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怕什麼呢(2 / 2)

野犬 青浼 9977 字 6個月前

但是北皎卻清楚的記得,她把蛋糕上快一半的巧克力外殼都裝到了他的盤子裡,還有一大塊蛋糕,滿滿當當甜糯的栗子裹著甜而不膩的動物奶油,那一大盤蛋糕自然而然、無需質疑的第一個落在了他的跟前。

他不用往前擠,也不用扯著嗓子說“我也要”,甚至不用伸手去拿,就得到了那一盤蛋糕。

不知道比記憶中那塊巧克力黑森林好吃多少倍。

在記憶中,他好像恍惚記得,當時蹲在樓梯口狼吞虎咽那塊蛋糕時,總以為那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了。

他將她抱在懷中,兩人一塊兒連體嬰似的坐在了沙發上,他慢吞吞地跟她分享了這個記憶——

說完了,看她發紅的眼睛,他笑了笑,問:“可憐嗎?”

薑冉嗓子早在剛才壓著聲線罵他的時候罵啞了,這會兒張了張嘴,總覺得哭出來這個眼淚的成分也太他媽複雜了,有點丟人,於是半晌才很不好聽地說:“跟我說這乾什麼!”

在樓下的時候,攏共沒跟她說幾句話,眼神都沒和她有什麼交集的人,這會兒湊到她的跟前,用鼻尖拱她。

真的像狗一樣,粘人的要命。

“想讓你心疼我啊。”他慢悠悠地說,完了莞爾一笑,“看來是沒什麼用,你對我心狠。”

薑冉的腦子就當機了,她心想,這個人怎麼回事,他就是這樣操控人心的嗎,把“我在耍花樣”寫在臉上,肆無忌憚的……

但他好像是知道,哪怕他這樣毫不掩飾,這樣依然管用。

她心都擰巴成一團抹布了。

但是她繃著臉,不想告訴他。

隻是湊過去,主動親吻他的唇角,小聲地扯開話題:“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抽煙。”

他輕笑著,卻收緊了攔在她腰間的手臂,盯著她紅彤彤的眼眶和被眼淚染亮的雙眼,“嗯。”

“戒?”

“戒。”

本來也是因為她不在了才抽,現在她回來了,這東西就顯得無所謂了。

能占據他心上,麻痹他神經,使他上癮的東西不需要多啊——

一樣就夠了。

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能答應的那麼爽快……此時她麵色一鬆,攬過他的肩,正想說什麼,就聽見樓下有人上樓來的聲音。

她整個人凝固,一下子就繃緊了,北皎被她這一下弄得跟著悶哼了一聲,深呼吸一口氣,臉埋進她的頸窩:“我媽。”

他也聽見了上樓的聲音,且光聽腳步聲輕重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薑冉有些慌,想要站起來推開他,他卻死死地壓著她在自己懷裡,等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非但不慌,還靠在她耳邊說:“噓。”

這條狗一肚子壞水。

一邊讓她噤聲,一邊卻還在使力折騰,她嘴巴裡的謾罵都被撞碎不成聲了,如果這也算是變相噤聲的話,那確實是安靜了下來。

兩人豎起耳朵聽見腳步聲慢吞吞經過房門前。

薑冉腦子是空的,就聽見北皎靠在她耳邊輕笑一聲:“有意思不,她先去你的房間。”

薑冉茫然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時候,他站起來帶著她來到門邊。

她靠在牆上,被他撈起來,整個人又變成坐在他懷裡。

他動作變慢了。

一隻手撐著牆,一隻手扶著她。

“冉冉,你在嗎,洗完了嗎,你爸爸讓我給你拿甜湯上來!”

張零零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從走廊儘頭。

薑冉的房間門都沒關,裡麵烏漆嘛黑的,但是她房間大,左邊是衣帽間,右邊是房間,中間是洗手間,中間還有個連廊,張零零就站在連廊的門口,也不敢進去。

但凡她膽子大一點,就能發現,薑冉根本不在自己的房間。

薑冉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心跳的很快,偏偏北皎還在低聲發笑,湊過來咬她的鼻尖。

薑冉快緊張死了。

根本沒心情和他鬨。

紅著眼睛偏開頭躲他,可是怎麼躲得開,兩人挨得那麼近,他輕而易舉就能準確地捉住她的唇,貼上來,索取一個吻。

薑冉的下唇被他狗似的叨在嘴裡,就聽著張零零聲音停頓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她便乾淨利落地往回走,那腳步聲一下下的,像是踩在她的心臟上。

這一次真的停在了北皎的房門前。

房裡房外,他們就隔著一道門。

“阿皎,睡了嗎?”

張零零的聲音從門縫後麵,清晰的響起來,近到好像就在薑冉的耳邊,“薑冉在你房間嗎?”

她聲音溫溫柔柔。

卻如一道驚雷炸開。

薑冉猛地一驚,身體一個猛地緊繃,就聽見耳邊的人一聲悶哼,突然攬著她的後頸,重重地吻了下來。

……

“咚咚”的敲門聲起。

“阿皎?”

門外的人用柔軟的聲音,不依不饒地敲門,站在門口不肯走。

薑冉快急死了,北皎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低下頭與她濕漉漉、閃爍著慌張的瞳眸對視幾秒,他用十分淡定的聲音說:“她發現了。”

用的稱述句。

薑冉猛地抬起頭望著他,驚呆了,以至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腦漿都快炸成噴發的熔漿。

北皎用汗濕的手刮了刮她嫩兮兮的臉蛋:“沒事,她不敢說。”

這事兒說出去,薑懷民生氣了惱羞成怒把北皎趕出去,作為北皎的親媽,她能撈著什麼好呀?

薑懷民如果非她不可,早就娶她了,拉斯維加斯領個出了邊境哪哪都不承認的結婚證哄她開心都是好的啊,結果就是拉斯維加斯去過了,除了買東西,剩下的什麼都沒有。

北皎退出來,淡定地將套扔進垃圾桶。

打開窗戶大了些,嗅嗅鼻尖,剛才一直開著窗的,也沒什麼味道。

他甚至淡定地薑冉簡單清理了下,穿好衣服拉整齊,修長的指尖耐心地給她整理好了衣領。

薑冉像個傀儡似的被他擺弄,等穿戴整齊了,手裡被塞了包塑料玻璃紙包裝的東西,她低頭一看,是包打開抽了一半的煙,還有打火機在裡麵。

“諾。”他挑挑眉,“拿走吧。”

薑冉麵無表情,動作機械地把這煙收起來。

這時候,他又賽過開個硬邦邦且冰涼的東西,她攤開手掌,發現是一把螺絲刀。

“……什麼?”

是用來殺死他的意思嗎?

“就說你來拿螺絲刀。”他說。“隨便給個理由。”

“她能信?”

他低聲笑了笑,好像在笑她天真。

“不信也得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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