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江辭喚了他一聲,喚聲裡也帶著詢問。
江辭感覺到被注視,而注視他的銀發天族逐漸走近床邊。
“我想待在這裡陪您。”他說。
江辭先是有一會沒說話,最後很輕地點點頭。
路西一開始隻是站在床邊,片刻後,他在不經詢問的情況下俯身把江辭往懷裡攬,然後將身後的羽翼往前攏,把江辭攏入他用羽翼圍造的空間。
江辭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將他攏住的純白羽翼仿佛隔絕了外界,讓雨聲和雷聲聽在他耳中不再是那麼清晰。
江辭知道這更多是心理作用,但在這個時候,或許是安心感和被陪伴感覺的誘導,江辭不自覺放鬆了身體。
路西保持著姿勢讓江辭能靠在他身上,等到江辭入睡,他才開始調整位置。
抱著神的感受無可忽視,無論是感觸到的體溫,還是近處聽見的呼吸聲都在隱隱挑動著這名天族管理者的神經。
路西本來也沒打算入睡,因為察覺江辭對雨夜的不喜,他才會做出以上行為。
他想消除讓江辭覺得不喜歡的東西,如果不更改天氣,用羽翼攏著對方,把其他事物隔離在外也是一種方法。
這個夜晚顯得相對漫長,路西僅僅是攬抱著江辭,其他什麼也沒做,可抱著抱著,預料之外的事情開始發生。
路西感覺到他的羽翼被從裡側觸摸,不隻是撫摸,還有親吻,稱得上是細致的愛撫。
路西不得不把羽翼稍稍收回,懷裡沒被完全攏著的青年曝露出來,而在對視中,路西看著青年又靠近吻了吻他的羽翼。
這具備視覺和感觸上的雙重挑動,路西一動不動:“神……?”
之前就說,親吻羽翼對天族來說是一種再有效不過的挑動,比做其他事更容易挑起天族的愛/欲,這對路西來說也不例外。
受到這樣的挑動,這名銀發天族微垂雙眼,俊美麵容上仍然保持著淡漠神情。
但在此時,就像是要刻意打碎這件藝術品的完美,路西看著江辭對他微笑,然後又過來吻他的臉頰,輕輕的從他頰邊吻至唇角。
做了這麼多以後,青年溫聲喚他的名字:“路西。”
大概就是最後這呼喚名字的舉動,讓這名作為完美造物的銀發天族出現名為欲望的瑕疵。
路西捏住江辭的下頜,低頭去吻住對方剛才一直在挑動他的柔軟的唇。
而被親吻的青年不作任何抵抗地接受著,表現出放任的態度,甚至在這時還又伸手去撫摸眼前天族的羽翼。
這就不隻是不拒絕,而完全是主動撩撥了。
青年主動鬆開牙關,讓吻著他的銀發天族能任意探舌進來攪弄,後者像巡察領地一樣把裡邊探索了個遍。
做著這件事情的天族離淡漠已經很遙遠,即時路西臉上神情淡淡,他的異色眸很明顯眸色微深。
但眼前的神仍在對他微笑,就像示意著允許他做更多,這讓路西無法脫離此時這種在理性之外的狀態。
江辭成功引誘了這名天族。
當被稱以完美的造物沾染欲/望,路西俊美得毫無瑕疵的臉上存在著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
既冷淡,同時又明顯陷入愛/欲中,這樣的矛盾糾葛讓人難以從他身上移開目光。
路西的羽翼重新把江辭圍攏著,他把江辭壓製於身下,江辭等於是躺在他的羽翼上。
這對江辭來說是一片黑暗空間,他在這裡被細致親吻身上各處,一開始的所有經曆隻如同和風細雨那樣和緩,但後來他的整個世界都在這名天族的進退主導下劇烈晃動了起來。
路西聽見青年微促的氣息,也聽見嗚咽聲間或出現在這狹小空間裡,但即使聽見了,他的羽翼也在這個夜晚一直攏著對方。
直到白晝來臨。
江辭第一次在雨夜裡睡得這麼安穩,他醒來時想起自己昨晚就這麼靠著路西睡著了,眼皮陡然一跳。
但要是重來一次,江辭覺得他大概還是會因為一瞬間對那種安穩產生的依賴感而做出同樣的選擇。
獨立生活得太早,江辭早就記不清對某人產生依賴是什麼樣的感覺了,現在心有點亂糟糟。
人是不是可以軟弱?
江辭對這個問題從來隻有否定答案,可他發現自己昨晚就是這樣的表現。
江辭醒後的微小動作讓用羽翼攏著他的銀發天族睜開眼睛,路西把他的羽翼收回,當他的異色眸和江辭對上時,路西清楚分辨了夢境與現實。
看出眼前天族的表情似乎和平時有點不同,江辭出聲喚他:“路西?”
這道喚聲與夢境裡的重疊,讓路西的眸光不可控製出現曳動。
路西垂眸,沒應聲,他靜默不語地把近處青年映入眼中。
他在夢境裡……即使是虛假的夢境裡,褻瀆了神。
直到現在,路西才清晰地意識到。
他對注視著的神,是存有怎樣程度不敬與渴求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