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善來客(1 / 2)

鬼使神差 道貌岸然 7047 字 3個月前

不善來客

郭半腿十分機靈,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昂起頭迎著槍口,伸出血跡斑斑的雙手,比畫道:“我跟他算一份。出完貨,五五分賬,橫豎你還是占大頭。做人不能太貪,你說呢,兵大頭?”

兵總臉色鐵青,像下了巨大的決心,挪開了槍口:“做買賣可以,你們放人,外邊的哨撤了。老子不習慣在彆人槍眼底下做事。”

我緩緩地吐了一口長氣,絲毫沒有注意到懷裡的沙老師被勒得已經翻起了白眼。他大聲咳嗽,邊喘邊掙紮:“鬆開,談攏了,都是自己人。”

“郭哥傷得不輕,咱們一塊兒放人,大家坐下來慢慢談。”我鬆開了架在沙老師脖子上的匕首,故作輕鬆地推著他走向那夥人。

郭半腿勉強走了兩步。周圍的迷彩服聽到了剛才的談話,但一時也吃不準他們老大的意思,紛紛扭頭看著兵總,見他沒有指示,便不再阻攔郭半腿,一個個如釋重負,露出了略帶尷尬的笑容。

我們四人走到一處。兵總像換了一個人,掛著爽朗的笑容,勾著郭半腿的脖子打趣說:“哥兒幾個不打不相識,之前的事一筆勾銷。來來來,老沙,跟大家握個手。”

要不是親眼看見他拷打郭半腿,我簡直快被他這副豪爽的模樣唬住了。郭半腿也是滿臉堆笑,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大笑:“那些誤會不談了,兄弟,聊聊正事吧。”他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我手中的匕首,轉身刺進了兵總的咽喉。這一下乾淨利落,周圍的人根本沒有反應。我揮拳放倒了愣在一旁的男人,奪過他手中的步槍。這時其他四個人終於反應過來。郭半腿抄起兵總腰間的手槍,一連射翻了兩人。

“都彆動!”他威喝一聲,怒目而視。剩下那兩個迷彩服半蒙半驚,手忙腳亂地卸下了武器。兵總的屍體晾在一旁,瞪大了雙眼,臉上的表情既憤怒又不甘。我上前查看中槍的人,發現兩人均已斃命。

“願意留下的,我當你們是自己兄弟,事成之後大家同富貴。不願意留下的,現在可以走,崖上有車,但隻一條,如果日後我聽到半點關於今

天的風聲,咱們秋後算賬。”

麵相老實的那個立刻站起身來說:“郭爺,我們都是做粗活兒的人,沒見過世麵。有用得著的地方,你知會一聲。小弟叫鐘全,願意留下來給您辦事。”

“哼,彆跟我來這一套。咱們不談交情,談錢。”郭半腿捂著臉,撿起地上的槍交還他們,“姓兵的給你們多少,我照單全付。出完貨,每個人再抽二成傭金。”

“郭爺爽快!”矮個子接過槍掛在肩頭,拍拍胸脯笑道,“大夥兒叫我三狗,以後全聽郭爺吩咐。”

“小子,待會兒有你瞧的。”沙老師輕輕地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彆有深意地笑了笑。

他那兩個學生抱著燈盞大步走上前,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小四邀功道:“都收回來了。一盞不落,虧得我機靈,把火給續上了。”

短發女人臉色煞白,比鬼還難看。她瞥了我一眼,扭頭問沙老師:“姓兵的死了,咱們怎麼辦?”

“他死他的,不耽誤咱們乾活兒。走,進去看看,地宮挖得怎麼樣了。”他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立場表明了,然後胸有成竹地推了推眼鏡,拔腿準備往鐵塔深處走。

“先彆忙著進去,裡麵那三個都是兵大頭的心腹,家裡帶出來的把兄弟。他們挖地宮,沒有個把鐘頭出不來。”

“這有什麼,做了他們。”三狗揮了揮手裡的槍,“郭爺,我打頭陣。”

兩個扛槍的急於表現,不等郭半腿發話就衝了進去。大殿裡頓時安靜了下來。郭半腿握著手槍,轉過臉來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緩緩開口說:“朋友,該你了。”

經過剛才那場生死抉擇,我心裡七上八下,各種思緒攪成了一團。眼下形勢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惡劣。雖然素未謀麵,但郭半腿的行事風格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老辣果決,而且懂得隱忍,比兵大頭難對付許多。

為了穩住局麵,我強作鎮定,隨口問他:“那兩個兔崽子放回去,你不怕?”

“我有什麼好怕的。他們沒那麼聰明,也沒那麼蠢。這個活兒,跟先前說好的可不一樣。”他把玩著匕首,瞄了瞄地上的屍體,“當初兵大頭四處支鍋拉夥的時候,隻說沙漠裡有一處藏物豐厚的古墓。他對墓主人的身份隻字未提,問起消息來源更是閉口不談。工程做了小半個月,我在山上守著越看越不對勁。他媽的,老子做買賣最恨背地裡搞鬼那一套。”他說著收起匕首,大咧咧地坐在屍體上,“人上了年紀,腿腳軟,心腸也軟了。要不是你小子攪一棍子,我老郭怕是難見明天的太陽。”

既然話已經講開了,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坦言此行是為了求藥救人,至於古城裡的文物古跡,一點興趣都沒有。

“有血性,做朋友沒得說。”郭半腿哈哈一笑,“老郭如果有你這樣的兄弟,死也值了。這樣,彆說我虧待你,事成之後,你們也占一份。有財大家發。”

我本打算撇清關係,誰知道他三言兩語就把我們幾個劃進了他的隊伍裡,根本不留任何拒絕的機會。我總算明白沙老師那句話的意思,郭半腿確實夠我喝一大壺了。

沙老師還嫌不夠亂,插嘴說道:“小餘同誌不遠萬裡來到秋心泉基地,誌在必得。看來對梓牙古城下了不少功夫,研究得很透徹。敝人天資愚鈍,學業不精,有些地方,希望指點。”

我被他酸出一肚子水,知道他還惦記著打擊報複,隻好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粗人一個,不比沙老師您,頂呱呱的專家。我剛才看您在壁畫前麵若有所思,這裡邊肯定有不少學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