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三(1 / 2)

真愛工具人[穿書] 野茫 9207 字 8個月前

窗外豔陽高照, 安靜的室內傳出一陣結結巴巴的聲音。

“會,會不會乾活啊這麼大聲音!不知道陸哥哥心情不好嗎!不會乾彆,彆乾!一臉……樣!”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罵道。

病床上的俞陸聞聲抬眸望去。

他的眸色很深, 眉宇間並未蹙起, 也沒有太強的情緒與威壓在, 可那陰沉沉的眼神就是叫人不寒而栗。

少年的目光隻和他對上一秒, 就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 倏地轉身跑了。

俞陸沉眸看著他的背影,靠在枕頭裡,什麼話也沒說。

這間病房總是這麼安靜, 即便少年剛剛才破口大罵過, 可隻要他一走, 就會立刻沉寂下來,宛若一灘死水, 窗外那麼熱烈的陽光也無法照進。

每一個人的動作都小心翼翼。

顯得後來數日少年的叫罵聲那麼清晰。

也愈發流利。

“煩, 煩不煩啊!不知道陸哥哥不想被你們吵嗎,送送送, 有什麼好送的!”

“對, 這病房就是歸我管!”

“你進去的時候小心點,再那麼吵我又要生氣了。”

聲音聽著趾高氣揚,但聲音之外的人卻完全不是如此。

他不罵人的時候,大多都安安靜靜地待著。以至於有時老太太會刻意和他提及說:“人家等了那麼長時間,你,你也陪他聊聊?”

俞陸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的電腦。

他和江柏並不熟。

是一個學校沒錯,也確實追了他很長時間, 但俞陸沒印象。

他的大腦被他控製得很好, 全部精力都用於工作與學習, 旁事刪得乾乾淨淨。江柏剛來的時候,他連對方的名字都想不起來。

更何況。

眼睛不會騙人。

那小孩看他的眼神,和喜歡兩個字有什麼關係?

俞陸並不知道他為什麼留在自己身邊,也不想管。車禍之後,他要操心要處理的問題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江柏就像這些繁雜事情旁邊一個小鑲邊的,就算每天都呆在他的病房裡,俞陸有時也會想不起來。

直到有一天下午,他從花園回到病房時,看見那小孩竟然在走廊長椅上睡著了。

俞陸:“……”

江柏家境很好,年幼就開始走秀,自己收入也很多,曾經是世界最值錢的童模之一,絕不至於貧窮到要睡走廊的地步。

俞陸實在是不明白。

小孩每天在病房裡就好像站崗一樣,一刻也不敢隨便走開。麵對俞老太太和老管家時嘴裡說著喜歡,但麵對他的時候,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俞陸於是將輪椅向前,停在了小孩身邊。

這個時期的江柏身材沒有後來那麼好,俞陸也是一樣。反複的手術掏空了他的身體,坐在輪椅上像一幅薄成紙的骨架,隨時能散架的樣子。

而江柏也差不多,他沒做手術,卻也好像患病了一樣,眼下兩行重重的陰影,臉色很差,顯然是數日沒有好好休息過。

俞陸不解地看了一會,便見躺椅上的小孩漸漸睜開了雙眸。

和剛見到他時不同,這段時間也不知是不是在壓抑的環境裡待久了,小孩的發色和眼睛都沒有剛開始那麼明亮了,漸漸從淺棕轉深,在陰影下不經意間甚至會像黑色,就那麼迷茫地看著他。

隻一秒,便立刻渾身一個機靈站起來:“我,我……”

他好像在緊張什麼,瞳孔縮得厲害,半天也沒說出下文。俞陸看了他良久,什麼話也沒說,控製輪椅進了房間。

身後的江柏胸腔起伏得厲害,待他走後良久,才好像如獲大赦般坐回了椅子上,好半天,抬眸看向離開的俞陸。

當天下午,小孩似乎思索了許久,才試探性地給他做了個水果拚盤。

極醜。

俞陸沒吃。

小孩也不介意,第二天又給他做了個。

更醜了。

俞陸還是沒吃。

第三天的水果拚盤每一片都透著敷衍,匆匆忙忙胡亂塞在一起。

好像他吃不吃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送了。

並且在端上來後,想了想,舔舔唇問他:“你覺得我做的拚盤怎麼樣?”

俞陸:“。”

“你記得我是第幾次送嗎?”

俞陸:“……”

“記得嗎?”對方說話的聲音很小。

俞陸死氣沉沉地看著麵前的電腦,完全不想搭理。那小孩好像並不敢反複多問,但他又不死心,就一直在俞陸身後站著。

直到看見他關閉麵前的網頁,才見縫插針似的,小小聲又問了句:“記得嗎?”

俞陸的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答說:“三。”

然後他親眼看見小孩反照在電腦屏幕上的眼睛亮了。

並且在第四天,給他做了個非常精心的水果拚盤。賣相還是沒有,但看得出來,用心擺了,放了兩月牙似的笑臉在盤子中央。

非常幼稚。

俞陸有時會覺得江柏根本不像正常十七歲的男生,他對很多事情了解得都不多,抱有很強的新鮮感,行為也不太像同齡人一般普遍早熟或至少成熟,更像經曆不夠、沒長大的小孩。

那天下午,俞陸辦公,江柏就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其實也看不懂俞陸在乾嘛,總之就看著,然後一下午的時間,把送給俞陸的水果拚盤自己吃光了。

打飽嗝時,還小心地看了俞陸一眼。

見俞陸沒說話,從那之後,江柏就像被按了開關一樣,開始了自己的瘋狂試探之旅。

“陸哥哥,我能不能吃你的牛排?”

“這是誰送你的禮物?真好看,能給我嗎?”

“你工作完了能不能不睡覺,陪我玩一會?”

房間裡沒人攔江柏。

因為誰也不希望俞陸在這種狀態下工作,除了他自己。

公司處在太關鍵的時候,他一刻也不想分神,但又實在是受不住江柏的百般吵鬨。心情越來越差,本該不悅,但當垂眸看見江柏嘴上利落,眼睛裡卻明顯帶著幾分試探瑟縮的樣子,最終還是收起了脾氣,伸手在他腦袋上拍了拍,說:“彆鬨,安靜點。”

被他拍的江柏好像很驚訝,肩膀都動了動,好半天才道:“……喔。”

嘴上答應,但後來明顯鬨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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