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等風郵遞(3)【修】(1 / 2)

與之二三 清途R 11308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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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逾司坐在沙發上扭扭捏捏,曲著一隻手臂搭在沙發的靠背上,一隻手摟著紀淮防止她從自己腿上掉下去。

紀淮在數他穿了幾件衣服,想著怎麼才能說服陳逾司穿上她買來的生日禮物。

把他夾克的拉鏈往下拉,裡麵是一件連帽的衛衣,胸口印著白灰主色調的照片,是個做搞怪表情的小孩。

紀淮將買來的生日禮物在陳逾司衛衣外麵比了比,雖然腦補了,但怎麼都比不過他真的穿。

陳逾司的臉色黑到極點了,轉過頭不樂意看坐在自己腿上的人。

他衛衣裡麵還有一件短袖,大約是穿著睡覺的,起床後直接在外麵套了一件衛衣。

紀淮朝他撒嬌,手圈著他的脖子:“穿給我看看嘛,我錢都花了。”

陳逾司瞥了她一眼,頭轉得更偏了。

紀淮用手,手動給他複位腦袋的方向,聲音放更軟了:“試試唄。”

“那我上回外賣都叫了,錢也花了,我也沒有非強迫你和我試試外賣。”陳逾司動了動腿,示意她再說就把她丟下去。

紀淮不知道哪裡學來威脅這一招,將生日禮物往他身上一丟,自己主動下了地:“愛穿不穿,虧我苦苦等你四個鐘頭,為了給你想買什麼生日禮物,整宿整宿沒睡著。”

說完,哼了一聲。

嘴巴都恨不得撅上天了。

“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是為我特意準備的,我就覺得你是故意來氣我的。紀淮你好好弄弄你脖子上的裝飾品想想,這是給男的穿的嗎?”陳逾司拿起身上那塊都能揉成一團的吊帶裙。

紀淮:“怎麼就不是男的穿的?我買的是你的尺碼好嗎!”

陳逾司:“……”

就沒話說,陳逾司伸手叫她把購買渠道翻出來,點開那個代購的朋友圈,陳逾司翻了好一會兒找到了這款:“來,告訴我第一個字和第二個字念什麼?”

紀淮望過去,赫然開頭是‘女士’兩個大字。有點心虛的偷瞄了一眼陳逾司,嘀咕了一句:“那為什麼都是男生的反饋截圖?而且都說男朋友很喜歡啊之類的。”

陳逾司憋了兩個字給她:“情趣。”

紀淮拍手,突然像是解決了什麼困擾人類社會幾十年的大問題,恍然大悟:“那我穿取悅你,和你穿取悅我,是不是差不多?這不就是一加二和二加一嘛。”

“區彆?”陳逾司被她逗笑了:“來,我告訴你區彆是什麼,是位置區彆。像我們等會兒的位置區彆。”

紀淮:“啊?”

下意識的抱住自己。

陳逾司冷哼一笑,行啊,不是要看他穿這個嘛。

陳逾司重新坐回沙發上,拍了拍他的腿,示意紀淮再像剛剛一樣坐上來:“來吧,你不是要我穿給你看嘛,給我脫衣服吧。”

紀淮站在原地看他用舌尖抵起一側的腮,室內燈光不亮,模糊了輪廓,但絲毫不能減弱他眼眸裡的神情。

他坐姿有點懶散,夾克外套被他從肩頭脫下,但袖子還沒脫,就這樣半脫不脫的等著她去接盤。

紀淮走過去,一條腿曲著沙發上,伸手將他兩個袖子扯掉,他算不上主動,但也還算配合。

脫衛衣的時候廢了些力氣,紀淮將他的衣服脫下來之後放在一旁,伸手想去脫他最後一件短袖,下擺剛剛掀起,紀淮在看見他衣服下的皮膚的下一秒,又放下了,關心他:“陳逾司,你會不會冷?”

話裡不是寵溺,帶著一點點怒意和壞心思:“你想看,凍發燒了也穿給你看。”

短袖還帶著他身體的溫度,紀淮看著他肩頸的線條,又想起了第一次在陽台上偷看到的畫麵,想想時間也很快,再過幾個月就是兩年了。他的身體遠比那時候要成熟多了。

紀淮把吊帶拿起來,檢查著前後,剛準備給他穿,他抬手擋住了。

“這吊帶不是裙子嗎?”陳逾司視線學她之前往下瞄:“還有褲子呢。”

紀淮被他說的順著腰腹往下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手顫顫巍巍的伸過去,指尖碰到腰帶旁的肌膚,紀淮縮回手:“就算是吊帶裙子,但也可以穿著褲子的。”

紀淮怕他不信服,還搬出他之前那套可以穿著衣服搓背的說法。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陳逾司就不是這種悶聲受氣的人,抓著紀淮的手往他腰帶上帶:“沒事,我喜歡脫褲子穿裙子。”

紀淮憋出一個完全沒有殺傷力的‘流氓’去回擊他。

陳逾司安然受著:“那買這東西的你呢?”

紀淮手撐在他腰上,實在是想不出好話形容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兩條腿曲在陳逾司兩側,麵對麵坐在他腿上,手掌心沒有任何布料隔著,掌紋貼著他腰間皮膚的肌理。

沒有思索出個好詞語,她沒注意到吊帶在什麼時候被陳逾司疊成長條,陳逾司抬手將它蒙在紀淮眼睛上,隨手在她腦袋後打了個結。

燈光從薄紗的材質中透進來少量的光,紀淮隻覺得人一輕,一隻手將她托起,後背落在床上的時候,失重感讓她害怕的下意識去拿掉眼睛上蒙著的吊帶。

手還沒碰到,就被攥住。

陳逾司撐在她身上:“怕不怕?”

紀淮人繃著,眼睛看不見,她迫切的想要抓著些東西,好比陳逾司的胳膊:“你這話簡直就是在安慰送去屠宰場的豬,告訴它要英勇就義。”

說完,熱氣在她脖子上,他親了親,鼻梁蹭著紀淮的臉頰:“試試?”

阿佛洛狄忒會從海洋來到窗台外,看著室內旖旎。天花板長出桃金娘的枝椏。阿佛洛狄忒會為一對彼此相愛的人灑下愛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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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臉頰到鼻尖,耳垂鎖骨全是粉色的。

毛衣被陳逾司下床的時候撿起來放在了沙發上。

衛生間傳來水聲,他將紀淮的貼身衣物洗乾淨用衣架掛在空調下麵吹乾。拿著手機走去床邊,從被子裡將人像剝玉米一樣剝出來:“餓不餓?”

餓,但她太累了。

阿佛洛狄忒灑下的不是果實,而是石頭。砸的她渾身都疼。

陳逾司點了外賣,海鮮粥。

他提著外賣回來的時候紀淮終於人蔫蔫的坐起來了,他把餐具擺好了,紀淮還沒下床,以為她要在床上吃,又給她端過去,紀淮扯著他的上衣:“你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他的衣服夠長。

紀淮套上他的衛衣,邁著八十歲老太的步子朝著沙發走過去。喝著熱騰騰的粥,眼尾惹人憐愛的泛紅。

當晚,紀淮睡覺老實了,比上回在他家裡不知道老實了多少倍。可能是真的被他弄累了,一晚上翻身都很少翻,任由他這麼抱著睡了一晚上。

清晨,這種城市永遠比城市裡的人蘇醒的要早。紀淮翻了個身,就感覺自己剛剛做了個換肢手術,從腰下麵就不是自己的了。

陳逾司比她醒得早,她今天下午的課,可以晚起床,他又像上次在他家看紀淮入睡一樣看著她醒過來。

紀淮感覺到腰上橫著的手臂,拍了拍示意他鬆一鬆,讓她翻個身:“我是不是馬上又要守寡了?”

剛睡醒,他嗓子啞啞的:“嗯,不能請假出來了。要好好訓練準備比賽了。”

紀淮的手搭在他胳膊上,良久沒有回答,翻了身背對著他,隻能說出一句加油。

蛋糕放了一個晚上不好吃了,臨走前被扔在了垃圾桶裡。基地和紀淮上學的地方不順路,紀淮沒叫他送自己,吃午飯不一定趕得上紀淮第一節課,她還有一個作業沒有寫完,早點回去補作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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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德杯,LUNATIC早早就被淘汰了。全隊的狀態和配合讓人對接下來的春季賽完全不抱有任何希望。

紀淮在大學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學期,陳逾司邁進了他職業生涯最灰暗的那一年。

過年陳逾司也沒有回來,紀淮去了外婆家裡,今年徐嬌的爸爸依舊來拜年,她跟著外婆去燒香,她幫陳逾司求了一帆順風。

可菩薩收了香火卻沒有做到,直到三月,陳逾司被換了下去。原打野出院,手傷似乎得到了控製。

冬去春來,學校裡的樹抽出新芽,紀淮拿著手機發現陳逾司三天沒有找她了。

周五的時候電話終於來了。

很累,陳逾司依舊是訓練室最後一個回房間睡覺的人,沒有訓練賽打他隻能通過一場場的排位保持手感,在人數不多的直播間徹夜上分。

給紀淮打電話去的周五,他還沒睡覺,外麵天已經亮起,紀淮今天是早課。

她在食堂排隊,陳逾司站在窗戶前,恍然看見玻璃上倒映出的人,憔悴又有點邋遢。

“吃早飯了嗎?”

陳逾司摸出煙盒:“準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