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天隱皇朝23(1 / 2)

來到殿宇三層,明豔公主消失的屋子前,木門被一腳踹開,王策衝了進來飛快的打量著屋子四周。

“明豔公主今日一天都吃了什麼?”男人語速飛快,一邊說著,一邊在屋裡尋找著蛛絲馬跡。

“什麼?”芳芸愣住了,她不明白在這樣的關頭,王策為什麼還要問他這種無關緊要的事。

“我問你明豔公主今日進食了哪些?碰過哪些人送來的東西?去過哪些地方?一字不落的告訴我!公主殿下不可能無緣無故午睡的,隻要找到原因,我才能找到公主殿下!”

“這、這……公主殿下今日並沒有去過哪裡,一直在房裡練習賜福,午膳也沒吃,用的也都是平日裡的東西。”芳芸被王策凶狠的架勢嚇了一跳,顫顫巍巍地說道。

“不可能!繼續想!你肯定漏掉了什麼。”王策掀開床榻翻找起來,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

“真的……沒什麼了。”芳芸被王策說得有些慌亂,若是真如王策所言,那明豔公主的失蹤便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失職了。

這是要掉腦袋的罪過。

“王策大人,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公主殿下一時困倦也是有可能的,我們要不去彆處找找吧。”

“一時困倦?怎麼可能?她入眠都困難的很,就算睡著了也是極淺,很容易易就被驚醒,五年來我從未見她午睡過。你覺得今日的一切是正常的嗎?”

芳芸被王策說得啞口無言,她才來不久,王策說得這些她當然都沒有留意過。

“這是什麼?”王策掀開桌上的茶盞,端了起來。

“這這是……是早上懷一住持讓小沙彌送來的佛法蓮茶。”芳芸的記憶被喚醒,“公主殿下今日應是喝了一些的。王策大人,你……”

見茶盞裡還有剩餘的紅色的液體,王策用食指沾了點便抿進了唇裡。

“蓮子,枸杞……還有醉草,就是這個。”

“醉草是什麼?”芳芸已經聽傻了。

“‘山左右,玉紅之草生焉。食其一實,醉臥三百歲。’”王策嘴裡碎碎念著,“是那個老禿驢!他有問題。”

“什麼懷一住持?這不可能吧!”芳芸被這結論嚇得不輕。

“就算不是,那他也逃不了乾係。無緣無故他為何要加這種東西!”找到了想要的答案,王策轉身便要離開,“外麵怎麼這般吵?”

幾乎是門推開的瞬間,王策又將門闔了起來。

“外麵怎麼了?”芳芸看見王策煞白的模樣,跑到窗口望了眼,隨後她就將自己的嘴巴死死捂住。

“魔、魔獸?怎怎麼會有這麼多?我們怎麼辦?”芳芸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

王策有些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然而很快他就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我要留在這裡找公主殿下,你跑出去向宮裡求救。”

“你瘋了?你要留在這?外麵全是魔獸?明豔公主很有可能都不在這裡了?”芳芸神情有些激動。

“不,公主殿下肯定在這。”王策語氣肯定,說完他便從窗子縫隙裡望了望,見附近沒有魔獸的蹤影,便打算推門離開。

“那我怎麼辦!我一個人怎麼求救!”見王策要離開,芳芸連忙喊道。

“那便先逃出去吧,若有機會——”後麵幾個字芳芸已經聽不清了,因為男人已經施展縮地訣落到了平地上,向山上狂奔而去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如果懷一住持是劫走公主殿下的人,那之前被他們抓到的那個糊塗僧又是什麼人?

難道是用來故意放鬆他們警惕的迷霧嗎?

感覺到地麵沉重的顫抖,王策一個閃身,連忙躲進旁邊的的屋內。

沒過一會兒,一隻嘴裡咬著半具男屍的魔獸便挨著屋子的邊上緩慢走過。

待到魔獸走過,王策便從屋裡跑出接著像山上奔去。

明豔公主肯定還在山上,這並不是王策的無端猜想。

頭頂的金剛罩還在,他知道那東西是是靠懷一住持的佛器來控製的。

既然懷一住持還在這裡,那公主殿下一定也在這裡。

越往山上走,迎麵便愈容易下來的魔獸,王策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憑空出現的魔獸從山上走下來。

但這無疑給他的前進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他的法力有限,縮地訣使用的距離也不遠。而更糟糕的是他隨身攜帶的魔晶也不是很多,在沒有見到公主殿下前他要保證自己的法力是絕對充沛的。

這一路上,王策仿佛經曆了一場人間地獄的修行,到處都是血流成河,殘肢滿地。

這樣血腥的場景讓王策很是不適,他感覺著自己的腸子和胃都快攪到一起,然而現在他卻連嘔吐的時間都沒有。

他心裡很清楚他每耽誤一刻,明豔公主的處境便會危險一分。

他不敢停留。

這些魔獸似乎對鍍金的佛象假人沒有興趣,王策很快就再次動用縮地訣,將自己瞬移到一處佛堂之中。淡淡的檀香讓他絞痛的胃稍微好受了一些,然而下一步王策卻不知道該去往哪裡了。

外麵的魔獸多得讓王策發指,出去便是死路一條,能找到這麼一座完好無損的佛堂對於王策來說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王策躲在佛像後麵四處張望,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佛堂中間那座直插屋頂的紫檀木寶塔上。

那座寶塔的底部的門竟然不是畫上去的假門,而是一扇虛掩著真門!

王策屏住呼吸將那扇真門推開,完全無法想象,出現在他麵前的竟然是一條曲折而下的狹長通道。

這座仿佛裝飾一般的無量壽寶塔下竟然彆有洞天。

王策斟酌了一下,便打算往下走去,雖然不知道會碰上什麼,但他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預感。

王策的腳步很輕,扶著身邊的牆,他能感覺到自己指腹觸碰的地方皆是濕漉漉的。

又抹黑前進了一段,很快王策便發現前方的岔口處的一端便有幽黃色的光散發出來。

他伏下身躲在暗處,向光亮處望去。

黑色的瞳孔不由縮了縮。

暗黃的燈光下,沉睡著的少女正安靜地躺在那裡,漆黑的供桌上將她的臉襯得更多了幾分的慘白。

王策的眼眶通紅,他正欲動作,便聽見沉沉的腳步聲從屋裡傳來。

來人一手握著金色的錫杖,一手握著佛珠,拖著紅色的袈裟緩緩走來。

那人正是承天寺的住持懷一大師。

錫杖上的鐵環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響,猶如來自陰間的召喚,聽得人背脊發涼。

“出來吧,我知道你躲在這。”

王策的身子不免一顫,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塊就被發現了。

說實話,懷一大師的實力是他不可預知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對上對方能有幾分的把握。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王策直起了腰來。

“你這個惡鬼,我要你給我的妻兒償命吧!”忽然一聲爆嗬,情況有變,王策蹙了蹙眉又將身子隱藏回黑暗之中。

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發了瘋的衝了出來,聽到動靜,懷一大師不慌不忙地背過身去,金色的錫杖猛的敲在地麵上。

一層金色的薄膜便將黑色的身影擋在了外麵。

“阿彌陀佛,悟執你真是讓為師失望。”懷一大師憐憫地望著地上狼狽的黑影,“裝瘋賣傻這麼多年,卻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倒在地上的黑影顫了顫,抬起滿是憤懣仇恨的臉來。

竟然是那晚被王策他們抓起來的糊塗僧。

“你知道我是裝的,為何還留我苟活至今!”

“為師想看看你到底想做做什麼,也想看看你到底要執迷不悟到什麼地步。”懷一大師一步一步向悟執走去,語氣像是一位對小輩極其失望的長輩,“悟執、勿執,為師當年賜你如此法號是希望你勿要鑫尊執念,你怎麼就無法醒悟呢?”

“阿彌陀佛,明明有這很深的佛緣,卻不珍惜,不開竅,走向歪路,真是可惜了。”懷一大師搖了搖頭。

“歪路?我若走的是歪路,那你走的便是一條吃人的路!我的妻子,我的女兒,還有每年那些你被不知弄去哪裡的妙齡少女,你手上到底沾多少血,你數得清楚嗎!”躺在地上的悟執咆哮地質問道。

“阿彌陀佛,加上今日便是九九八十一個。她們都是為了真佛降世而獻身的,她們的是為佛祖而死,死後皆會前往西方極樂世界,沒有什麼好傷感的。”乾癟的臉上很是和藹,很難想象有人會用這樣的表情說出這般恐怖的話來。

“一派胡言!不過都是為了滿足你那荒謬的不死夢罷了!你這樣的惡人是不可能成佛的,你隻可能淪為黑暗裡真正的惡鬼!啊啊——!”

一聲慘叫,錫杖尖銳的底部刺進皮肉裡,悟執的腿肚子被開了個洞,而在拔出來的瞬間錫杖上帶出泉湧般的鮮血。

“出家人不可妄言。悟執,你的佛心已經不清淨了。這些年看在師徒情分上,為師讓你活得有夠久的了,是你不知悔改。”懷一大師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再次抬起沉重的錫杖捅進了悟執的腹部。

“啊!啊!——!”肝膽俱裂的慘叫聲。

“你本是個聰明的孩子,為師記得你剛來寺裡的時候,第一次通讀二百六十字《心經》,便能明悟其中佛理。這是怎樣的才華!然而你天生有一顆佛心又用何用,還未成佛,身子便先行腐爛了,一切還有什麼用呢?”那雙渾濁的眼睛泛著血光,泛著濃濃的嫉妒和固執,“隻有永遠的活下去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佛。”

將錫杖拔出,老者的袈裟上已經沾了不少的血,見躺在地上的人不再動彈,他搖了搖頭,將左手豎在胸前,準備緩緩轉過身去。

然而他的袈裟卻被人猛的抓住。

身上已經有著兩個窟窿的悟執不知道從哪爆發出了如此強大的力量,硬是從地上衝了起來,他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鐵簪子刺向懷一大師的脖頸。

咕咚。

握著簪子的斷臂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