北皎身份證號中間19981113這一串數字看了半天,又切出去看了眼今日日期,屏幕上顯示的2019年11月12日讓她陷入沉默。
邱年伸過頭看了眼,同情地“嘖嘖”兩聲,打開APP給薑冉看起了下午起飛當晚能到,長春飛往廣州的機票。
結果就是趕在2019年11月13日之前,薑冉拎著蛋糕出現在了「無我」酒吧。
午夜十二點。
酒吧老板微笑著關上燈,點燃蛋糕上的蠟燭時,她整個人有一種虛脫的放鬆,感覺自己完成了一項偉大的事業。
午夜十二點零一分。
二十一年,北皎第一次正兒八經在十二點吹了蠟燭,許了願,然後切蛋糕。
一群人圍著他,非要問他許了什麼願。
他不肯說,被問得煩了就說:“許願宋迭追求薑冉成功。”
周圍安靜了幾秒,有那麼一瞬間都望著薑冉,想要問她是不是叫薑冉,不然剛剛抱著她親得狼吞虎咽的人為什麼要許願彆人追求她成功。
他們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宋迭隔著桌子罵了句“去你瑪德”,一抬頭隻見同樣高大英俊的年輕人麵色黑如鍋底。
北皎興高采烈:“不幸的是許願說出來就不靈啦!”
眾人:“……”
差點忘記了,切蛋糕前北皎一個人蹲在角落裡喝悶酒就喝的差不多了,這會兒和醉鬼講什麼邏輯呢,他能好好地拿穩切蛋糕的刀已經很不錯了。
午夜十二點零五分。
薑冉分到了一塊蛋糕,蛋糕是她訂的,因為是給男孩子的生日蛋糕就沒要那些花花草草的裝飾,簡約款的,上麵零星點綴了幾顆新鮮的車厘子。
現在那些車厘子都在她那一塊蛋糕上。
是北皎用兩根手指頭,捏著櫻桃梗,一顆顆撿下來再認認真真擺在她那一塊兒巨大的蛋糕上。
不知道怎麼的,薑冉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和薑懷民的對話——
【你以後找男人,也彆圖什麼亂七八糟不切實際的了,要那麼多錢也沒用啊!就圖對你好就行了唄!】
【……什麼叫對我好啊?】
【不用家財萬貫,但有十塊錢就給你花十塊錢的,就叫對你好唄。】
午夜一點零三分。
薑冉站在自己的車前與北皎對峙。
“我明天就得回吉林,”她試圖跟他講道理,“雪場那邊的公寓衛生還沒打掃,你知道一個夏天過去窗棱裡能掃出多少七星瓢蟲的屍體嗎?還有電費水費暖氣費,外加一些俱樂部工作的事項沒解決……你可以聖誕節和元旦節假期來找我。”
“你瘋了嗎?”
靠著車門,不讓她走的少年薄唇一扯——要不是剛才親眼看見他又喝了點酒,她都不敢信這會兒他是喝醉的狀態,畢竟他的聲音聽上去冷靜又果決。
“現在距離十二月底還有多久,你數學不好,要我幫你算算嗎?”
“誰讓你是大學生呢?那不得學習?”
“好,我是大學生——大學生宿舍現在關門了,大學生今晚無家可歸。”
“……誰讓你剛才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動手動腳?”薑冉麵無表情,“你現在跟我回去,他們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