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狩(八)(2 / 2)

“就算先不做什麼也可以……亂,平野,前田,去打探一下目前的情況吧。”

“小心,不要被他們發現。”

……

角落房屋裡的聲音漸漸散去,本丸再次恢複了表麵的平靜。

被委派了任務的平野拉著前田走向溫泉,打算從這裡翻入臨近僻靜的小道,在看到不遠處朦朧霧氣中的身影時,戛然停住腳步。

“那是……三日月殿?”前田悄聲問道。

“是三日月殿……”平野眯起眼仔細確認了一番,點頭道。

兩人沉默下來,偶爾他們也會在本丸各處遇見被那個渣滓控製的同伴,即使麵對麵相遇,對方也像是不認識他們一樣,眼神永遠冷漠而疏離。

被控製的同伴依然保留著他們自身的習慣與愛好,隻是完全地聽從那個人的命令,與他們站在對立的位置。不在那人身邊時,他們與正常狀態沒什麼太大的差彆。

前田安靜許久才道:“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三日月殿了……”

那個人從來不會刻意地重鍛折損的刀,也從來不追求全刀帳,就像一期哥……自從一期哥死去,本丸再也沒有來過另一個一期一振。

這樣也好……一期哥就不會再受他的折磨。

常見的刀劍不斷地碎在他手裡,時間久了,他們甚至也習以為常,痛恨日益積累而無處宣泄,唯恐變得麻木。

“我沒想到,三日月殿也會……”平野的目光變得黯淡,他仍然記得當初的三日月殿為了保護今劍,主動做了近侍,卻被……

“你看……!”前田緊緊抓住平野的手臂,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隨著一聲水響,三日月從溫泉中站起,露出大片脊背,以及肩胛正中那個模糊的刀紋。

平野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眼底一片難以置信。

那個刀紋……

刀劍付喪神身上都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刀紋,與本體刀上的對應,而在人類的身軀上,刀紋出現的位置是隨機的。像是為了分清同樣的刀,即使是同名的刀劍,身體上的刀紋也不會出現在同一個位置。

平野回憶起來,他曾經有一段時間經常幫三日月殿穿狩衣,無意中見到過對方的刀紋。

居然在一模一樣的位置……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一點!

平野瞪大了雙眼,甚至覺得有些酸疼。付喪神的刀紋是會磨損的,每一次負傷,都會對刀紋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壞。不論是戰場受傷還是□□的折辱,刀紋都會產生相應的變化,線條不再圓滑,圖案不再清晰。

可無一例外的是,新鍛刀的刀紋都應該是嶄新的、沒有任何瑕疵的。

三日月殿明明隻來了本丸短短兩天,又怎麼會……!?

平野眼中滲出了淚水,昨晚聽今劍說看到三日月殿受了很重的傷,他甚至有些不信——那個人要求三條刀派的幾位前往厚樫山,那是自己第一次看他主動要求撿回本丸曾經有過的刀劍。再者,既然三日月殿已經受他控製,那人應該也不會對三日月殿怎樣……

可眼前的情況告訴他,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那個人到底對三日月殿做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三日月殿……”

深藍發色的付喪神已經從溫泉中走了出來,看到他們,那雙浮著新月的眼睛透著柔軟的笑意。

然而這份溫柔也隻是虛幻,對方隻是略看了他們一眼,便從他們身前走過去了。

前田和平野相顧無言,半晌才走近溫泉,即便周身被溫熱的蒸氣包裹著,也不覺得溫暖。

……

等三日月回到天守閣,夜已經深了,本該入睡的審神者卻無一絲休息的意思,坐在桌前翻閱著文件。

他走到桌前,儘職儘責地立於男人身後,視線落在微微反光的細膩紙張上。

這是他那日從書櫃中翻到的本子,上麵依舊記滿了名字。

三日月看著審神者手握鋼筆,在最後一頁添上了“鶴丸國永”。

對方以文字為支架,讓渾濁的靈力均勻地鋪於紙麵,順著靈力延展的紋路,三日月清晰地感受到——作為對付喪神的壓製,男人將自己真名封印在了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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