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悲喜交加(二)(2 / 2)

朱門繼室 謝安年 9370 字 4個月前

朱錦堂點頭道:“現在肯定是不能去的,可是一旦等到春天,那時候就順風順水了。我今天和知府大人見過一麵,他說朝廷放寬了海外貿易的規矩,以後出海會更方便。”

沈月塵見他一臉希冀,故意問道:“那些西洋人怪模怪樣的,大爺怎麼就願意和他們打交道呢?”

朱錦堂聽了這話,隻覺她這是小女子的心思,隻道:“你千萬彆小看了那些西洋人,他們雖然身體粗笨,不及咱們靈巧,可是腦子轉得快,想法奇特。”

沈月塵心裡自然是認同這些話的,可是不能過多的表示什麼,隻拿起老爺子之前賞給她的懷表,打開來看道:“恩,大爺說得確實有理,難得他們能設計出這麼精巧的玩意兒來。”

朱錦堂道:“這個不算什麼,等到下次我出海的時候,保證能給你帶回來更多更新奇的玩意兒,其他書友正在看:。”

沈月塵低頭一笑,心裡默默地想,管你能帶回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我也是都見過了的。彆的都好,隻求你千萬彆帶來一個金發碧眼的洋人回來就好。

一提起出海的事,朱錦堂便有些坐不住了,恨不能馬上就走的樣子。

沈月塵不禁勸道:“大爺想得雖好,可是出海危險,老爺子和老太太一定不會同意讓您去的。”

朱錦堂聞言,卻是搖頭:“不會的,我這又不是第一回兒了,以前我跟著商船去過兩次。”

沈月塵微微一驚,有些沒想到,便問道:“那大爺去了多久?”

朱錦堂稍微想了想道:“第一次是一個月,第二次是四個月。”

沈月塵聽著,更覺意外。出海那麼危險,眾人皆知,怎麼朱家人就真肯放心讓他出去,也不怕遭遇什麼意外……

沈月塵心裡有隱隱地不安,隻道:“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大爺是家裡的主心骨,這麼能說走就走呢。”

萬一,他真的一走三四月,家裡人怎麼舍得,自己心裡又怎麼舍得……

……

與其同時,在京城皇宮之內,眾人都已經脫去了孝服,換上了新裝,大家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先帝殯天之痛,轉而投到年節喜慶的氣氛中。

阮琳珞一朝封妃,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份恩寵來得突然,也來得凶猛。

有時候,上麵的恩惠太大了,下麵的人不容易接得住。萬一接不好,不但砸了皇家的顏麵,還得連累自己傷筋動骨。

阮琳珞被封妃之後,阮正山依舊稱病在家,阮東升則是代替父親出麵周旋,而阮西平則是念女心切,思念卻又不得相見,隻能借故巡視邊境的理由,向皇帝親自請命,巡視西北邊境,收拾外族部落的殘黨。

阮琳珞受封之後,阮西平一躍成為皇帝的“國丈大人”,朝中內外已經有不少人私下地稱呼他為“國丈大人”,惹得阮西平倍感不安。

阮琳珞隻是妃位,還不是皇後,有誰能擔得起“國丈”這兩個字的稱呼,他們這麼說,分明不是在祝賀他,而是在害他呢。

李政準了阮西平的請求,還封了他鎮北大將軍的名號,賞金千兩,賞地百畝。

阮西平謝過皇恩,卻依舊跪地不起,相求皇上恩準,在自己臨行之前,能否求見靜妃娘娘一麵。

李政知他愛女心切,見他長跪不起的模樣,含笑答應道:“大將軍慈父情懷,朕怎麼能不讓你們骨肉相見呢?何況,靜妃她又是朕的愛妃,朕理應該多疼她一些。”

阮西平聞言,心下稍安,又是一番叩頭謝恩。

李政素來崇文尚武,自古文武殊途,阮家是武將之家,阮西平也是行伍出身,不過他卻和其他人不同,在阮西平的身上看不到粗野的武將之氣,反而更多了幾分讀書人的斯文溫和,的確很難得。

阮琳珞進宮之後,深得李政的歡心,一來是因為她是鳳女之命,二來是因為她青澀稚嫩,身上沒有宮中女子的浮華奢靡之氣。

阮琳珞晉封為妃之後,便從泰安宮搬到了水月宮,身邊負責伺候的宮人,全部是從太後那裡撥過來的,連一個親信之人都沒有。

水月宮是新修的宮殿,之前還沒有住過人,所以人氣不足,隱約有幾分陰沉之氣,好看的:。雖然金碧輝煌,卻也略顯空曠。

宮人們見阮琳珞整日鬱鬱寡歡,便特意尋來各種奇珍異獸給她解悶兒。誰知,她卻絲毫不感興趣,連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自從阮琳珞封妃之後,宮裡還從來沒有人見她笑過呢。

傍晚時分,李政過來看她,見她還是那副默默出神的模樣,殿中安安靜靜地,不禁詢問起她身邊的宮人道:“朕早上命人送來的畫眉鳥呢?”

那隻畫眉鳥是江南進貢的貢品,毛色漂亮,叫聲婉轉,很是有趣。

李政見她悶悶不樂,便想賞給她玩玩。

宮人聞言,麵露惶恐,輕聲道:“回皇上的話,那隻畫眉鳥……被娘娘給放走了。”

李政聞言,眉心一動,繼而看向阮琳珞沉默的側臉,淡淡道:“那麼難得的東西,放走了多可惜。”

阮琳珞輕輕回了一句:“鳥兒本來就是要在天空中飛翔的,這是它的宿命……可是,把它關在籠子裡實在太殘忍了,外麵的天地那麼大,那麼廣,正等著它去看看呢。”

李政聽她的話有話,走到她的身邊,單手按著她的肩膀,道:“天地雖大,也有它的主人。在這片天空之下,朕想要它飛它才能飛,朕想要它落它就必須落。”

阮琳珞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輕輕咬了一下嘴唇,道:“皇上,臣妾身子不舒服,想早點就寢……”

李政用手慢慢地摩挲著她的發絲,輕聲問道:“愛妃哪裡不舒服啊?是人不舒服,還是心不舒服啊?”

阮琳珞微微側過臉,道:“臣妾身子不舒服,總覺得胸口悶悶的,有點難受。”

她哪裡是難受,分明是難過。難過自己就這樣進了宮,難過就這樣被人囚禁。

李政聞言,立刻把手按在她的胸口,惹得阮琳珞一驚,連忙站起身子,向後退了兩步,神情防備且不安。

宮人們見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覺這靜妃娘娘的膽子也太大了,怎麼不知好歹呢?

若是換成彆人,李政早就動氣了,可是對於阮琳珞,他還有得是耐性。

李政緩緩背過手去,踱步走到窗前,道:“今日你父親來向朕請命,說要去西北剿滅外藩部落的殘餘勢力,朕準了,還賞了他黃金千兩和良田百畝,可是你父親還是不高興,說是想在臨行前見你一麵……”

阮琳珞聞言一怔,眸光微微閃動,立刻跪在地上懇求道:“請皇上恩準臣妾父親的請求,臣妾十分相見家人一麵。”

李政見她跪在了自己腳邊,微微一笑道:“愛妃朕已經準了你父親的請求。”

阮琳珞心頭一喜,忙道:“謝皇上。”

李政親手扶著她站起來,淡淡問道:“愛妃現在還覺得難受嗎?如果你還覺得傷心,朕也可以恩準你的母親進宮來看你。”

阮琳珞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將信將疑道:“真的嗎?皇上說的是真的嗎?”

李政道:“君無戲言。不過……朕還有一個條件。”

阮琳珞忙問:“什麼條件?”

李政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摩挲著她的臉龐,輕輕發令道:“朕要看你笑,一直笑到讓朕滿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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