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壞血 蘇他 15235 字 7個月前

後麵懷上嫖客的孩子,同時也迎來轉機。

嫖客在孩子出生後,想帶她和兩個孩子離開,那個男人不乾,兩人在火車站動了刀,一死一殘。死的是嫖客。

後來丁文蘭獨自帶大兩個孩子,丁珂爭氣考上詹城師範大學,一切終於朝著好方向發展。

誰知道殘廢的男人一直沒放棄報複,找到機會一把火燒了丁文蘭娘兒仨的好日子,最終跟她一起葬身火海。

丁珂因為上學免於劫難,丁卯沒那麼幸運,被搶救出來,卻落個二級燒傷,兩年多了,仍然離不開醫院這座不夜城。

可憐的姐弟倆被姥爺接回詹城,住在姥爺給女兒留的房子。好像日子縫縫補補還能過,姥爺突發心肌梗死離世,彌留之際屏退兩側,找了律師,錄下醫囑,舅舅可以繼承他兩套房子,前提是安置好丁珂姐弟。

舅舅、舅媽今天來,並不是看望外甥,是著急幫他倆落戶,隻有他倆穩穩落在詹城,他們夫妻才能拿到姥爺生前一切。

丁卯說完,臉扭向李暮近:“聽完了?我姐有我這個累贅,你還要做她男朋友嗎?”

李暮近沒說話。

他是在想,好無懈可擊的故事。

丁卯似乎早料到他這反應,沒怪他的意思,隻是說:“你知道我姐有多少追求者嗎?”

他當然知道。

這張臉、這副身材、這把骨氣,足夠成為很多人的白月光。

它們讓她擁有很多,也讓她失去很多。

“要不是因為我,誰夠得到她?你嗎?你有很多錢,但你配不上。”丁卯說。

李暮近眉梢一動,唇角微挑,他沒發現那個拿人的勁兒又來了,“萬一是她愛我呢?”

“想想吧,想不犯法。”丁卯說完,旁邊病床的家長回來了,端給他一碗粥,說:“卯卯喝點我熬的粥。”

丁卯忽而活潑,禮貌道:“謝謝阿姨。”

李暮近不奇怪,沒人撐腰的小孩都會察言觀色、左右逢源。

丁卯不跟他多說了,端起粥碗,像有意避免丁珂回來喂他似的,動作很急。但碗很燙,他一直不停地“噝”。

他太笨,李暮近看得不爽,往跟前拽拽凳子,把粥碗奪來,挖一口吹一口,喂給他。

丁珂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停住,木然看了兩眼,退出門口,靠在病房門左側的牆上,微微仰頭,盯著走廊上方搖晃的燈。

嗒、嗒。

秒針在她心裡轉動。

半分鐘,她重新走進病房,把丁卯愛吃、能吃的水果放在床頭櫃。

李暮近好像終於意識到他給丁卯喂粥多離譜,起身,整理衣服,轉身離開。

丁卯咽下最後一口,“他好像不在意你有個拖油瓶。”

丁珂繼續收拾東西,沒有搭話。

“廣播說戀愛能讓人獲取能量,要是喜歡他,可以試試。”

丁珂擦完桌子,說:“我不會因為你委屈我自己的,我不談隻有一個原因,看不上。”

“好。”丁卯語氣的愉悅發自內心,他希望她好。

丁珂等護工上班才從醫院離開。走出住院部,看到李暮近的車,沒有停步,越過,繼續往外走。

她也沒朝車裡看,但她有感覺,他在注視她。快到門口,她還是轉身,返回,上車。

這一次李暮近開了空調。

丁珂也不拐彎抹角,“把手機給我,我把錢轉回去。”

李暮近拿手機亂點兩下,拿著一角,甩給她。

丁珂看到添加好友的二維碼,立即退出,操作還沒完成,李暮近說:“加上,再轉。”

丁珂為難,暫停住。

沉默片刻,丁珂轉過上半身,麵對他:“你看到我弟了,應該知道我跟你認識的丁珂不是一個人了,沒必要糾纏了。”

李暮近也看她,聽她說,但沒反應。

丁珂念在他前不久對丁卯溫和的份上,耐下性子,“禦景觀山那次我確實知道你在,但我不會拿自己當餌就為了接近你。我對你也沒除了案子以外的興趣。況且興趣也是在那之前。”

她真誠地說完,李暮近還是深沉、難以捉摸的樣子,手心又出汗了,不自覺合拳。

李暮近拉來她的手:“以前也出汗。”

丁珂抽手:“手心出汗又不是大事,熱了、緊張了、煩了,都會出現!我不是她!你在乎她,所以出現跟她有很多相似點的人,你隻會看到相似點,看不到我們之間還有很多不同點。不說那些點,隻說我有一個弟弟,她也有弟弟嗎?據我所知沒有吧?後事不都是你爸一手操辦的嗎?當時這個新聞可霸占了半月頭條。她如果還有親人,輪不著你爸來上新聞吧?”

李暮近不說話。

丁珂快要瘋了,“還不信?”

還是無話。

丁珂看他這無動於衷的樣,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真是瘋了,抿嘴,攥緊拳頭,心一橫,摟住他脖子親上去。

原本自在從容看她表演的李暮近怔住,正常該有的反應都忘了。

丁珂可不是淺吻,撬開嘴,糾纏舌頭,親得嘖嘖響。

便宜麵霜蜂蜜牛奶的香味很衝,她雖然熱出汗、又在醫院奔走半天,香味也沒完全脫掉,她嘴唇又潤又軟,整個人像糯嘰又香甜的雪媚娘,他怎麼能拒絕?

丁珂親了一分鐘,完全侵略位。離開他嘴唇時還有些慢動作,舍不得似的。但她知道,是因為夏天熱,而他嘴唇涼絲絲,很爽。

重坐好,丁珂恢複目視前方的姿勢。

車內沉默的尷尬。

李暮近突然出現,擦汗、發狠,莫名其妙。她這樣上來就親嘴也挺莫名其妙的,而且李暮近下午對她那狠勁好像兩人不共戴天呢,這一秒就舌吻未免太瘋了。

雖然中間有他照顧丁卯這個插曲,也是因為這點,她對他柔和很多,但親嘴就不是正常的事。

丁珂越想越後悔,沒忍住吞下口水,以緩解尷尬心情,沒想到車內太靜,導致這口口水的聲音極為清晰。

頓時,更尷尬了。

“還沒走,就開始回味了。”

“……”

丁珂硬著頭皮,按照自己思路,大方解釋:“如果我是受害者丁珂,無論你有沒有殺死我,光是傳出來的真實的侵略虐待,我都恨死你了,像剛才那樣主動……那什麼你,不如殺了我。

“我可以,因為我不是她。

“我跟你沒有不共戴天的過去,即使我通過新聞,判斷你是人渣,但沒渣過我,所以親你對我來說沒那麼難。”

李暮近說:“親就親了,編什麼理由。”

“……”

丁珂不再試圖讓他醒過來:“一個人有多賤才可以在你差點捂死我之後編個理由親你?是你執迷不悟,已經對我生活造成困擾。我是自救。”

李暮近打開手機,找出一段視頻,給她看。

丁珂瞥過去,視頻裡有一個人魚裝女孩在水族館裡與魚嬉戲。她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不用辨認了,正是她自己,到處打工掙錢。

“你這個肺活量,我捂你一分鐘能憋死你?”李暮近一口道破:“你隻是裝得很脆弱。”

丁珂隻問他:“你怎麼有這視頻?”

“你應該問我為什麼會去水族館。”

丁珂沒問,她畏熱,有空調也冒汗了。李暮近繼續不慌不忙地給她擦額頭的汗,不緊不慢道:“我知道詹城這些‘好地方’要歸功於付知之,他知道這些‘好地方’,源於健身房的人熱情推薦。”

停頓,給她消化的時間,隨後,他靠近她,明知故問:“你是在健身房兼職吧?”

丁珂躲了下,此刻覺得他不動聲色的可怕。

李暮近捏住她臉,不讓動,讓她麵對著他,再繼續輕柔地擦汗:“你透露給他所有‘好地方’都有你的痕跡,我能知道你跟我的珂珂有那麼多相似點,得力於你用心良苦。”

“這能說明什麼?”丁珂不理解。

“無論你是不是,你在接近我,讓我記住你,都是事實呈現的。”李暮近擦完,輕輕拉起她的手,放下唇邊細吻:“問題來了,你要不是,你接近我乾什麼?想知道案子?但你剛否認了,說對案子沒興趣了。”

丁珂覺得被他吻的地方,像火燎過一樣。

李暮近的壓迫感跟性格有關,也不太相關,他思路太清晰,腦子也轉得太快,難免讓人心生恐懼。

丁珂坦白:“我確實想知道你案子的細節。”

“說謊。”李暮近伸手撥開她額頭的頭發,聲音、腔調讓人汗毛豎起,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聽到的人越害怕,越上頭。

丁珂心亂。

“想知道案子細節需要拉扯我嗎?”

“你不要臆想,我最多怕你反感,所以忍不住試探,誰拉扯你了?”丁珂說完,像是突然發現一個重點,眼神一定,問:“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我是不是她?”

李暮近麵對這個問題,毫不驚慌。

“正常看到身邊人死而複生,第一反應,不應該認為這是陰謀嗎?”丁珂微微歪頭:“所以,其實,你也不能確定那個丁珂,死了。”

李暮近沒反應,也不回答。

反而是丁珂表現一秒驚慌,隨即轉換成陳述語氣:“你沒有殺人。”

*

高鐵東站。

兆婧還沒進站,她想跟束睿再多待一會兒。

束睿一直看手機,偶爾打兩個字,不知道在跟誰聊。

兆婧扭頭看他,側臉像是為她的審美私人定製的,不光側臉,哪裡都是,她就這樣把他當成理想國快十年。

她非常了解他,她甚至知道,他對她什麼話題都不感興趣,除了提李暮近。

明知答案,偏要試探,主要就是找點罪受。

“你還沒回答我,李暮近是不是有點太上頭了?對假的這麼上心,其實他也不愛真的吧?他隻是喜歡丁珂這個名字,還有她這樣一張臉,這樣一副身材。”

束睿果然抬頭,不再看手機。

兆婧撇嘴,覺得束睿說謊了,他喜歡的就是李暮近吧?看他這樣。

束睿像是思考過,神情微變,鎖屏手機,扭頭,對兆婧說,也是對自己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執著於這個丁珂是真是假,根本原因是,他並不確定兩年前的丁珂,是死是活。”

兆婧皺眉,慢慢理解他的話,逐漸驚訝,睜大了眼。

束睿邊想邊點頭,似乎在為自己的話蓋章:“沒錯,是這樣。”

“你是說……”

“燒死丁珂的那場火不是他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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