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吹響勝利的號角吧(1 / 2)

野犬 青浼 9788 字 3個月前

第一天是大年三十,早上總惦記著得搞搞衛生,再把糖和巧克力什麼的拆開擺盤,薑冉睜眼就從床上爬起來了,算是起了個早。

洗了個澡出房間,猛地一眼看見身穿短袖T恤赤著腳站在客廳,靠在牆邊手欠似的扒拉她昨天掛好的燈籠的少年,冷不丁她還愣了下這崽子大清早的沒去滑雪在這乾什麼——

隨後反應過來:哦,雪場關門了。

聽見走路的聲音,他懶洋洋地回了個頭,仿佛好不容易看見活人了,雙眼亮了亮,不再折騰那個快被他薅禿嚕皮的小燈籠,湊到她身邊。

薑冉抬頭望著他:“閒?沒事乾就把窗戶擦一擦。”

那麼高的落地窗,他這身高,菜個椅子正好夠用。

看她乾乾淨淨的一張臉就在眼皮子底下,仰臉望著自己,北皎很難不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哦。”

親完了,心滿意足縮回沙發上,看電視。

薑冉:“?”

她走過去踢了踢他,他像是嚇了一跳,肩膀縮了縮譴責地望向她:“怎麼了?”

“靈魂不在家?”薑冉麵無表情,“我剛才跟你說什麼了,你‘哦‘得飛快然後又坐在這裝死了?”

“……說什麼了?”北皎一臉茫然,“我沒聽見。”

“……”

北皎的心伴隨著昨天收到雪場停止營業的公告那一刻,就已經瀕死在昨日的夕陽之下,那一刻的痛徹心扉他用了一晚上來治愈……

然後早上睜開眼,治愈失敗,隆重宣布自己的心當場不治身亡。

“你不能怪我,我還沒緩過神來……想到昨天那句‘很抱歉沒能與您共同堅守至最後一個下雪天‘我的心還是抽著疼。”少年期期艾艾地抱著遙控器,一邊瞎摁著換台,一邊雙眼無神地說,“到底是哪個小天才想出來的文案,停止營業就停止營業,搞什麼煽情——純屬不讓人睡好覺。”

“當時是有點難過。”薑冉抽走他手中遙控器,“但是你這天塌下來的樣子未免也是有點有病。”

“是的,”他坦然接受了自己有病的事實,甚至認真地點點頭,“現在我覺得,世界上和它同等痛苦的事大概也隻能有你跟我說:我們分手吧。”

“……那倒是不會。”

薑冉伸出手,如同關愛智障一般充滿憐愛地摸了摸狗崽子的狗頭。

後者立刻哼哼唧唧地伸出手抱著她的腰,臉埋在她的小腹蹭來蹭去。

“壓根沒在一起哪來的分手。”

她把話說完。

小腹上的頭顱停止不動了,交疊攏在她腰間鐵臂似的胳膊鬆開了,少年後退縮回了角落裡,抓起遙控器,麵無表情地再次開始瞎摁:“你走吧,窗戶不擦了,隻有我媳婦兒能指揮我乾活……你不是,你就不能指揮我。”

薑冉脫下腳上的拖鞋,想了想覺得有點涼,又穿上了。

彎腰撿起他踢在沙發邊的他的拖鞋,砸到了他的臉上。

兩人鬨了一會兒的,鬨醒了住在一樓的幾個人,邱年打著嗬欠走出來,睡眼惺忪地掃了眼手裡握著另一隻拖鞋還想砸的薑冉:“大清早的就這麼恩愛,羨慕你們年輕人。”

薑冉:“和狗恩愛?物種隔離。”《野犬》,牢記網址:m.1.北皎指著薑冉,跟邱年告狀:“她始亂終棄!”

薑冉:“我亂你什麼了?”

北皎:“你親了我那麼多次還不承認我的名分——”

薑冉的聲音戛然而止,邱年“嘖嘖”地搖著頭進了浴室。

……

早上的事給了北皎新的啟發,他終於從“雪場關門”這件事中回過神來,找到了新的事做可以做:問薑冉他什麼時候能有個名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肚子裡已經揣著薑家的崽,急著繼承薑家的皇位。

薑冉端了個水盆陪他擦窗,他用臟了一塊抹布遞下來,她就把新的一塊洗乾淨的遞給他,於是在這個交換的過程中,他不厭其煩地在每一次接過新抹布時,複讀機似的問:“新的一年,抹布都換新的了,我不該有新的身份嗎?”

薑冉把臟抹布扔進水裡:“明年的事明年再說。”

北皎淡道:“距離明年也就剩下不到十四個小時。”

我看你撐到幾時。

薑冉端著水盆去換乾淨的水,站在椅子上北皎回頭看她,看她昂首挺胸地走路腰板未免撐得過於筆直。

回來的時候,是李星楠端著水回來的,北皎把臟掉的抹布扔進乾淨的水中——著迷地看著抹布上的汙漬擴散開將原本的一盆清水汙染,他掀了掀眼皮子問李星楠:“她又逃了?”

李星楠衝著門口方向揚了揚下巴:“你們家裡來的電話。”

“她是她,我是我,我媽也不可能嫁給她爸,哪來的‘你們家‘。”

北皎嘟囔著反駁——雖然現在薑冉死不承認他的特殊存在,但是沒關係,他還算有耐心……

然而想到以後可能會和薑冉出現在一本戶口本上,他就有點坐不住了。

當即把抹布往和他同樣高甚至高一些的李星楠手裡一塞,他跳下椅子滿屋子找薑冉,最後是在客廳沙發上找到她的。

“我們這邊沒事,雪場都離市區很遠,而且早幾天就不讓進新外邊人了,剩下的也一直待在山上,想傳染也沒機會進來。”

她跟視頻裡的薑懷民說話,顯然是國內的消息已經傳遞出去了。

“都讓你們來加拿大過年。”

“那哪方便,北皎護照都沒有,還得去現場辦,白本簽證都不好過——”

“他人呢?”

薑冉還沒來得及回答,耳邊便聽見了若有若無的一聲歎息,下一秒感覺到身邊窗戶外投入的光一暗,她條件反射往旁邊看了看,原本在擦窗戶的人不知道什麼已經擅離職守,來到她身邊。

她炯炯有神地望著他。

他猶豫了下,原本已經湊到了她的身邊,這會兒破天荒地往後縮了縮,做出了想要轉身離開的模樣。

薑冉眨眨眼,“他在——”

忙。

最後一個字尚未來得及說,身邊那人後撤的身形忽然一頓,薄唇輕啟,“在這。”

薑冉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有些茫然。

少年卻像是沒事兒的人一樣,挨著她坐下了,往屏幕跟前湊了湊,又叫了聲“薑叔”,薑冉這輩子沒聽過他用這麼禮貌的語氣喊過人。

薑懷民快樂地應了聲——

北皎長得好看,學習好,這會兒表現得像是乖乖仔,他自然心花怒放,雖然名不正言不順,可他還是覺得自己白撿了個前途一片光明的便宜兒子。

在薑懷民對著素未謀麵的少年噓寒問暖時,薑冉在旁邊翻了個白眼。

薑懷民:“這些天做了什麼啊,你姐說雪場關門了,沒得玩了啊,鬱悶不?”

北皎沒來得及回答,薑冉仙人不知插嘴:“誰是他姐——他都過了一十一歲生日了,又不是三歲,你做什麼這樣嗲著嗓子和他講話?”

北皎“哦”了聲:“冉冉剛才讓我擦窗戶,我擦了才過來的。”

他這一聲“冉冉”把薑冉喊得下意識側目看了他一眼,少年臉上風平浪靜,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心虛也沒多少情緒,就好像平時他就是這麼叫他的。

虧得薑懷民個心大的也沒反應過來哪不對,完全被牽著鼻子走:“她就喜歡使喚人,下次你彆動手了,加點錢叫個保潔阿姨。大學生了搞什麼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