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出路(一)(1 / 2)

朱門繼室 謝安年 6082 字 3個月前

壞消息總是比好消息來得更快。

隨王李煥篡權奪位,自立稱帝,不日之後,便要舉行登基大典。

外麵傳得沸沸揚揚,眾人聽得人心惶惶。

突然間,出了這樣翻天覆地的大事,著實讓人覺得心寒齒冷。

朱家從不主動沾染官場之事,隻是人不找事,事找人。朱家和阮家是親家,都是一衣帶水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辦法置身事外。

阮家有難就等同於是朱家遭殃,何況,阮琳珞和太子殿下還被幽禁宮中,吉凶難測。

朱老爺子唏噓不已,老天爺要變臉,誰也攔不住,他隻是心疼阮琳珞,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經得住這麼的的磨難。

朱錦堂正在養傷,原本家裡人並不想讓他知道這些糟心的事。可是,紙終究保不住火,該知道的,早晚要知道。

朱錦堂得知此事之後,手掌重重地打在床上,惹得沈月塵心驚不已。

她捧著他的手,護在胸前道:“大爺小心身上的傷口,好不容易才好了些,彆功虧一簣了。”

傷口愈合期間,最怕的就是反複撕裂,或是感染。

這會沒有抗生素,也沒有消炎藥。

沈月塵每天都要懸著一顆心,生怕哪天一個不小心,朱錦堂在發起燒來。

朱錦堂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頭,身上的傷口絲絲拉拉地疼,像是要崩開了似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蹙著眉躺在床上,抬眸看著床頂上的簾帳,陷入了一陣沉思。

沈月塵也陪著他歎氣,一想到,阮琳珞的處境,心裡就一陣陣收緊,緊張到不能呼吸。

她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太子又會如何?這樣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的日子,她到底能不能熬得過去?

沈月塵的腦子裡有一大串的問號,一個連著一個,擠在一起,讓她覺得頭疼。

朱錦堂不是一個坐以待斃,聽天由命的人。他腦子裡飛快地轉著各種各樣的念頭,可卻找不到任何一個方法,讓朱家能夠從這場大難之中,全身而退。

既然退不了,便隻能堅強麵對了。不過眼下,他的這副不爭氣的身子,動不能動,行不能行,隻有幫倒忙的份兒。

往後的風風雨雨還多著呢,沒有一副好身體的話,便隻能混吃等死了。

想到這裡,朱錦堂緩緩放下手臂,不再輕易亂動,隻是望著沈月塵道:“告訴陸大夫給我的藥加量,我得早點恢複如初起來才行。”

沈月塵知道他心裡著急,隻道:“大爺稍安勿躁,陸大夫已經給大爺換了方子,隻要大爺好好靜養,再有十天左右就能下地行走了。”

朱錦堂已經在床上窩了整整一個月,每天順從著大夫的治療,按說吃飯服藥,偶爾活動一下四肢手腳,也是小心翼翼的。

養好身體是第一要緊的事。朱錦堂知道哪頭輕,哪頭重,所以聽了沈月塵的話後,也沒有反駁,隻是點了點頭,道:“好,我聽你的,我不急,我不急。”

如此這樣靜心地養了五六日,朱錦堂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雖然隻有區區幾步而已,但對他來說已經是大大地不易。

才走了一會兒,朱錦堂的額頭上便微微地見了汗。

沈月塵拿起帕子給他擦了擦,見他蹙著眉頭,氣喘籲籲地樣子,不免輕聲勸道:“大爺要不先坐會兒吧,歇歇再走。”

朱錦堂固執地搖了搖頭。

他最是見不得自己這副模樣,活像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人似的。

沈月塵有些無奈地望著他,正要再勸,隻聽外麵的丫鬟稟道:“陸大夫到了。”

朱錦堂聞言,方才肯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正想要見見陸長風呢。

陸大夫進門之後,依然還是三件事,請安行禮和診脈。

朱錦堂見他慣了他沒有表情的臉,還未等他號完了脈,就發問道:“休養了這麼久,我身上為何還總是提不起力氣來?”

陸大夫號脈結束,方才睜開眼睛,道:“大少爺的身子之前虧損太多,加之又有血肉之傷,元氣不足。所以才會全身疲乏,動則頭暈心悸,虛熱氣喘。大少爺如今氣虛體弱,必須好好調養,好在少爺正值壯年,假以時日,一定能夠痊愈的。”

假以時日……朱錦堂已經聽膩了這四個字,追問道:“假以時日是多久?”

他不想終日窩在床上,什麼事都不做了。這個時候,家裡需要有個人主持大局才行。

陸大夫見他語氣不悅,繼續淡淡道:“具體的時間,還得看大少爺的恢複情況,老夫才能慢慢做出決定。不過,欲速則不達,凡事若是求快,便會留下許多不足。老夫奉勸大爺還是不要急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