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孩子不是沒上過山,畢竟打豬草撿柴火都要去山腳，爬個山去山後摘果子也不稀奇，徐金燕剛開始倒沒怎麼擔心。
隻是等到家裡幾個大人陸陸續續下工回來,因為下午玩累了爬床上睡覺的顏峰都醒了，上山的兩個孩子還沒回家，徐金燕忍不住開始擔心了。
“愛國，要不出去看看？”徐金燕問丈夫。
“我這就去。”顏愛國灌了幾口水,背個背簍就出門了。
徐金燕抱著女兒，心跳一會快一會慢的，時不時就往門口看看。
“這會孩子回來非得說一頓不行。”於桂香坐凳子上搓麻繩,“這都幾點了還不知道回來。”手裡的麻繩拆了搓，搓了拆,就是弄不好，心煩意亂的。
“嗯，回來我說說他們。”徐金燕同意,“倆孩子不懂事。”以前不是沒出去玩過,但是這麼晚了還是頭一回。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見外麵有動靜，徐金燕抬頭一看，就看見丈夫帶著兩個兒子回來了。
“回來了？”徐金燕鬆了口氣，“快洗洗,就等你倆回來吃飯呢。”想著等吃完飯再說說孩子。
“來了。”顏崎答應一聲，把背簍一放,立馬過去舀水。顏崢不跟他搶,等他洗完了才過去。
“小崢小崎，你們倆今天回來這麼晚，就不想想家裡多著急？”於桂香放下手裡的麻繩,問兩個孫子。
“我們……”顏崎回頭看看哥哥，又看看奶奶，最後老實承認了，“山上沒有果子，我就想去玩一會，大哥是被我拉著去的。”最後大哥說了好幾遍回來，是他玩瘋了沒聽見。
“去哪玩了？”前半句徐金燕沒在意，她害怕的是後半句，千萬彆去河裡。
“就去山底下那個樹林裡。”顏崢直接說了出來。
“以後那邊也少去，深更半夜的去那裡乾什麼。”徐金燕聽到這鬆了口氣，但是語氣也不好，小樹林那邊樹多，經常有不三不四的人聚在那不知道乾什麼。
“娘，奶奶，我們錯了。”顏崎老實承認錯誤，“下回一定不會亂跑了。”
“行了，這回就算了，以後可不能這麼晚回來了，你娘擔心的在院子裡直往外看。”於桂香說了幾句才放過
兩個孫子。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一家人開始吃飯。顏菱早就吃完了，她不撐餓，做好飯就開始吃了，家裡其他人都等兩個孩子回來才吃的。
吃完飯以後一家人坐在院子裡涼快，八月的天，白天風都是熱的，隻有晚上才涼快，這會都不想這麼早去睡，就在院子裡呆著。幾個孩子在旁邊玩，大人在那看著。
“哥，你摘到果子呢？”顏紅紅把自己的背簍拿過來，最下麵是幾個被藏起來的紅姑娘。
“山上彆說果子了，連個果核都沒有。”顏崎踢了踢腳底下的石子，“也不知道誰的手這麼快，摘的這麼乾淨，一個都不給留。”
顏菱旁邊的小白球心虛極了，把自己縮成一團。
“這是什麼東西啊？剛才我就看見了，忙著吃飯忘了問。”於桂香看著孫女旁邊的小白球，不明白怎麼多了個小東西。
“我看著像兔子，但是叫了幾聲又不像，白天把它放跑了，下午又跑回來的。”徐金燕現在看它跳出來也不管了，吃完飯的時候看它跳了一次，彆看小小的一團，跳起來有一米多高，家裡沒什麼東西能攔住它。
“是跟兔子有點像，怎麼叫的？”於桂香這些看了看，跟兔子長的有八成像，看耳朵和尾巴都跟兔子一樣，隻有嘴巴的臉不太像。
“跟小狼狗叫似的，嗷嗷嗚嗚的。”徐金燕學著小白球的叫聲。
聽到聲音的小白球，把自己縮的更緊了。
“沒見過這樣的東西，你在哪撿到的啊？”於桂香坐近了，把小白球拿起來翻來覆去看了一遍，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下午帶著孩子去扒苞米皮，孩子在草席上呆著。它就在乖乖旁邊。乖乖嘴角像吃了什麼東西一樣，我看著像是野果子，猜是這小東西弄過來的。”徐金燕看不遠處幾個孩子在一起打鬨玩，沒看見這邊，才敢說出來。
“難道是山上來的？看著也不像。”顏守山從老婆子的手裡把小白球接過去，看了一會也沒看出來是什麼。
“它既然跟個乖乖，就讓乖乖養著吧。”於桂香想了想說道。
“行，那就先不管了。”徐金燕點點頭。
“這小東西這麼點，在哪弄的果子給乖乖吃？”顏愛國看著自己爹手裡
那個還不到巴掌大小的小白球，怎麼也想不通，那麼點東西，怎麼把果子背回來的？
“那誰知道。”徐金燕也沒親眼見，都是猜測的，不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下午回來的時候，小白球身上背了一堆小東西。
“娘，下午這東西身上背著東西，跟小香包似的，就是我們回來的時候不知道弄哪去了。”
“香包？”於桂香想了一會兒，最後搖搖頭，“先彆管，喂幾天再看看。”
“行，那就先喂著，就是不知道吃什麼。”徐金燕想起下午給它喂飯也不吃。
“這些東西看著都一般，吃的肯定不是咱們吃的，這些我去磕個雞蛋，看他吃不吃？”如果是平時，於桂香肯定舍不得這一個雞蛋，一個雞蛋的換一盒火柴呢，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這個。
回屋裡拿了個雞蛋磕在碗裡，把碗放在它旁邊，於桂香看它吃不吃？。
小白球本來是不想吃的，但是聞到雞蛋裡微不可察的靈力，雖然很少很少，但是在這個靈力不充沛的地方能見到這麼點也夠稀奇的了，立馬不嫌棄靈力小了，蚊子再小也是肉，用兩隻爪子扒著碗壁開始吃。
於桂香怕它把碗扒倒了沒得吃，幫它按住另外一邊。
小白球看到它不僅沒管自己要東西，還幫自己拿碗，頓時覺得這是個好人。
於桂香不知道自己被封成好人了，看它把碗裡的雞蛋吃完以後把碗放在一邊，她特意挑出一個帶缺口的碗，以後就是這個球的飯碗了。
“不想兔，這也不像狗，給起個名字吧。”怎麼看都不是兔子，於桂香說道。
“行，起個什麼名字？”徐金燕抱著閨女，沒去碰它。
“要不叫小白？”於桂香也不知道什麼名字好聽，他們這裡就沒幾家養狗的，就算養了狗，也是按顏色叫，大黑小黑大白小白的。
“哇嗚——”小白球聽了這個稱呼，立馬不高興去了。
“不喜歡這個，那叫什麼，旺財？”於桂香又問。
“球。”顏菱突然開口。
“嗯？乖乖給它起名字？”於桂香立馬反應過來，然後覺得剛剛好，“那就叫球球吧，乖乖給起的名字就這個了。”
小白球這才安靜的躺下，球球比旺財好聽多了。
“
沒叫，那就是喜歡了，以後就喊它這個名字。”於桂香肯定的點點頭。
“娘，你抱著乖乖，我把家裡的雞蛋收收。”徐金燕剛剛看見婆婆拿出來雞蛋，突然想起來這件事，他們家裡的雞下蛋下的多，時不時就要往收購站送一回，這一次又隔了好幾天了，天熱，再不送雞蛋該壞了。
“這點活還用你，我去拿出來數一數不就完了。”於桂香擺擺手，兒媳婦看一天孩子加乾活做飯的，不比她輕鬆，這點活就不用麻煩她了。
說完起身去屋裡拿藏起來的雞蛋，顏愛國聽見兩人說話，早早地把大門關起來。
“蛋！”看到奶奶把雞蛋拿出來，顏菱開始興奮地亂踢腿。
“好了好了。”徐金燕怕她正把雞蛋踢碎了，趕緊攬住。
“這一回是63個，明天賣60個。”於桂香把雞蛋數了一遍，三個單獨拿出來，剩下的裝在一起，“愛國，你明天早上跑一趟。”
“行。”顏愛國點頭答應。
“要不借隔壁自行車去？”於桂香看看兒子，心疼他白天在地裡忙活一天，半夜還要起來去送雞蛋，隻是家裡除了他，其他人也不好去，想來想去省力氣的方法就是借自行車騎過去。
“行，等會我去借。”顏愛國先把閨女抱過去逗，“振良回來了？”他倆一起長大的，年齡相差不大，平時都是直接稱呼名字。
“對，今天回來的。”徐金燕點點頭，“大嫂說明天把孩子送他家去，讓大哥看著兩個孩子。”
“唉，他家也不容易，在外麵當兵這麼多年才回來幾回，上回回來都快過去兩年了，孩子這麼大還沒見過他爹呢。”於桂香提起這事就想起自己家早幾十年的時候，那時候老頭子當兵不在家，她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也是這樣的場景。
“文炎不認人，我估計過兩天才能好點啊。”徐金燕猜測。
“親爺倆就算沒見過麵也親近，過個一兩天肯定就熟悉了。”
“就是隻待四五天，剛熟悉又要走。”
“唉，也沒辦法，就是文森娘辛苦了。”於桂香歎了口氣。
顏守山不說話，每到這個時候不說話是最好的選擇。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話，顏菱聽著他們說話，有時候認真聽，有時候就
自己玩，聽來聽去沒有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開始打哈欠，她要睡覺了。
“乖乖困了。”徐金燕看到女兒開始揉眼睛了，馬上把孩子抱到屋裡去，先用水把她身上擦擦，然後哄她睡覺。
顏菱睡得很快，睡著了以後感覺自己又到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不陌生，就是白天來過的那個山，唯一的區彆是白天來的時候隻有幾棵樹，現在那些樹下全被各種各樣的果子包圍了。
“果果？”顏菱看著樹下的果子，雖然沒見過，但是直覺告訴她是吃的。
“嗷嗚嗚——”球球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然後指著這些果子跟她比劃。
“嗯？”顏菱一臉迷茫的看著它。
球球又筆畫了一遍，發現她還是沒有反應，認命般的栽在一堆果子上。
“吃。”顏菱巴巴嘴，她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