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願多說，畢竟事關大宗師，隻是被人纏著問了幾句，闡靈道長便隻好道：“貧道隻是猜測而已，兩位大宗師之間沒有大的恩怨，此番約戰，為的隻怕是破碎虛空。”
他緩緩幾句，周圍都安靜了，闡靈道長捋捋胡須，繼續道：“諸位應當聽過一句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兩位大宗師這是在避免有漁翁出現啊。”
陳修潔本就有些猜測，聽了這話便確定了，那被二人圍攻的是聿國太上皇，至於為何不猜測是另一位連他都不大記得名字的小國大宗師，這其中涉及一點隱秘。
這是陳修潔與燕王通信日久後才知道的隱秘，嚴格來說，天下大宗師隻有三個半，妙音師太、崇懸山太上長老和聿國太上皇三人是三個，最後一位不出名小國大宗師卻隻能算半個。
那半個大宗師突破時其實已經失敗了，隻是不知道用了什麼秘法沒有徹底死去，甚至半隻腳踏進了大宗師的領域，但到底是取巧，戰力僅比宗師高上半籌，壽命連宗師都不如。
燕王還透露，今年年初那個小國內部因王位之爭發生了內亂，那位大宗師受到殃及，本來靜養之下還能活個兩三年，然而三個月前卻已經去了，那個小國按下了消息，沒敢傳出去。
所以如今大宗師隻剩下三位了——至於燕國這十多年中有沒有培養出大宗師，陳修潔有懷疑，卻沒有證據，燕王會慷慨地告訴他彆國的隱秘，卻不會將這種大事告知他。
陳修潔目不轉睛盯著場中戰鬥，聿國太上皇在兩位同輩圍攻下左支右絀，雖還沒有露出敗跡，卻著實狼狽。
對於如何破碎虛空，江湖中多有傳聞，但沒有多少參考價值，畢竟最後成功破碎虛空的實在是少。
崇懸山太上長老和妙音師太應該是選擇了傾儘全力一戰，於生死之間謀求突破，在此之前，自然要先把礙眼的人給除去，免得被人漁翁得利，相比起他們兩個，聿國太上皇對權勢的熱衷之心可熱烈多了。
妙音師太除了庇佑弟子和天下女子，其餘時間都在閉關，而崇懸山太上長老起初想找燕國王室麻煩，在被妙音師太擋了幾回後就消停了，實在是沒必要浪費時間，有這功夫，他多想想怎麼破碎虛空不好嗎？
沒了他支持，崇懸山眾人上竄下跳，不停給燕國找不痛快，但威脅性卻減輕了不少，燕國真正難過的日子都是聿國給的。
聿國是太上皇的一言堂，他的一舉一動都給燕國帶來莫大危機感，尤其是他謀取燕國的狼子野心在本國失去自己王室的大宗師後根本就沒再做掩飾。
陳修潔常聽燕國在信中抱怨，耳濡目染之下難免對聿國產生了惡感，這會兒見本國兩位大宗師準備對付他，心中也覺暢快。
三位大宗師越打越忘我，飛沙走石，招式殺機凜然，起初眾人還敢在近旁圍觀，隨著時間推移，眾人也怕被波及，若是就此喪了命，那才叫冤枉。
雖是二打一，但妙音師太和崇懸山太上長老也不敢上來就將聿國太上皇逼入絕境，燕建寧的前車之鑒可就在前麵，聿國太上皇實力是差了一籌，但他要是敢拚命，兩人至少也是重傷。
不過聿國太上皇眼下一門心思想的是逃。
不等姚城內所有的江湖中人趕來，因聿國太上皇的逃竄，三位大宗師的戰場換了。
能感應到他們位置的宗師們追了上去，其餘人也竭力追趕，這等場麵，可遇不可求。
陳修潔在三位大宗師第五次換戰場的時候徹底追不上了，這不是因為他實力不足，而是兩位大宗師有意為之。
闡靈道長歎一聲道：“聿國太上皇要敗了。”
或者說要死了。
妙音師太和崇懸山太上長老要下殺手了，此情此景，他們不宜在場，既是要全聿國太上皇的顏麵，到底是大宗師，也是怕他發狂會誤傷無辜。
半個時辰後，有驚天動地的響聲傳來，眾人鴉雀無聲，卻又心知肚明——聿國太上皇，自爆了。
聲勢雖是不小，但有能力的人都能判斷出聿國太上皇的自爆威力至少被遏製了一大半。
遠處又有新的波動傳來，但眾人都沒有動，因為他們能察覺到那波動中帶著的警告含義——兩位大宗師不想讓他們過去。
有宗師苦笑道：“換成是我，我也不想讓人把我當猴看。”
相比之下，兩位大宗師已經夠意思了，之前與聿國太上皇交戰的時候可沒避著他們。
隻是仍舊沒有人動，宗師們都靜靜等著，從下午等到日落，從日落等到月升，又從月升等到日出。
天邊出現第一抹紅光之際，所以的宗師心頭一震，齊齊抬頭看向天際——紅光之中，有人衣袂飄飄，恍若仙人。
是妙音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