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笑道:“回家有什麼好的?這裡多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而且,還有叔叔我天天疼著你啊……”
借著三分酒膽,朱安的手也不規矩起來,直往她的腰間探。
春芳羞憤難耐,隻見他摸著摸著,忽然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來一個小荷包,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對珍珠耳釘,遞到她的手裡道:“好姑娘,隻要你聽叔叔的話,叔叔保準兒好好疼你。這個隻是見麵禮,回頭你把賬本偷出來,叔叔還有更好的東西給你。”
他平時的生財之道,全都在那本賬冊裡麵,萬一讓沈月塵真看出什麼端倪,那他這個朱家二管事可就沒法做下去了。
說來,沈月塵已經把賬本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並沒發現什麼太大的問題,隻是,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問題就在裡麵,關鍵是她不懂外麵市麵上的行情,又不能把賬本上每筆添加的實物都找出來一一對比確認,所以想要找出其中的出入,還需要些時日才行,。
這一整天下來,春芳都有些魂不守舍的,還沒等偷出賬本,就已經覺得自己像是個賊了。
天黑之後,春芳尋著機會想要進屋瞧瞧,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著機會,迎春瞧著她鬼鬼祟祟的樣子,忙把她拉到一邊,小聲地問道:“我瞧著你好半天了,你乾嘛鬼鬼祟祟的?”
春芳低頭不說話,迎春瞧著她神情不對,又想起她昨晚說起贖身的話,頓時臉色一變,直接伸手在她的身上搜了搜:“你這丫頭,不會一時糊塗,亂摸了什麼東西出來吧?”
春芳猛地搖頭:“不……我從來不偷東西……”她的話音剛落,迎春就從她的身上摸出了那對子珍珠耳釘。
這對耳釘,一看就是值錢的東西,絕對不會是她的。
迎春的臉色登時變得更加難看,認定這東西一定是春芳偷出來的。“你這丫頭,真是不知死活,主子的東西也敢偷!走,跟我去見吳媽去!”
春芳嚇得直哭,一時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小丫鬟們平時都和吳媽親近,不敢隨意驚動了李嬤嬤。
這會,吳媽正在屋裡教兩個小丫鬟繡花,見他們兩個人拉拉扯扯地走進來,微微蹙眉道:“怎麼了這是?”
迎春不肯鬆開春芳的手,隻把珍珠耳釘拿給吳媽看,著急道:“媽媽您看,這東西是我從春芳身上搜出來的。您看,這一定是她偷的……”
“不是我偷的,我沒偷。”
吳媽半信半疑地接過珍珠耳釘,仔細看了看,隻覺不是自己小姐的東西。“春芳,你老實說,這東西哪來的?”
春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搖頭道:“媽媽,我沒偷,這是彆人給我的,我也不想要的,可他偏要給……”
憋了好幾天的話,終於一股腦地全都說了出來。雖然,說的有些不清不楚,還是讓吳媽聽得心頭一驚,後怕連連。
這樣的事,自然耽擱不得,吳媽帶著春芳去找沈月塵。幸好,朱錦堂今晚依舊是歇在書房,她們主仆幾人在一處說起話來,還算方便。
屋裡亮如白晝,沈月塵的臉色也是陰沉得厲害,黑眸寒冷如冰,定定地看著春芳一會兒,開口問道:“你原本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春芳跪在地上,垂著頭,小聲道:“朱管事說越快越好,奴婢想今晚就動手的……可是,奴婢不敢……大奶奶,奴婢知錯了,奴婢隻想贖身回家,不想偷東西。”
春芳說完,便放聲大哭,一臉眼淚鼻涕。
沈月塵嘴角揚起一絲冰冷的笑容。這個朱家二管事,果然不是白當的,表麵上恭恭敬敬,背地裡玩這些見不得人的下三濫手段。
“我可以饒了你,但是你要和朱安當麵對質,把他告訴你的話,一五一十地全部都說個清楚明白,倘若你說錯了,或者漏下來一句半句的,斷不饒你。”
春芳連連磕頭,哪裡還敢再說一個不字。
春茗氣得直剁腳,惡狠狠地說:“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樣兒,我第一個剝了你的皮。”
沈月塵想了想,沉聲道:“吳媽,派人去把朱安給我請來,不,給我綁來。”
事到如今,還給他什麼麵子不麵子的,左不過是個奴才,且看看他能有多大的能耐,敢不敢過來和自己當麵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