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是故意的(1 / 2)

野犬 青浼 24656 字 3個月前

這臉薑冉是丟的實實在在,那些人都不知道他們八卦的主角是她,所以她算是在旁邊光明正大地聽了一遍關於自己的故事。

八卦起於傍晚,薑冉看到微信群裡這個消息,尤其是說她性格嬌弱,氣的在屋子裡轉了三個圈。

邱年原本還奇怪北皎哪來的女朋友還特碼滑八字刻滑的——要知道雖然都是刻滑但是滑八字的和滑一順的其實理論上來說氣場不那麼對付……

北皎這個玩兒一順的怎麼會找個八字刻滑的啊?

正困惑呢,一抬頭就看見薑冉正捶胸口,氣的耳根發紅,這副不打自招的鬼樣子,直接給她整樂了:“你啊?”

薑冉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邱年:“你下午乾什麼了啊,不是跟地溝油玩去了嗎,又被土狗抓了?”

薑冉想反駁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唇角抽搐了下,邱年這種語氣讓她有一種自己在玩火自焚、咎由自取的錯覺。

然而邱年才懶得照顧她的想法:“所以在纜車上他怎麼你了給你都整哭了?”

她語氣很正常,甚至不帶顏色,纜車上有監控呢啊,那是真乾不了什麼。

沒想到她話一落,薑冉“啊”地尖叫了一聲,她現在根本聽不得“哭”字——

太丟臉了啊!!!!

救命!!!!

沒乾什麼是沒乾什麼,就是連哄帶騙(詐騙的騙)順便威脅地,把條件允許範圍內的乾了個遍!

邱年先是有些驚訝,隨後反應過來,指著她,嘲笑她就應該現在就感謝人家地溝油,要不是他強行改了她的固定器角度,她又用的本來已經不太用的馬赫,人家說不定站在纜車外麵光看她的板(BCRX或者是GrayType-R)都能認出來纜車裡坐著的是誰,那才叫丟臉丟大了。

“彆說了,彆說了。”薑冉覺得靈魂都要從嘴巴裡飄出來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事就咱們倆知道行了,天塌下來也不能再有人知道坐在纜車裡哭的那個人是我——”

否則她在鬆北雪場怎麼混啊?

“萬一土狗在群裡@你呢?”

“……他不會的。”薑冉麵癱著臉,“他嘴巴緊。”

“你完了。”邱年搖搖頭,“這種時候你還在給他講好話,你徹底完了。”

薑冉嘟囔“這算什麼好話你對好話的標準也太低了”,她正碎碎念,阿桔和李星楠回來了。

門一開,阿桔還站在門口脫雪鞋,李星楠先進來,一看到薑冉,兩人四目相對,他語氣平靜地問:“北皎又怎麼了你了,好端端的纜車上哭什麼?”

薑冉:“……”

邱年早就樂得差點從沙發上翻下來。

薑冉猛地轉頭瞪圓了眼瞪著邱年。

“一,我兩還在吵架,他不是我聊八卦的對象,”邱年擦了擦眼淚,爬回沙發上坐好,又指了指遠遠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二,我手機在那,剛才我碰都沒碰。”

“你們在說什麼?”李星楠困惑地問。

“誰告訴你纜車上哭的是我!那不是我!”薑冉重新轉過身,認真地對李星楠說,“我不知道他們在群裡說的是誰,北皎新找的女朋友跟我有什麼關係?彆瞎帶入。”

“你先把門口擺著的馬赫的固定器角度調回來再扯這些犢子。”李星楠在沙發上坐下了,“晚上吃什麼?”

薑冉憋悶地說:“吃粑粑。”

邱年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桔懶得做飯,李星楠也沒道理跑來彆墅給他們做個飯又被邱年掃地出門,所以沒辦法,眾人一合計就去了商業街下館子。

吃也不知道吃什麼,乾脆找了家本地菜館,爬上炕坐穩,薑冉正拿著筆在吃魚還是吃鵝中糾結,外麵一群人熱熱鬨鬨地走進來,正好是崇禮來的那群人,好巧不巧,中間就有此時此刻她最不想看見的那位。

他個子高,進屋掀簾子都得彎腰,從外麵裹著寒氣走進來,一直腰就看見正對著門口的炕上,黑卷發的女人舉著菜單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兩人稍一對視,視線立刻分開。

此時崇禮這夥人在薑冉他們隔壁的位置坐下了,其中有那麼一兩個認識李星楠的,還伸頭過來跟他打招呼,鬨著一會兒一塊喝點。

李星楠掃了眼立著菜單,整個人就剩個天靈蓋在外麵恨不得現在爬起來就走的薑冉,也是很少見她這個樣子,覺得好玩,笑著點頭答應了那群人的交流邀約。

話剛落,立刻在炕下麵被她狠狠地踹了一腳。

李星楠“嘶”了聲。

“哎呀,北哥今天不得請客啊!這好消息鬨得人儘皆知的哈哈哈哈!”

這時候,一個大嗓門響起來,他以絕對的優勢主導了隔壁桌整個聊天內容的大方向,薑冉飛快地看了眼隔壁桌,發現說話的是個胖子,一坐下就嚷嚷要點最貴的,掏空北皎的錢包。

她不屑一顧地撇撇嘴,請客?心想你們這是要了他的命吧?

沒想到北皎卻壓根沒有提出一個字的反對。他笑著點點頭,說,行。

捏著菜單,薑冉有點驚訝。

這時候,邱年伸腦袋問了句:“您還能不能點菜了,我都要餓死了?”

她聲音不高不低,旁人聽著肯定沒覺得有什麼也就無視了,偏偏這時候北皎原本在喝茶,熱茶剛到唇邊,聽見了動作一頓,抬起眼往這邊看了一眼。

……大概是正好看見薑冉支棱著耳朵偷聽、偷聽的很認真都忘記點菜的樣子。

他放下茶杯,深色瞳眸閃爍,他唇角翹起,輕輕嗤笑了一聲。

薑冉:“……”

您阿媽的。

老子真的會謝。

……

這頓飯薑冉吃的鬱鬱寡歡。

——任誰聽著自己完全不切實際的造謠八卦都會沒有胃口的。

比如她好不容易夾了根大鵝翅膀放碗裡,剛張嘴叼住鵝翅尖,就聽見隔壁有個人粗著嗓門說:“這事兒我還是聽大龍說的。”

薑冉叨著鵝的動作就停頓了。

“他說那天看見個小姐姐在雪道上推坡,推著推著也不知道是走神了還是怎麼的,卡了個前刃,整個人撲出去,看上去疼死了……他都以為她摔壞了,又看見她自己一聲不吭地從地上爬起來,撲棱了下,還知道趕緊往雪道邊上挪才坐下,他就覺得挺可愛的,上去給人撿了。”

薑冉將鵝翅一節骨頭咬斷。

桌子上,邱年、李星楠、阿桔已經六隻眼睛同時看向她。

阿桔壓低聲音,困惑地說:“推坡卡前刃?”

邱年:“怪不得之前問你膝蓋怎麼青了你還說在家裡磕的?”

李星楠:“太久沒推坡了業務生疏吧。”

“你們還吃飯嗎?”薑冉問,“是這個饃不夠大堵不上你們的嘴?”

他們這桌的人在她的低氣壓下可以閉上嘴,但是隔壁桌的人比較殘忍,並不會放過她,興高采烈:“他說當時還以為苦練滑雪那麼多年,幸福終於輪到他了,沒想到撿的是彆人家的小姐姐!”

“嗯。”一個低沉好聽的沉穩男聲響起,“我當時在上課,那學員熱情過度了點,讓她看見了,她不是很高興,跟我鬨脾氣。”

他用的陳述句語氣。

薑冉翻了個白眼,小聲地說:“往自己臉上貼什麼金,我看都沒多看他一眼。”

隔壁桌邊的男人們卻都是一陣唏噓——

“哎呀,那可是真粘人!”

“你沒告訴她教零基礎一般都得拉著手教一會兒麼,那新手沒辦法?”

“說了也沒用的,我剛開始給人上課我媳婦兒看著也不高興,我特麼學員摔了東張西望看看她不在附近才敢伸手拉,有一次學員說:教練,正常點好麼,您這樣咱們沒什麼我都覺得有什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艸!所以我不教萌新——哦你媽的,我沒媳婦兒,根本沒影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都一把年紀了,有些人甚至和家裡那位老夫老妻,但是與生俱來的男子尊嚴告訴他們,誰不想回到多看彆的女生一眼媳婦兒就跟自己生氣的那段好時光呢?

想想都甜蜜死了!

北皎還用這種平靜的語氣,可不是嫉妒死個人麼!

然而快樂是屬於男人的,跟女人沒關係。

在一片“嘖嘖嘖”聲中,薑冉捧著一瓶可樂,吸管都快被她咬掉下來一節,瘋狂辟謠:“不是的,我當時就是單純的心如止水的推坡卡了個前刃,我摔隻是單純的因為我菜。”

隔壁桌:“大龍今天約那個小姐姐就覺得她心不在焉,但是也沒放心上,後來在最下麵遇見一次北哥,遠遠地盯著他們看,小姐姐也隔空望著北哥,他還傻乎乎的不知情呢,問小姐姐北哥長得好看不,噗,他說現在回憶起來,他都想死!”

薑冉:“他想死是他的事,反正我沒誇過誰好看。”

隔壁桌:“上了山更不得了,纜車跟前,北哥直接拎著板擋他前麵了,他說當時他都快嚇死了,壓根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北哥進纜車了,他被關在外頭。”

可能是腦補了當時的畫麵,隔壁桌一陣哄笑。

“然後呢?”有個人用追連續劇強烈要求劇透的語氣,充滿期待地問。

“然後就是阿毛哥說的,在中轉站瞅著跟北哥一趟纜車的小姐姐在哭,他原本想上纜車的,北哥沒讓他上去,是纜車上吵架了?”說故事那人問北皎。

“沒。”北皎說,“誰知道她在哭什麼,我也沒罵她。”

語氣倒是寵溺得很。

成功再次引來了一陣唏噓。

“後來到了山頂大龍還以為他們不認識,直到北哥當著他的麵扯過人家小姐姐親了一口,大龍說他人都傻了!早知道是北哥的人,他一定離得遠遠的!”隔壁桌的人歎息,“夠刺激的,年輕就是好啦!”

薑冉的額頭無力地磕在桌子上。

“到底是什麼仙女啊,整得你們一個兩個魂牽夢繞的,怎麼崇禮的人一來吉林像特碼進了瑤池似的,還為了一個仙女窩裡鬥了?”

“不知道啊,聽說長的很好看,長卷發,白得很,說話不怎麼溫柔但是好像有點南方人那種細聲細氣的?”

“估計還挺有錢,誰特麼新手推坡卡刃階段就用馬赫了!”

“不是說八字刻滑嗎?”

“不清楚,大龍一會兒說是看她推坡摔了,一會兒又說最後看她刻A2大奔頭刻得跟平間和德上身了似的溜得一批估計連刻平都會估計推坡那會兒逗他玩的呢——”

“長卷發會刻平的漂亮小姐姐,啊!這樣的我認識一個!”

那人話語剛落,隔壁桌的眾人突然齊齊轉過頭,看著麵無表情捧著可樂的薑冉。

“看什麼?”薑冉放開吸管,“老娘一順,不滑馬赫。”

隔壁桌眾人在她粗生粗氣中陷入短暫沉默。

“……這個不行,這個不行,你冉姐說話跟細聲細氣沾半點兒關係?”

“薑冉臉上寫著‘斷情絕愛‘。”

“彆為難狗哥了,彆的行,薑冉他是真的還差點火候……是有點不配。”

北皎聞言,也不生氣,低笑一聲。

這點他倒是和薑冉挺像的,那就是他已經做到的事情,彆人怎麼造謠詆毀他都無所謂。

——反正都已經做到了。

“北皎要能拿下薑冉我願意把他的名字刻在崇禮高速入口的牌子上,他將是我們張家口一生的榮光!”

“不要搞,我帶入一下薑冉的臉,這個故事突然就沒那麼浪漫好聽了,總覺得沾染上了一絲絲血腥的氣息——”

隔壁桌討得興高采烈。

八卦完她的馬甲還要以拉踩的形式攻擊她的本尊。

薑冉“啪”地放下可樂:“我還在這呢!”

隔壁桌又安靜了幾秒。

“看看看看!”崇禮那些人才不怕她這地頭蛇,“這樣的,要是能在纜車裡被北皎欺負哭了,我能喊他一輩子我的哥!”

這算是打開了話匣子。

本來大家都坐在一個炕上,挨著的兩人幾乎是背靠背那麼近的距離,聊開了之後,又酒過三巡,桌子上有點亂。

大家也不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了,淩亂地散落在每一個角落。

崇禮那邊的畫風好像和吉林的不太一樣,吉林這邊的人就愛閉門造車、練練活兒,但是這群剛來的人氣氛卻更活潑,舉著酒杯廣泛交友——

一餐飯吃到九點多還沒吃完。

李星楠陪著他們喝酒,邱年拉扯著一個話多的哥們打聽最近的雪圈八卦。

北皎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著痕跡地坐在了薑冉旁邊,他半靠著身後的牆,跟著喝了兩杯,這會兒身上帶著酒氣,安靜地坐在那——

他喝多了也不愛說話。

薑冉還在記恨他剛才胡說八道,原本想讓他走開,但是一轉頭看他眼裡都沒焦距了,心一軟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突然旁邊有個年紀稍微大一點兒,看著是他們這些人裡資深的老大哥不知道和彆人說了什麼,突然轉過頭對北皎說:“阿皎,有空把你女朋友帶來我們看看,你這突然鐵樹開花,大家都替你高興。”

這話北皎聽見了,垂下眼,低低“嗯”了聲,想了想,又補充了句,“好。”

語氣乖的不行。

餘光看他好像在發呆,估計是真醉了,連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薑冉心想你答應的挺爽快的,到時候上哪找個人給人家交差?淘寶租個?

想著就沒忍住轉頭瞥了他一眼。

他還低著頭發呆呢,她用近乎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地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卻在這時候,放在身邊的手上悄然覆蓋上了隻大手。

那手動作一點不突兀,起先就是一點點地挪過來,然後再慢慢覆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隻手已經被他纏上了。

他的手糙得很。

掌心滾燙。

壓著她柔軟的手背,指尖卻如同不要臉地摩挲著她指縫,硬穿插著塞進來,黏黏糊糊地與她貼著手,又捏捏她的指尖。

薑冉甩了下,他力氣大的很,根本紋絲不動——周圍全是人,她又不敢動作幅度太大,最後認命讓他握著手了,就覺得他手怎麼這麼糙啊,她開始坐立難安。

然而他卻不放開他。

那個搭話的老大哥也是東北人,聽著北皎答應的爽快,他也高興:“你告訴你家媳婦兒,如果見麵覺得哥們熱情過度彆不好意思,咱們都是好人,你也彆怕我們欺負她——”

北皎低低笑了聲,啞著嗓子說:“不能,她脾氣比你們大,誰也欺負不了她。”

薑冉聽了就想打人。

然而他握著她的手,沒撒開過。

指尖捏著她的指尖蹉跎把玩,她垂眼就看見自己的指尖被他捏的發白,一放開,血色又湧上來。

玩兒似的。

都說十指連心,薑冉的手落入他掌心,就好像心臟跳動也跟著變快了,她忽然想到記憶中,她和北皎好像都沒正經牽過手——

對了。

剛算是在一起,沒兩天他就作死分開了,哪來的機會牽手?

稀裡糊塗的。

薑冉盯著此時此刻他們相握的手,和周圍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親友們,心想:那現在這算是什麼?

她正胡思亂想,卻又覺得這樣偷雞摸狗的有點刺激,抿了抿唇,更刺激的來了,隔著餐桌,有個小孩突然湊過來:“你倆湊那麼近乾嘛?”

薑冉嚇得胸口一震,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急著掙開北皎,卻發現他的手握著她的,四平八穩,紋絲不動。

那小孩見北皎隻是平靜地掀起眼皮子看他——平時他哪敢跟北皎造次,這會兒托酒精的服,他指著年輕人那張冷淡禁欲臉癡癡發笑:“容我拍個照,你也不怕今日官宣的女朋友見了吃醋?”

薑冉沒吱聲。

北皎說:“不怕。”

小孩指尖翹了翹:“渣男。”

薑冉心想,罵得好。

北皎卻完全不在意般:“她才懶得管我死活,她比我還渣。”

薑冉手動了動,用指尖拚命地撓他的掌心,然而他卻像是失去了痛覺神經,“我倒是很想看她為我吃醋的樣子,”他轉過頭看著薑冉,“你覺得可能嗎?”

薑冉眨眨眼,三秒後,被他無聲用手掌鎮壓住的指尖停頓:“我覺得,不太可能。”

黑色瞳眸中眼波流轉。

短暫的對峙,他嗤笑一聲,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怎麼的,撇開頭。

……

酒過三巡。

一餐飯下來,還能站著的沒兩個了。

北皎被他們一塊兒來的人塞上車,說不清楚是醉了還是困了,反正安靜的很地靠在後座。

他透過車窗往外看,車窗外麵二車和年年又吵架了,男人低頭跟她說了什麼,她推了他一下,踢起路邊的一堆積雪糊了他一臉,他像是滿不在乎,又被他扯著手腕拽懷裡吻住。

北皎看他們兩個這樣,有點新鮮又覺得有點羨慕,畢竟旁邊的人看他們這邊就跟沒看到似的——

阿桔甚至叉著腰在旁邊淡定地等他們激情完畢。

他想了下如果自己敢在光天化日下吻薑冉——

她一定會殺了他的。

彆說吻她了,怕不是叫她的名字的那一秒他就沒了。

她甚至至今都沒告訴幾個人崇禮的北皎就是一隻土狗,是她的徒弟,是她親手帶著推坡帶出來的徒弟……

她一個字不肯提的。

哪怕現在的劇情已經演變的如此魔幻,眼瞅著她即將成為他的徒弟,還因為推坡推不好被他多說了兩句就坐在纜車裡哭鼻子。

有點煩躁。

黑發年輕人將目光從車窗外收了回來,他長籲出一口氣,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落下小片陰影,他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幾分鐘。

“你們喝了酒,還開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