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答卷(1 / 2)

野犬 青浼 14432 字 3個月前

薑冉已經記不住上一次兩人處於和平模式下彼此靠那麼近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好像從被她掃地出門那天開始,他們就一直忙著水火不容。

——要麼就是生日會上於黑暗之中的窺視,要麼就是儲物櫃後帶著挑釁與強烈情緒的撕咬。

卻在此時此刻神奇地偃旗息鼓。

北皎的手上沾著潤唇膏,厚厚的一層,乳白色的膏狀物覆蓋在他的指腹,他伸手過來時,袖口上帶著他身上的氣息撲鼻而來,薑冉很不習慣地撇開了臉。

他一言不發,把手裡握著的潤唇膏隨手往洗手台上擱下,空閒出來的另一隻手便伸過來,掐住她的麵頰往回一掰——

那力道乾淨利落得,讓她一點兒想要浪費力氣繼續跟他犟的欲.望都沒有。

指腹帶著消毒水味和薄荷的淡香貼近她的麵頰,最後終於落在了她因為被冷風吹過乾澀龜裂的唇瓣……

跟她說的那些硬邦邦的話截然不同,哪怕此時已經乾燥起皮,她的唇肉整體還是很軟,一壓上去便能感覺到那唇瓣軟趴趴、毫無脾氣地凹陷下去——

他甚至沒怎麼使力。

她濕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手背,他手停頓了下,手背的青筋無聲緊繃,暴起。

睫毛半闔,遮去了深色瞳眸中的黯光,眉眼之間看不出有什麼情緒的波動,隻是那淡色的薄唇抿了抿。

“帶了潤唇膏為什麼不用?”

他語氣仿佛隻是在普通的聊天。

揉在她唇瓣上的指尖要將護唇膏推開,薑冉被他揉疼了,“嘶”了聲。

此時此刻,那張很能惹是生非的俊臉就她的眼前,看上去好像正為什麼事不爽,薑冉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又鬨什麼脾氣——

現在要不爽,應該也是她不爽比較多一點。

“跟你有關係嗎?”

她小聲嘟囔。

他手上動作一頓,掀起眼皮子掃了她一眼。

這一眼讓她有一種即將被生吞活剝的錯覺。

但很快,他又垂下眼。

”嗯,”他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跟著重複她的話,“跟我沒關係。”

他好像沒脾氣,實則渾身上下都長著刺。

薑冉煩透了他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話,想要警告他彆這麼說話,此時卻感覺到潤唇膏在他的指腹和她唇瓣之間因為溫度而柔軟濕潤——

大約是他要將它們塗抹開,指腹反複輕壓著一塊地方,本來有些痛的唇此時此刻倒是沒覺得疼了,反而是火辣辣的。

好像皮膚就要自燃。

最開始大概是單純怕她看不清楚鏡子又沒東西消毒手指才要替她上唇膏的,可是現在早就變了味——

他玩弄她的唇瓣。

將原本泛白起皮的死皮搓掉後,淡色的唇瓣在他指下恢複了血色,甚至於血色過於鮮豔,猶如薔薇綻放。

薑冉的呼吸越發急促,麵前的人越靠越近以至於此時幾乎整個人都貼到了她的身上……

她不得不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氣血仿佛往兩人相觸碰的胸膛奔湧,心跳加速,在他壓著她唇瓣的觸碰地,毫無遮攔,沉默的揉弄,帶來了奇妙的酸脹——

緊接著是頭皮發麻。

她的背已經完全地、死死地抵在洗手台上。

力道大的幾乎硌到她骨頭發痛。

她被他弄得發疼,死死地皺著眉:“彆揉了——”

她小聲地說,“手糙得很。”

北皎停頓了下,這才拿開手。

又弄了一坨護唇膏,抹在她沒傷口的下唇,她能感覺到在此期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唇瓣上……

她呼吸都有點兒顫抖,心跳也並不是那麼穩定。

“放心,不親你。”

他說,“一嘴傷口,不衛生。”

薑冉心想,去尼瑪的,我讓你來的嗎,你還嫌棄上了,你才不衛生!

她把心裡想的都寫臉上了,一瞬間臉上微微的潮紅退散,抬頭,用那種行屍走肉的眼神兒看了他一眼——

北皎被這麼看了一眼,不害怕,甚至覺得她可愛炸了,像下一秒就要伸爪子撓人的貓。

他“嗯”了聲,目光微閃爍,一改在外人麵前那冷豔高貴的模樣,終於露出了一絲絲兩年前慣有的稚氣——

微微壓下腰湊近她的鼻尖,乖巧地微微側著臉,盯著她看。

薑冉目無情緒,被他盯著毫無反應。

他盯著她冷酷的側臉,慢吞吞道:“親也行,我是不嫌棄。”

就是如果碰到她了他就不一定能控製力道,他對自己的自製力並不引以為傲,甚至毫無信心且疏於管教……

怕弄疼她,她又要發火。

肯定會發火。

薑冉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挺翹的鼻尖幾乎就要碰到她的,她閉上眼深呼吸,心裡默念“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沒人理”。

良久沉默,睜開眼,她麵無表情地說:“我嫌,滾。”

“……”

果然還是伸爪子撓人了。

她對他,永遠溫柔不過三秒。

……

薑冉回到餐廳時,慫慫已經吃完飯了。

她唇上的護唇膏也結成了膜,她弄來了一雙筷子,夾著餐盤裡冷掉的食物,努力張著嘴往嘴裡放——

並且在大多數人都已經吃完午餐,周圍可以說是空無一人的情況下,她還是用一隻手遮著嘴,就差一個長長的護甲,她就能成薑貴妃。

或者薑太後。

慫慫捧著臉看了一會兒她作妖,突然毫無征兆地問:“你在洗手間遇見誰了?”

薑冉正啃一根青菜,聞言青菜差點兒整根滑進喉嚨裡嗆死她——

她猛地咳嗽了幾聲,又不敢張大嘴咳免得扯著唇上的傷口痛,表情猙獰地咳了兩聲,她眼中泛起生理性的淚水,漲紅了臉。

她無聲地望著慫慫,剛想否認。

慫慫指指她嫣紅一片甚至比去洗手間時還要腫一點兒的唇:“自己上個唇膏不至於上的油光水滑豬剛鬣似的這好像不符合你的審美我太懂你了你寧願痛死也不願意醜死……”

一口氣說完推理,她停頓了下。

“一看你現在的唇膏抹的這下手還挺狠,弄得……”她想了想形容詞,“如此狼藉。”

薑冉:“我誰也沒遇著,都乾裂出血了還不能上厚點兒護唇膏嗎,反正戴口罩。”

慫慫懶得跟她廢話,原本雙手捧臉變成單手支撐著臉,慢吞吞地說:“七十萬讚小哥哥很受歡迎呀,你看都有人為愛敢和你公然叫板雖然下場很慘……過了這村沒這店啊,所以,你們要和好了嗎?”

薑冉沉默了下,放下筷子:“不和好。”

慫慫“咦”了一聲。

薑冉:“跟他說好了三年不見麵的。”

慫慫:“結果沒少見?”

就被惱羞成怒的豌豆公主在桌底下踢了一腳。

“沒想過和好,”薑冉垂下頭,嘟囔著說,“微信都拉黑了,就這樣吧,至少在他變成熟懂得什麼叫責任心之前——”

“男人是長不大的,彆苛求太多。”慫慫歎了口氣,“而且什麼叫變成熟?我看他還挺成熟的。”

薑冉想到了十五分鐘前,他歪著頭湊到她麵前,甜滋滋的說,【親也行,我是不嫌棄。】

成熟?

嗬嗬。

旁邊的慫慫還在喋喋不休:“已經算是不錯了,圈子裡對他的評價那可都是什麼‘腳踏實地‘‘穩紮穩打‘,我聽說有雪板商都在打聽他要不要讚助了……”

薑冉思緒一斷,微微瞪大眼,震驚地猛然望向隊友。

“嗯,對呀!我記得對於大眾向滑手來說,雪板讚助挺重要的,是個真正認可實力的象征……但是他好像也不太心動?”慫慫麵無表情地把話說完,“問就是,他師父說了,他還不夠格。”

“……”

“聽說那個雪板品牌代理第一次給雪板讚助被拒絕都特碼懷疑人生了……太慘了,我是說七十萬讚小哥哥慘!”慫慫說,“你下回養徒弟能不能搞點人道主義模式下的自信教育?”

“……”

“至少他這回拿獎的時候誇他一句吧?”

預選賽十二名,拿什麼獎啊,指望決賽爆種成黃金聖鬥士也要講基本法則啊?

薑冉動了動唇剛想反駁,但是又覺得這話講出來板釘釘的不太吉利,及時刹了車,換了種委婉的說法。

“我就假設他真能拿獎——”

“……你這一副下了極大努力才哄騙說服自己講出這句話的模樣真的很討打。”

“頒獎也輪不著我去啊!”

“今天這波大放異彩之後,你薑冉要想去頒個獎誰還能攔著你啊!”

慫慫說完著,長臂一伸,橫過整個桌麵拽女人的袖子,“彆發呆!就問你誇不誇!”

“……誇什麼誇,毛病一大堆的,你們怎麼都替他講話!”

“沒辦法啊,他長得好看嘛!滑得也不錯!聽說還是醫科大高材生,行為做事低調又穩重,這你要是不和好,大把人等著排隊——”

“排。讓她們排。”

“……嘖,你這人!”

……

平行大回轉的預選賽是放在第一天第一個項目完成的。

接下來的幾天是其他項目,如雙板大回轉、單板平地花式、單、雙板分類公園地形大跳台、U型池、障礙追逐等項目的資格預選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