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隔了半個月,丁老鏢頭把兒子丟進了陳修潔的萬寶雜貨鋪。

丁鏢頭起初不大願意,教人習武這種事枯燥且無趣,平時在鏢局他都是能避則避,尤其是老爹叮囑說不能打不能罵,那就更無趣了。

丁鏢頭喜歡吃肉喝酒,再要不就自個窩在院子裡練武,教人習武?還是算了吧。

怎奈胳膊拗不過大腿,丁老鏢頭掐著兒子的命脈——銀子,沒銀子丁鏢頭沒肉吃沒酒喝,僵了幾天隻得屈服了。

第一道方子足足泡了半個月,從第二道方子起,泡湯之餘還需配合著一套武功動作,不含心法。

丁鏢頭到任第一天,陳修潔沒忍住,嗷嗷慘叫,哭得稀裡嘩啦。

實在是太疼了,不練不知道,練了才明白什麼叫骨頭都生了鏽。

這還是他泡過第一道洗髓湯後,要是放在之前,這些明顯違反人體極限的動作他根本不要去想。

如此再泡了兩個多月的藥湯,陳修潔整個人脫胎換骨,從前屬於王敏才的文秀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明顯有彆於文人的英武昂揚。

若是認識王敏才的舊人與陳修潔迎麵相遇,隻怕至多也就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具體像誰,他可能會想起王敏才,但一文一武,一生一死,誰也不會覺得他們之間真的有聯係。

這不是陳修潔攬鏡自顧自以為的,他的改變,經得起舊人的檢驗。

因兩家是初識,彼此信任有待增強,加之數額巨大,蘭夫人與陳修潔約定,每月抽出一日對賬,理清上個月陳修潔應得的分紅。

陳修潔是外男,又有幾位管事在,蘭夫人在前院待客的小廳見他們,陳修潔隨小廝路過書房,聽到蘭子翁少見的哈哈大笑,似乎頗為歡喜。

“蘭大人有客人在?”陳修潔難免側目。

在他印象之中,除了懼內之外,蘭子翁確實是標準的古代酸儒,不苟言笑,不通庶務,似乎又因出身世家,認為大喜大怒傷身,故而喜怒少形於色。

陳修潔見過蘭子翁幾麵,這位蘭大人向來態度淡淡,罕有笑顏。

小廝回道:“大人今天帶了一位年輕學子回家,聽說頗為看重。”

陳修潔

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蘭夫人為拉攏他,留他在府中用午宴,丫鬟來稟報午宴已準備妥當,席間,蘭子翁與一名年輕男子出現。

那年輕男子稍稍落後蘭子翁半步,舉止有禮而不過分謙卑,兩人行走間仍在對答詩文,往往蘭子翁剛說出上一句,男子便接下了後一句,可見學識功底之紮實。

“可是紀小郎?”蘭夫人含笑問了一聲。

紀高軒轉向蘭夫人的方向,微微垂目,並不直視:“晚生紀氏高軒,拜見夫人。”

蘭夫人早聽聞相公帶了一名年輕學子回府,又見他儀表堂堂、禮數周全,更妙的是身上少見年輕人的浮躁,三分喜愛便成了五分,笑著一指蘭子翁:“你喚他什麼?”

蘭子翁做官不怎麼樣,也就能教教書,雖非紀高軒嫡親師長,但出於尊敬,紀高軒喚他“先生”而非“大人。

當下便帶著一絲親近回道:“蘭先生。”

蘭夫人對相公十分了解,笑著道:“那就換個親近的稱呼,我娘家姓範,你喚我一聲範姨可好?”

紀高軒一怔,朝蘭子翁瞥去一眼,卻見他正柔情滿滿地看著自家夫人:“……”

他帶著一絲茫然默了默,在蘭夫人期待的目光下道:“範姨。”

蘭夫人高聲應下,周圍下人儘皆道喜,氣氛熱烈,蘭夫人向他介紹席間另一位客人:“這是陳公子,是範姨的好友賢弟,你二人年紀相仿,同輩相稱即可。”

紀高軒克製住心底腹誹,與陳修潔互相見禮,通過姓名。

一道道精美菜肴被送了上來,蘭夫人八麵玲瓏、麵麵俱到,不僅頻頻對陳修潔勸酒,還能淡定且及時的拯救又被蘭子翁考問的紀高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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