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我喜歡你。

四個字。

段景年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怔怔地看著她,從他的眼眶滑落一滴滾燙的淚。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句話。

段景年有一位從小就很優秀的大哥,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非常出色,好像世界上就沒有能夠難倒他的事情。所有人提起大哥的時候都是自豪而驕傲的語氣。

在他很小的時候,大哥代表國家參加比賽,全家人都一起去現場為他加油打氣。

段景年跟媽媽說,他有點不舒服。爸爸說,男孩子不能這樣嬌氣,而且哥哥是代表國家出戰,他們要支持他。

一場比賽三個小時,小景年高燒到39度,暈倒前的那一刻,他看到眾望所歸的哥哥舉起了獎杯。

他的哥哥這樣耀眼、奪目,沒有人注意到昏迷的他,他被遺落在了會場的角落。

他生了一場大病,養病吃藥成為了他的日常。

因為生病,他逐漸發胖,學校裡的同學都叫他胖子。

因為生病,他吃的藥讓他昏昏欲睡,難以跟上課業,成績常年倒數。

為什麼那樣優秀的哥哥,卻有一個這樣差勁的弟弟?眾人對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因為有對比,他的差勁更加差勁,而當他稍微顯露出一點好,彆人也會覺得這是身為某某的弟弟應該做到的程度。

段景年用畫畫宣泄自己的煩惱,不高興就對著畫板坐一整天。

當他成年之後,哥哥問他有什麼願望。

他說,他想去一個沒有人知道他是誰的地方,念書,畫畫。

段家人滿足了他的願望。

他改了自己的名字,去了異國留學。

段景年原本以為,這會是新的開始,卻沒想到這是另一個噩夢的開端。

宋子悅從未想過這句話對他的殺傷力這麼大,手背那滴滾燙的淚仿佛將她的心灼穿了一個洞,她也在心疼他。

她雙手捧著他的臉,望著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睛。

“景年……”她用十二萬分的認真,注視著他,“不管你以前如何,現在你有我。所以你不要逃避,也不要害怕。所有的事情,我們都可以一起去麵對。”

段景年半跪在地上,動了動唇。

宋子悅沒聽清他說什麼,歪著腦袋看他。

段景年握著她的手,珍重地親吻她的指尖,抬起眼眸,問她:“你願意嫁給我嗎?”

宋子悅:……等、等等?中間是不是省略了什麼步驟?

段景年看到她眼裡的慌亂,伸手將她的頭發挽到耳後,說:“沒關係,你可以慢慢考慮。”

他不想給她帶來負擔,如果她覺得婚姻是負擔,他們也可以不結婚,反正他已經認定了,這輩子就隻有她一個人。

向她求婚,隻是因為他沒有安全感,他想要用婚姻綁住她。

他很清楚自己的卑劣,但他什麼都沒有,隻能用這樣卑劣的手段留住她。

原諒我的卑劣。

我隻想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宋子悅顯然沒想到隻是告白,就直接跳到了結婚這一步,因為葉雲歡,也因為宋淵,讓她對待婚姻的態度其實有些微妙。

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這樣瀟灑地對待感情,但一旦變成了婚姻,一切都不好說了。

宋子悅移開了視線,輕聲說:“你讓我再想想。”

段景年看著宋子悅起身回屋,像是一根木樁子似的,被釘在了原地。

不遠處,手裡端著咖啡,透過落地窗看著這一幕的宋芸瀾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周軼安雙手插兜,走到她的身旁。

“哪有人一上來就求婚的,看來子悅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麼戀愛腦,多少還是有點理智的。”宋芸瀾喝了一口咖啡。

周軼安挑眉,求婚?

“段景年和我說,他要娶子悅。嗬,簡直是癡心妄想。”宋芸瀾忍不住冷笑。

周軼安揣在褲兜裡的手握成了半握拳,“為什麼?”

宋芸瀾回過神,她發覺自己失言了。

癡心妄想,這四個字戳人心窩。

如果周軼安不是周軼安,如果他的出身和梁辰峰一樣,她是不是會願意拋下一切,和他在一起呢?

周軼安的眼神暗了下去。

宋芸瀾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對人對事都是如此,她有自己的事業目標,為此她能犧牲一切。

包括她的婚姻。

所以她和周軼安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宋芸瀾告訴自己。

當白安娜和宋君逸回來的時候,他們敏銳地察覺到了彆墅的氣氛好像格外凝重。

原本高高興興地來度假,結果回去的時候卻一個心情比一個心情沉重。

回程的時候,宋君逸發覺宋子悅和那位段先生分開了座位,段先生坐在她斜後方的位置,視線總是時不時會落在她的身上。

宋子悅隻是麵色平靜地看向窗外。

宋君逸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宋子悅的身旁,擋住了段景年看向她的視線。

宋子悅察覺到他坐下的動作,看了他一眼,“乾嘛?”

“我問你乾嘛才對吧?你和你朋友吵架了?”宋君逸問的這句話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