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天隱皇朝21(2 / 2)

撿起有些地上有些皺皺的外衣,楚天澤隨手抖了抖披在了身上,洗漱一番,帶上鬥笠,便準備去將不知道跑哪去的小崽子抓回來。

鏘鏘鏘。

金屬將空氣切割開的聲音。

隻見僻靜的角落裡,白衣少年正行雲流水般揮動手裡的銀色長劍,如白蛇吐信,如風卷殘雲,即使不懂劍的人,也能看出少年劍術造詣之高。

身法和劍法的完美融合看起來十分華麗精彩,然而這套劍法似乎並不怎麼實用,倒是多了些觀賞的意味。

嘖,這小傻子腰軟的很。

難不成是練劍練出來的?

楚天澤在一旁微眯著眸子,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少年舞劍,但這次隻覺得和以往大不相同,可能是情誼才互通沒多久,少年的一舉一動都讓他看得癢癢的。

而那股子旖旎之情更是纏著他心上怎辦都散不掉。

“嗯?邵公子的劍法竟然如此出色!”

聽到旁邊的讚歎之聲,楚天澤立刻狠狠地向來人瞪去,冷哼一聲。

而剛剛路過的王策則被這像刀子一般的目光看得寒意直起。

他這次……應該沒有壞了楚道友的好事吧?

為何還這般……看他?

“彆練了,彆練了!先把早膳吃了!”接著便見男人對著少年大聲說道。

王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自然知道對方此舉的意思。

楚道友真不是一般的愛吃醋,這下他以後連看都不敢看邵公子一眼了。

聽到了楚師兄的聲音,邵白下意識身子一顫,隨後便一個劍花將劍收回鞘中。

“誰準你把劍舞得這般好看的!”男人迎麵走上來,垂下頭就咬著邵白的耳朵凶巴巴地說道。

“什麼?”想到昨晚的事,邵白身子往旁邊挪了點。

“哼,老子晚上要罰你。”低沉的聲音噴進邵白的耳蝸裡,弄得邵白臉上又是一熱。

“我錯了,楚師兄,你彆罰……我。”想到昨晚的事,邵白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這可由不得你。”男人的嘴角愉悅地勾了勾。

看著一大一小兩人親密的交談,王策很想抽身離開,然而奈何他和這兩人順路,隻能不尷不尬地跟在後麵。

“對了,昨晚的那個賊人有審出底細來嗎?”少年突然的詢問,將王策從窘迫中拯救出來,王策連忙輕咳幾聲說,“審出來了,其實這賊人兩位也見過。”

“是哪個混賬東西?”楚天澤問。

“就是我們剛來承天寺瞧見的那個糊塗和尚。”王策說。

“什麼糊塗和尚。”楚天澤對這種人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蹙眉說。

一旁的邵白倒是記得清楚,“是他?他不是神誌不清嗎?怎麼乾出這樣的事來?”

“我昨夜將人提到懷一住持麵前,才問到些底細。”王策邊走邊說,“這糊塗僧也是小時候被懷一住持收留的,悟性頗高,懷一住持本是對他很是看好。可是大概十年前對方下山化緣的時候,和一貌美女子相識了。後來兩人陰差陽錯結好後,這和尚就十分悔恨,一個人不聲不響跑回了寺裡。”

“誰想這女子就此懷了身孕,自己還獨自一人千辛萬苦將孩子生了下來。大概心有不甘,幾年後,便帶著幾歲大的女兒,上山來找這和尚。結果——”

“結果怎麼了?”邵白問

“似乎上山的時候兩人失足摔死了,然後那和尚認出了那女人的屍體,就瘋了。”王策的語氣裡很是歎息。

“媽的,念了經就他媽不是男人了?什麼個玩意!”楚天澤語氣很是不屑,“老子昨晚就該打死他。”

“他現在這樣其實也不比死了好多少。”王策說,“謀害公主是大罪,我和懷一大師說好了,先將他壓在柴房裡,等明日賜福完,我便將這人帶回天隱伏法治罪。”

“可他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邵白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這種瘋子的想法誰能想得明白!”楚天澤沒好氣地說。

“懷一住持猜測是明豔公主讓他想到死去的女兒,所以才精神突然失常起來。”王策說,“左右證據我都在他屋裡找到了,潑血放蛇都是他做得無疑。無論什麼緣由,他這般做都是無法被原諒的。”

抓到了罪魁禍首,王策的臉上明顯了不少,但因為守夜的緣故,他的精神不是很好,眼邊也是黑了不少。

“這些僧人在做什麼?”邵白的注意力被路邊坐著一群和尚吸引住了。

這些和尚拿著竹篾似乎在編製著什麼。

“啊,他們那是在做燈,應該是為明日賜福準備了,昨天他們便在趕工了,今天他們就應該完工了。”王策望了一眼解釋道。

“他們做的數量不少啊。”邵白說。

“是啊,明日楚道友和邵公子可以好好欣賞一番了,承天寺在三重下界的名氣不小,賜福的場麵也很是壯觀。”王策笑了笑說。

“人多又擠!誰要看這種東西!無聊!”金發男人一副很是看不起的態度。

“楚師兄不想看嗎?”身旁的少年聽了有些沮喪,聲音有些小,“我還沒和楚師兄一起看過賜福。”

男人的身體一怔,隨後話鋒就一變,“咳,雖然無聊的很,但難得看看也不是不行。”

少年的眼睛立刻亮了亮。

“楚道友對邵公子真是……很不錯。”見到淡紅色的眸子望過來,王策趕緊換了個合適的形容詞。

“嗯,楚師兄對我很好。”少年很是肯定的點點頭。

“老子可和某些言行不一的人不同。”楚天澤意有所指地說道。

王策的表情明顯很是尷尬,他當然知道楚道友在說他。

因為一切都是事實,他也隻是閉口不言,默默受著。

無論是認為公主殿下厭惡自己,還是現在故作姿態,王策心裡很明白這些都是自欺欺人。

他其實一直在原地踏步,什麼都沒做。

說白了,他終究是不敢。

“真是慫的和烏龜是的。”本來還想激一下對方,見男人沒有反應,楚天澤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情了。

“我……”王策想說些什麼,卻忽然又被噎住了。

噠噠噠噠。

厚重的高底木鞋踩在承天寺覆著青苔的石路上,半拎起的金絲長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在芳芸的攙扶下,明豔拎著她那繁複華麗的長裙抬著頭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著。一步一步,猶如在刀尖上跳舞一般,讓人忍不住為她捏一把汗。

那雙為了賜福特質的木鞋確實走得辛苦,但它們效果也很是明顯。穿上它們,明豔看上去身姿更加挺拔,也能更加突顯出皇家那股尊貴優雅的氣質。

雖然還沒有胭脂抹粉,但少女穿上這盛裝就已經足夠驚豔了。

“楚師兄,你將我眼睛遮起來乾什麼?”

少年輕輕的抱怨聲將王策倏地的驚醒,接著他便紅著臉掉頭離開了。

直到明豔走遠了,捂在邵白臉上的大手才移了開來。

“剛剛走過去的是明豔公主嗎?她怎麼變高了?”邵白隻是模模糊糊地看上一眼,“王策怎麼不見了?”

“嗬,你對那小丫頭很了解啊!多高都知道。”說道明豔,楚天澤不由想起了件讓他介懷許久的事來,“對了,還知道喜好,送了根銀杏木的簪子!”

最後“簪子”兩字,男人幾乎是咬著牙說得。

“那隻是我隨手做的?”邵白想辯解一下。

“隨手做的?好得很,還是你親手做的。”男人心裡的嫉妒已經在冒泡。

“楚師兄,要是喜歡,我現在幫師兄削一根。”邵白緩聲說道。

“誰要什麼破簪子!嗬,老子不稀罕。”少年愈發解釋,楚天澤的心裡愈發生氣。

他不知道對方的小腦袋在想什麼,既然還打算送一個和那公主一樣的給他?

這是誠心惡心他啊!

楚天澤不提也就算了,一提起邵白才想起自己竟然從未送過什麼東西給楚師兄。

而楚師兄已經送給他不少東西了。

“楚師兄,你生辰什麼時候?”邵白想了想問。

“乾什麼?”男人惡狠狠地問。

“我想在那天給楚師兄準備賀禮。”邵白如實說道。

“老子可不要和那小丫頭一樣的。”男人沒好氣地說。

“送給楚師兄的我自然要好好準備,怎麼會是一樣的。”

男冷哼一聲。

“楚師兄,告訴我吧,我想給楚師兄過生辰。”

終於有些動搖,男人抿了抿嘴。

“七月初八。”

七月初八?

邵白不由一愣,他沒有想到楚師兄的生日竟然還以一兩個月就快到了。

“那便是快了。”邵白說。

“敷衍潦草的賀禮老子可是不會收的。”男人昂著下巴說道。

“送給楚師兄的,自然是我能拿出來中最好的。”邵白的語氣有些煩惱。

其實他也不確定自己到時候準備的賀禮楚師兄能不能看得上。

“真是個傻子。”瞧著對方那當真的模樣,楚天澤瞧著有些好笑。

賀禮這種東西,他還真沒收到過。

“那老子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