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邊上圍了一圈，覺得這麼冷不用大閨女再跑過來看著，沒叫人過來，出去幫忙做飯。
年尾這天要乾的事也不少，今天要包餃子，人家都說新年一天不吃彆的隻吃餃子，所以幾頓的都要準備好，還有今晚的團圓飯，這個也不能差了，這可是代表著一年的收成呢。所以一家人早早起來吃飯，吃完飯乾活。
顏菱醒來的時候，屋裡隻有自己一個人，感覺肚子被什麼硌到了，伸手去抓，就看到是自己剛剛包起來的東西，隻是奇怪的是葉子變了顏色。
顏菱看了一下，發現葉子還是那個葉子，隻是顏色變成了在外麵看到的顏色，有些奇怪。想了一遍，沒想出什麼原因，顏菱把這一包都放在床頭上，放上去又覺得不對，這樣會被發現，慢慢的爬起來，把它放在床頭櫃上的水壺後麵。
這樣就沒人發現了，顏菱點點頭，把自己手上的東西拍乾淨，然後躺下來繼續睡，這回閉上眼卻睡不著了，嘗試了一下還是不困，顏菱睜開眼睛盯著屋頂看，等大人過來給自己穿衣服。
現在的衣服自己穿不上，顏菱嘗試過兩次之後就放棄了，每次都乖巧的在炕上等大人，因為外麵太冷了，隻有炕上被窩裡麵是最暖和的。
這次和往常一樣，等了沒多久就有人開門了。
“讓奶奶看看乖乖醒了嗎？”於桂香進來的時候沒敢大聲說話，小聲說了句，走近一看，果然醒了，“乖乖，醒了多久了？奶奶給你穿衣服。”
“穿。”顏菱乖巧的坐起來。
“真聽話，今天再穿一天舊衣服，明天就有新衣服穿了。”於桂香把孫女的衣服拿過來，棉襖已經穿過好幾年了，就算改小了也沒多厚實，在心裡歎了口氣，幸虧今年做了新衣服。
母豬產崽的錢下來了，再加上分的錢。今年家裡剩下的錢比以前多，但是前幾年攢下的錢都買了自行車，於桂香抱著孫女，決定如果明年還是像今年做那麼多工分的話，就再給孫女做一身厚衣裳來換著穿。
顏菱不知道奶奶的想法，等她給自己穿好衣服之後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要下炕自己走。
“外麵路太滑了，奶奶抱著你走。”於桂香沒敢鬆手
，昨天又下了一點雪，加上夜裡冷的原因，現在外麵又結冰了。昨天沒把雪掃乾淨，現在院子裡有一層冰，大早上的光顧著做飯了，還沒來得及弄，不能讓孫女自己走。
“好。”顏菱領頭，這回不再拒絕被抱著了。
“真乖。”於桂香誇了一句，抱著孫女站起來，剛想出去看見暖水瓶旁邊有個東西，“這是什麼？”
“嗯？”顏菱順著奶奶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是自己剛剛放下的東西，立馬低頭，小手抓著自己的衣服，害怕她發現是自己弄的。
“我看看，乖乖等一會。”於桂香看了一下，發現是用樹葉包著的，一手攬著孫女，一手把樹葉給打開，結果發現是白菜種子。
“害，我當時什麼東西呢，白菜種子，估計是你娘給誰換了之後拿過來忘了，走，咱們把菜種子送裡麵那間屋裡去，這屋熱，要不是我看見過兩天沾點水就發芽了。”於桂香說著把菜種子送到放糧食的那間屋裡，那間屋靠後溫度比另外幾間屋低，不光冬天，夏天也比其他的房間涼快，糧食能放的時間長點。
“走，咱去看看你娘做好飯了嗎。”把種子放好，於桂香抱著孫女往外走。
顏菱看了一眼奶奶放東西的地方，嗯，這回不會被娘發現了。
於桂香放完東西出去，鍋裡的飯正好熱了，趕緊把孫女放在一邊去幫忙，盛出來鍋裡的飯之後就要吃飯了，因為要早點開始包餃子，所以儘早吃。
臘月三十，從早上起來就忙得恨不得多長一雙手，除了幾個孩子，誰都沒閒著。於桂香本來記性就不大好，忙起來就把菜種子那事忘了。這下更隨了顏菱的意。
不光顏家要不就要吃隔壁也在包餃子，陳珍跟婆婆包著餃子，發現兒子亂跑，把他弄翻餡子，想著這邊孩子多，有人單獨看孩子，乾脆把賀文炎送過來了。
顏菱被大姐看著，算盤雖然沒玩膩，但是興趣已經沒有前幾天大了。她想玩剛剛藏起來的東西，特彆是會長大的那種，上回自己還沒來得及試一試就被收起來了，這回非要試試能不能讓它長大。
隻是姐姐一直看著自己，顏菱嘟著嘴，有些不高興，被人看到就不能隨便把東西拿出來。這是哥哥教
給她的，不論誰在自己旁邊都不能隨便往外拿東西。
顏菱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知道哥哥是為了自己好，所以把這句話記到了心裡，從那以後往外拿東西都是趁彆人不在的時候。
顏青青不知道妹妹一直想在自己眼皮底下偷偷乾事情，看她自己抱著布老虎和小算盤玩，乾脆把二妹喊過來：“紅紅，你看著乖乖，我去幫忙包餃子。”
“好。”顏紅紅答應，她包的餃子不好看，所以沒去幫忙。
“看住了，彆讓乖乖亂跑，在炕上沒事，彆去邊上。”炕挺大，能讓小孩在上麵跑來跑去，但是跑的太快會掉下去，所以不能跑，玩的時候也要注意，炕沿離地上高，摔一下就不輕。
“知道了。”這點顏紅紅知道，“我在這看著呢，姐，你先去包餃子吧。”如果包的餃子多，今天中午就能吃一頓，顏紅紅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幫忙，隻是她包的餃子太難看了，被娘嫌棄，現在聽到姐姐幫忙，恨不得趕緊把她趕過去。
“你好好看著點。”顏青青還是有點不放心，一步三回頭的出去幫忙了。
等陳珍把孩子送過來的時候幾個人已經包了不少，聽說她忙不開，徐金燕立馬把賀文炎接過來，讓她回去忙：“孩子放著吧，中午也不用過來接，在這吃飯就是，你先回去忙。”年夜飯跟大年初一吃的東西，不能含糊，一年到頭就指望這兩天好好補補呢。
“行。”陳珍沒跟她客氣，放下兒子就回家。
徐金燕把賀文炎送過來，看見兩個閨女都在炕上玩，想把小兒子叫過來，但是顏峰不願意。顏峰比兩個哥哥都活潑，一天到晚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外麵玩，就算外麵下著雪，也要在走廊裡，在屋裡待不住。
“娘，包了多少餃子了？”顏紅紅一看看進來立馬問，包的餃子少了，今天中午就吃不到了，要包夠明天的，剩下的才能今天吃。
“夠明天兩頓吃的了，再過一會就開始包今天吃的，放心，餓不著你。”徐金燕笑著點了點閨女的頭，但是也有點心酸，如果家裡條件好的話，孩子肯定不會連一頓餃子都這麼想的。現在倒好，一年隻吃一回，可不得記著嘛，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點。
“行。”顏紅紅這回高興了，在屋裡看著兩個小孩。
顏菱和賀文炎兩個人都不會亂動，坐在炕上各玩各的，賀文炎時不時抬頭看一眼，發現顏菱不理自己，隻能低頭繼續玩。
顏紅紅剛開始的時候目不轉睛的盯著兩個人，害怕兩個人亂跑，更怕兩個人突然打架，兩人玩了一會之後，顏紅紅就沒耐心盯著了，一會走神，一會去偷偷看自己明天的新衣服。
顏菱發現二姐不盯著自己看了，偷偷喊了一下賀文炎：“蛋？”
“嗯？”賀文炎立馬停下自己手裡的動作，抬頭看她。
“看。”顏菱從小布袋裡掏出裝起來的種子。
“大？”賀文炎知道這個，上回放在手裡就變大了。
“嗯！”顏菱點頭，把種子一人分了一半，“大。”她今天也要試一試，能不能變大。
“唔。”賀文炎接過來抓在手裡，隻是這回和上回的感覺不一樣，過了好久也沒有動靜。
“沒？”顏菱看了一下，發現根本就沒有變大，顏色也沒變，有些失望。
“你？”賀文炎指了指她手裡的，讓她也試試。
顏菱開始盯自己手裡的，不知道怎麼辦，突然想起來每天晚上摸球球的時候會有東西出來，顏菱把手伸到上麵，輕輕碰了一下。
一下、兩下、三下……
“唔？”碰了好幾下以後，看到幾粒黑乎乎的小點點跟剛剛有些不同，顏菱立馬又試了裡邊。
“大了。”顏菱有些緊張，看著它由小變大，然後很輕微的一聲響，長出來了。
現在的樣子和上次的一樣，顏菱想起來自己那一顆大白菜，好奇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手裡這幾個也會變成那麼大嗎？
“乖乖，你們在乾什麼？”顏紅紅偷偷把自己和姐姐的衣服拿出來看了一下，然後放回去，轉頭就看到兩個小孩，已經湊到一起玩了，好奇他們在乾什麼。
一聽到二姐的話，顏菱嚇得打了個哆嗦，然後想要把手裡的東西藏起來，一心急直接塞到了小布袋裡，然後把小布袋藏到被子下麵。
這樣就看不見了，顏菱想。
賀文炎在顏菱身後，看到她的動作愣了一下，然後抬頭看顏紅紅，趁她不注意，偷偷把自己手裡的種子也塞了回去。
顏紅紅沒發現兩人的小動作，看到兩人麵前什麼都沒有，嘟囔了一句小孩什麼都能玩就不管了。
“呼——”顏菱偷偷吐了口氣，差點被發現。
“不怕。”賀文炎動作很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蛋，不怕。”顏菱有樣學樣的拍了回來。
“嗯！”賀文炎嚴肅地點頭。
“倆孩子說什麼呢？”徐金燕渴了，想喝碗水，突然想起來自己屋水壺裡的水沒那麼熱，現在喝剛剛好，乾脆過來拿，順便還能看看孩子，一進屋就聽見兩個小孩在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一點東西他們都能玩的那麼高興。”顏紅紅想不通，特彆是妹妹，竟然喜歡玩算盤，算盤那東西有什麼好玩的，等上學的時候難死了。
“小孩就這樣，看見什麼東西都能玩一會。你也是，彆光顧著玩自己的，好好看著兩個人，彆讓倆人掉下去。”徐金燕交代自己閨女。
“知道了，我現在一直看著呢，兩人又不是沒在炕上玩過，怎麼會掉下去？”顏紅紅很放心。
“那也不行，他們懂什麼，覺得好玩就爬起來走了，還得大人仔細看著。”徐金燕不放心，又看了一會，發現兩個孩子各玩各的，沒有鬨彆扭才放心出去，餃子才包完一半呢，還有一半沒弄，趕緊包完趕緊吃飯。
今年包的餃子是這幾年最多的一回，而且也是裡麵的餡子最好的一會，以前包餃子都是做幾顆白菜，放點油渣沾沾味就完了。今年是頭一回往裡麵放肉，而且肉的量還不少。
於桂香加了一塊餡放在餃子皮裡麵，兩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一逗，一個餃子就成型了：“今年包這些餃子可夠吃了，比去年多了三分之一。”
“紅紅剛剛還問包了多少呢，一年沒吃了，幾個孩子都想。”徐金燕的動作也一樣迅速。
顏青青的動作比不了兩個大人，但是也不慢：“我也想吃了，咱家從去年過完年還沒吃過餃子呢。”
“餃子費事，還要有肉，包一頓餃子，得用多少麵，平時哪舍得？”於桂香這回說起來沒有以前的難受了，“今年沒想起來，夏天的時候就該包一回餃子給你們解解饞，那時候大黑抓了不少兔子。”
“明年也一樣。”顏青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