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馴化史(1 / 2)

野犬 青浼 12835 字 6個月前

這時候還能說出“不好”的要麼就是被奪舍了要麼就是輪到她變範進中舉,好在薑冉的腦子還正常,所以她點頭如搗蒜,哭到鼻涕都要流下來地同意了。

與此同時,腦海裡深深刻印下了十秒前北皎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畢竟這條狗認識五年來嘴巴裡冒出的犬吠數不勝數,然而像這麼動聽的大概就這一次。

她隨便抓過他的手,用他的袖子擦掉了自己的眼淚順便替他帶上了屬於他的男士對戒,款式很簡單,寬邊素圈,中間有一條豎下來的的碎鑽。

薑冉把鑽戒往他右手中指上套時,腦子渾渾噩噩心想,他居然舍得給自己買個帶鑽的,看來確實是下定了決心這輩子就這一隻婚戒(。)。

戒指很合適,薑冉把他的手和自己的手交疊放在了一起,自我欣賞了一會兒。

這時候她才有空仔細看自己手上的這枚對戒,一排碎鑽與藍寶石間隔排列,不是很多人選擇的HW家純碎鑽對戒款式中的任何一款——

薑冉張開五指對準了天上高懸的月亮,昏黃的月光下,她很滿意地欣賞手上blingbling還帶著一點裝飾性的藍寶石婚戒,好奇問北皎:“怎麼沒選那種普通碎鑽款,沒準還能便宜點呀?”

他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大概是覺得薑冉在這種時候能想著省錢實在是逢場作戲的虛偽……

他要真的隻是選價格而不是選款式,她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他回答說是那個笑的很甜的銷售小姐姐拿出了所有爆款婚戒時說“這些是我們家最受歡迎、銷量最好的對戒款”,而對於這樣的推銷用詞,他當時看都沒看就順嘴回了句,【那都拿走吧,她不喜歡和彆人撞款。】

——這也是薑冉某次偶爾回頭時,看見他居然難得和陌生異性相聊甚歡的瞬間,起源於甜蜜編排媳婦兒的難伺候。

但不得不說,他的編排確實很對。

得到答案後,薑冉更愛他了。

世界上不會有比他更了解她的狗。

跟他今日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沒有關係,說實話如果這會兒他真的掏出三十幾萬的那個鑽戒她未必能有現在這麼高興,畢竟那個戒指看完實物之後她確實沒那麼喜歡……

而他當下所做的一切那麼符合她的節奏,不過是他觀察了這些年後自然而然做出的舉動,他真正做到了成為了她肚子裡的蛔蟲,隻要她一抬眼皮子,他就知道她想要什麼。

多好啊。

嫁給這樣的人,以後吵架都能少浪費幾句廢話,隻需要用眼神攻擊就行。

薑冉自我總結完畢,當時就抱著他的脖子彎下腰要親他的唇,但是想到在室外那麼多人看著也不好意思搞那麼多親密動作,她就特彆簡單地用自己的唇瓣去蹭他的——

完全不帶任何欲.望,但是其中的濃情蜜意已經拉滿到仿佛下一秒就會溢出來,她覺得自己對他的喜愛之情在五年後的今日這一秒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北皎乖乖被她攬著脖子親了一會兒,幾分鐘後當老太太們都看了過來,其中一個樂嗬嗬地說了句“年輕人到底是浪漫啊”,她才回過神來……

紅著臉放開他,這時候才發現他還跪在地上。

連忙把他拽了起來,甚至彎腰親手給他拍膝蓋上的灰塵——

動手的時候視線忍不住跟隨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的碎光跑,就好像此時的心臟都被挖了出來,掛在了這枚戒指的某顆藍寶石上。

“明天早上去民政局吧!”她說,“我可以為你早起一次!”

在另外一群深夜還不歸家的白鴿重新盤旋著落在了教堂的枝頭,北皎繞回了她的身後,推著她的輪椅,提醒她:“你後天就手術了,手術後再說。”

?

手術後她至少得在床上躺一個星期不讓出病房。

薑冉回頭瞪著他,就好像他是阻止她結婚的最大凶犯。

北皎被她瞪得嗤笑一聲:“現在又知道恨嫁了,下午抱你上車的時候,明明是一副去屠宰場的豬仔嘴臉。”

被他肆無忌憚的嘲笑,薑冉抽了抽唇角,卻發不出反駁的言論——

她承認自己很變態,讓摳搜的男人給自己花錢的快樂比自己刷卡也就快活了十倍……

以至於現在的她失去了理智,認為結婚也沒那麼可怕,

她現在脾氣很好,瞪了他幾秒後就不瞪了,把頭擰了回去,想了想後,委婉地說:“現在是很上頭,說不定等過幾天我冷靜下來了,就又是那個嘴臉了。”

幾天後你這幾萬塊戒指錢搞不好就打水漂了!

怎麼,威脅我呀?

北皎聲音裡依然帶著笑,聽上去一點都沒被威脅到。

“沒有,有什麼好威脅的。”

她不承認。

停頓了兩秒後,她又說,“算了,就是威脅,萬一我跑了呢?”

“跑哪去?”

“世界那麼大,我不得多看看——而除了娶我,你也沒有彆的PLANB了。”薑冉完好的右腿踢了踢輪椅,停頓了下,又問,“你有嗎?”

那還真沒有。

“你說呢?”他反問,“我做什麼不在你眼皮子底下?”

薑冉挑了挑唇角,還要嘴硬,“你自己在崇禮那會兒——”

“你不是一直在監視我的短視頻賬號嗎?”

自從發現她在悄咪咪視奸後,他更新的頻率都變高了。

“什麼?我沒有。”

“你手滑不小心點到讚了,祖宗。”

“……”

薑冉沉默了幾秒,不敢相信自己那麼蠢,當場拿出手機翻北皎的視頻確認,發現那一年的某天中午十二點左右他更新的視頻她確實點讚了——

那時候他們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

她應該是在這天剛睡醒,打開短視頻係統就自動給她推送了北皎的更新,她迷迷糊糊的,就覺得這人跳的不錯順手給點了個讚。

……其實這還解釋為純粹是因為欣賞,她壓根沒看清楚他是哪位點的讚。

但北皎沒給她留活路。

“我十二點半發的視頻,你十二點四十五就點讚了。”

如果一個人打開短視頻APP,往下滑拉沒幾個就能第一時間刷到某位UP主(非關注)十幾分鐘前的最新更新,那沒得洗,隻有一個可能:推算法則認為,您是曾經在這位UP主主頁三進三出、每日打卡的忠實粉絲。

空氣中沉默的氣氛,莫名其妙就覺得這會兒推著她輪椅的人好像很得意。

薑冉感覺顏麵掃地:“我那時候隻是懷疑你偷學我發在我這邊的教程才看你的——”

北皎“哦”了聲:“我就是為了讓你發現這個才一直發的,你沒發現你更新什麼教程我就在練什麼嗎?”

……發現了。

並且一邊罵一邊暗爽這等跟屁蟲行為。

“你怎麼那麼多戲啊?”

“沒什麼,就當課後作業。”他說,“難道師父的教學視頻不是更新給我看的嗎?”

薑冉想罵他臉大如盆,但是她罵不出來,如果第一個nollie360°是發給大眾看的,那她後麵的540°,倒滑,180°接180°,甚至是720°,都是看他主頁上一個動作出活了才發出來——

可不就是課後作業嗎。

她抑鬱地住了口。

“推快點,我困了。”她說。

這會兒才晚上九點十分。

她是偶爾早上九點十分才睡覺的選手。

“馬上到了。”

他寬容地沒有揭穿她。

……

晚上九點半的醫院基本已經清場,除了每個床位限定一人陪護,醫生也都下班了,走廊裡的燈光關了幾盞,護士站的小護士們聊天都下意識地壓低聲音。

考慮到後天一早就要手術,而明天必然要早睡,回到病房後薑冉提出了想要洗澡的醫院。

這幾天都是護工替她擦擦身子,雖然一直有換衣服,沒有黏膩的難受,但是她沒有辦法洗頭,就覺得腦袋沉甸甸的。

於是他們儘量輕手輕腳,也還是成為了此時最活躍的病房。

薑冉坐在輪椅上指揮他替自己洗頭,這時候才知道他的細心也不是全方位的,照顧人這方麵堪稱笨手笨腳——

至少起有那麼好幾次扯到她的頭發,讓她痛呼出聲。

最後一次,薑冉都惱了,拍了拍他的手背:“你這樣一會兒洗澡的時候會把我的另一條腿都摔斷的。”

她隨口一說,這時候站在她身後的人沉默,幾秒後才問:“你還要洗澡?”

薑冉茫然地問:“不行嗎,醫生沒說不行,左腿彆碰到水就好了。”

倒也不是不行。

特護病房的浴室裡甚至開了浴霸,足夠她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脫衣服,而不碰到任何受傷的地方。

薑冉解開內衣的扣子,這會兒正真心地研究該怎麼以坐著的姿態脫掉內褲而不碰到身上的傷口,並不知道此時在浴霸的強光下,她接觸空氣的皮膚無聲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而這一層小小的反應,好像讓她潔白如凝脂的皮膚變得無比生動。

浴霸的溫熱升騰,洗手間裡的消毒水味遮不住她身上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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