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筒叔(2 / 2)

鬼使神差 道貌岸然 9774 字 4個月前

三筒叔本也是個老資格的倒鬥行家,卻不是鈺幫。但是和爺爺年輕時候經曆過不少事情。他雖然不完全清楚鈺幫的那些規矩,但是對這類同行也是有很深了解的。鈺幫是倒鬥這行的翹楚,也是出了名的獨行客,平白無故一個偌大的徽州城裡,所有鈺幫一起不見了,想想後果吧。

他一邊苦惱,一邊考慮要不要重操舊業,親自去乾上一票。

可是一想到自己有將近十年沒有乾這行了,恐怕技術生疏是輕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不要丟了小命才好。想當初他之所以洗手不乾,不正是因為他的結拜兄弟

死在了一座大墓的流沙機關裡麼。這行飯實在是不容易吃,就是跟把腦袋拎在手裡乾活沒兩樣。

錢雖是好東西,可是也得有命享受才成。

他想了半天,終於決定了明天和那人說清楚,他姓錢的實在是沒本事做這件生意。

天悶得出奇,一點風都沒有,再過一會恐怕就要下雷雨了吧,三筒叔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他可不想淋得濕透回家,他身子骨雖然硬朗但是畢竟年紀也大了,早年落下的毛病越來越厲害,這腿上鑽心似的痛。

真是要命的毛病。

他在心裡歎息,如果不是年輕時侯好勝心切,也不會為了賭約遠下江西去倒鬥。那江西多雨,古墓多半都被地下水所淹,為了一件冥器他在冷水裡整整泡了三天,結果就是這幾十年的苦痛。

天空中亮起了一道閃電。

雨絲開始變大。

夏日裡的暴雨經常是前一刻還隻是細密的雨絲,下一秒就立刻像是天幕被撕開一樣,水是倒下來的,伴著狂風狠狠洗刷著大地。

來不及回去了,他看看漆黑的天,毫不猶豫的鑽進了胡同,準備抄小路,就算雨下來了也有地方好躲。

胡同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他快步的走。

然後一道閃電撕破夜幕,把漆黑的夜晚照得慘白一片,三筒叔趕緊趁著這瞬間的亮看清方向,然後天又徹底的黑了下來。

摸索著轉過胡同。

沉悶的雷聲響起來。

起風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大風立刻吹散了壓抑的沉悶,滿天都是灰塵。三筒叔劇烈的咳嗽著,一邊詛咒這該死的天氣。

又是一道亮的耀眼的閃電——然後漆黑。

他呆在轉彎處,視線中還停留著剛才看見的最後印象。

前麵有一團朦朧的藍光。

風裡傳來一陣濃鬱的香氣!

他頭立刻一暈,但是腳上的風濕痛立刻把他已經恍惚的神智拉了回來,幾乎是立刻冒出一聲冷汗,他用常人無法相信一個接近五旬的老者會這樣迅速的動作,貼身靠在了胡同那冰冷的石頭牆壁上。

屏住呼吸。

一道閃電!!

一雙綠色的眼睛緊貼著自己的鼻子上方!

他駭得差點大聲尖叫起來,但還是沒有動。

又漆黑下來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咽喉發冷,好象有什麼東西在靠近。一動不動,除了心臟以外他連呼吸都拚命遏止了。

雷響了,他終於感覺了那冰冷的東西離開了自己。

從閃電亮起到雷聲傳來,最多間隔五六秒,他卻覺得像是間隔了五六個小時一樣。他輕輕的喘著氣。

又一道閃電。

這次三筒叔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

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小嬰兒,不,是胎兒,絕對是胎兒!因為隻有一個上半身成形了,下半身好象還是一團

肉塊。那雙小小的眼睛是綠色的,兩隻手放在胸前和正常的胎兒一樣。可是它細小紅嫩的嘴邊卻在往下淌血,一滴,又一滴。

它像是在笑。

三筒叔卻全身顫抖不已。

它在往前飄,懸浮在空中。好象根本沒有看見三筒叔,又好象看見了卻在思量什麼歹毒的伎倆,它笑得如此奇怪,襯著那慢慢滴下的鮮血恐怖極了。

轟隆一聲巨響,中間好象夾雜著一聲淒厲無比的啼叫。

閃電一道接著一道亮起來,它慢慢飄出了胡同。

他呆呆的站在那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傾盆大雨澆下來,全身濕透以後才猛然醒覺。

從臉上流下來的雨水夾雜了他的冷汗。

心驚膽戰,終於站立不穩坐倒在了地上。嘴裡還在不停的念叨著什麼。

有人不免好奇,這三筒叔也是老倒鬥手藝人,怎麼一小小鬼魂就把他嚇得如此狼狽,就算是沒有任何對付鬼怪經驗的嚴三手也隻是驚駭,沒有手足失措到這種地步。難道他真的老得如此厲害?

“那到底是什麼?”瞎子聽三筒叔半天沒吭聲,忍不住追問。

三筒叔好象還在回憶那天晚上的恐怖一幕,過了好長時間,才聲音沙啞的說:

“你還記得淺丘他們從雲南帶回來的冥器嗎?”

“他們帶回來好幾件呢,你說得是哪件啊?”瞎子很是困惑的問。

三筒叔一想這瞎子兩個眼睛廢了,估計淺丘也就和他

提了一下,而那東西不是親眼看根本不可能牢牢記住,沒有一個無比鮮明的印象的話這麼一提根本想不起來。

他看看四周,嚴肅無比的說:

“玉胎!”

三筒叔可不是嚴三手隻是一個遊俠那麼簡單,行當裡麵有名有姓的三筒爺,道上也不是瞎喊的。一眼就看出來這鬼童的來曆。

一進西安古城,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古風迎麵吹來。

不斷的在城石門中進進出出,從這個城石門進去,又從那個城石門出來,城裡城外,隔絕的像是時間的恍惚。城裡的鐘樓鼓樓,經曆了多少年的風雨,依舊屹立在那,標誌著一個古老的時代。

“喂,我說,咱們不是去倒秦玉德的墓嗎?”張胖子咋呼。

“就是,跑到西安來乾嗎?”小許也很不能理解,“難道秦玉德的墓在西安,那要多麻煩啊小悸哥,西安的古墓最多可也被管製得最嚴啊!”

“笨蛋,你以為秦老那幫人沒有監視咱們嗎?雖然說把他們都騙過去了,如果我們不來西安或者其他和巫王有關的地方查個究竟,你覺得他們還會被繼續騙下去嗎?”Finoa低聲說。

“那倒也是,不過——”張胖子哀號起來,“求求三位大哥大姐了,你們就當施舍吧,告訴我又不會少一塊肉,那個婉清到底是誰啊!”

我一直在生這家夥的氣,聽了他的哀號卻隻是把頭一斜,當作一隻蒼蠅在叫。

“胖哥,你彆叫了!小悸哥那心眼比女人還小,你最好——”小許愛沒有說完就發出一聲慘叫,誇張無比的往一邊一歪。

“夠了,跟著我們後麵的嵩明和一些形跡可疑的人已經離開了,你們不用刻意在大街上引人注意了!”淺丘低聲道。

“早說,我嗓子都啞了。”張胖子小聲抱怨,“帶的水又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