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壞血 蘇他 13558 字 7個月前

第二十三章

這時的街上人少了,李暮近仍放低聲音,用隻有兩人聽到的呢喃向她表達:“陳享去過津水表彰辦,今天我這麼高調,估計他有些不爽。”

丁珂知道了。

陳享對她的事知道得不多,去過津水,但沒再找她,說明信了她不是鳩州丁珂,那再有動作就是針對李暮近了。

李暮近不讓她看手機,說明跟她有關,那大概率是,“他說我整容,說你沒內涵,喜歡整容的替身。”

“會不會怕?”

丁珂搖頭,忽而明白了他高調的用意。

本不用他再說明,他卻說:“先閉店,等下我解釋。”

“嗯。”

鎖店門,回到車上,李暮近給丁珂係安全帶時說:“外邊上學鍛煉獨立生活能力,被李羋教養也什麼都乾。”

“李羋。”丁珂重複一遍。

李暮近開車,解答:“我姑姑。”

丁珂沒再問。

李暮近回歸不久前的問題,耐心解釋:“這邊沒人知道兩年前的事,隻會憑猜測說你是替身。一個兩個成不了規模,影響力不大。陳享和薛詩與是以前同學,知道你模樣,他們要是想散布,有能力又有人信。就算我跟李崇身邊人打過招呼,幫忙打掩護,也會傳到李崇耳朵。我找了什麼女人,李崇聽多了,不會在意,但如果是找了跟丁珂同名同外表的女孩,李崇會謹慎,也會有行動。”

“他會有什麼行動?”

李暮近沒說。

丁珂換一個問題問:“這兩年,你找了不少女人。”

李暮近扭頭,一絲緊張都沒有:“你是隨口一問,還是醞釀很久了。”

丁珂直視他的眼睛,想通過毫不心虛的表情加大她接下來一句話的真實性:“問而已,對結果不在意。”

李暮近點頭:“嗯。”

“愛信不信。”丁珂麵向前方:“開車了,司機。”

李暮近沒有拆穿她,“去看貓。”

“回學校。”

李暮近應聲不照做,開往學校相反方向,“寢室樓鎖門了。”

“真無恥啊李暮近。”

“報警吧。”

“警察給你抓起來。”

李暮近單手開車,騰出手來牽她,眼睛仍看前方,“先讓你抓起來。”

丁珂臉扭向窗外,反手捂住微笑的唇。

還沒到家,丁珂的寢室群就發來消息,學區突然傳她整容,還有不知道誰找出一組照片,說那是她整容前,女孩白淨又纖瘦,但不如她現在的樣子叫人一眼難忘。

來得真快。

*

兆婧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已經九點,聞到飯菜香,走到餐廳,看到一桌子喜歡的菜,瞌睡蟲一掃而光。

她驚喜地看向站在旁邊的束睿:“你做的嗎?”

“外賣。”

“哦。”兆婧伸手要拿,束睿提醒:“洗手。”她是聽他話的,乖乖去洗手漱口,再回到餐桌,束睿把湯都盛好一碗,順手一提碗口拎給她,放上一隻勺子。

兆婧注意力都在飯菜上,隨便夾一筷子,味道更驚喜,忍不住地眉飛色舞。

她愛吃她媽媽老家的菜,媽媽是廣東人,北方茶餐廳很少有絕對廣東口味的菜,大家吃不慣,就要有改良。改良後的味道她反而吃不慣,沒想到詹城居然有這麼對她口味的廣東菜。

她問束睿:“這是哪家餐廳啊?”

“忘了,隨便選的。”束睿說:“先吃,不要說話,對消化不好。”

“好。”

束睿看她吃得不顧形象,把紙巾拿過來,放在她麵前。

“慢點。”

“我餓,好幾個小時沒吃東西。”

束睿不說了。

其實這頓飯花了四個小時,但他覺得結果對得起成本,就沒提起。

他會做飯,但不好吃,周圍外賣不提也罷,何況兆婧想吃的菜外賣沒得賣,思來想去乾脆在同城頻道發帖求助,報菜名,問誰會。有阿姨會,他買好食材開車過去,付報酬請阿姨做,打包回來,晚上九點,兆婧睡了一覺醒來,剛好吃到。

兆婧吃好,突然說:“要不要叫混球出來喝酒,我看李洋和林張恭喜他呢。恭喜什麼?”

束睿也看見他們朋友圈了,他們不敢說得太明白,但幾個猴精的人都知道,無非是李暮近兩年等到這個丁珂,迎來一個圓滿結果。

兆婧沒等到束睿回答,兀自發了微信,邀請大家到她家名下會所,然後洗澡,準備,收拾好,再看手機,一呼百應,除了李暮近。

他是一條都不回啊。

兆婧罵他:“真沒禮貌這個人!給他打電話,罵一頓!”

說打就打,但他沒接,也不拒接,就是不接,漫長的連接提示音,然後是一陣忙音,自動掛斷。

她抬頭看向束睿,束睿對此並不意外,她認識到,“你也被這樣?”

束睿沒答。

兆婧皺眉:“這段時間他一直這樣嗎?他瘋了?不接我的正常,怎麼可能不接你的?”

束睿也沒一直打,但確實打過的幾個,李暮近都沒接。

兆婧又給李暮近發了幾條消息,隨後倒在沙發放空,突然沒心情去喝酒了。

說組局就組局,說變卦就變卦,不在乎彆人的感受,束睿不能由她這樣敗壞名聲,幫她遠程安排了朋友的酒局。

他們不去,但也要保證朋友們玩兒得開心。

發給李暮近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事情似乎很嚴重,但兆婧不想動腦,頭疼,也累,慢慢閉上眼,逃避睡去了。

束睿任她胡鬨,等她睡去,再把她抱上床,脫鞋,蓋被,坐在床邊,理順她的發,聲音很輕:“謝謝阿婧。”但有些事沒法幫忙。

房間出來,他接到束青驊的電話,走到露台才接通,站在圍擋前,淡淡喊了一聲“爸”。

束青驊聲線渾厚,但語調柔和,聽感很慈祥,他叫束睿:“阿睿吃晚飯了嗎?”

“嗯。”

“你小舅舅卻望被調到鳩州刑偵總隊了,你媽媽想一家人聚一聚,吃個飯,畢竟祖祖輩輩就出了這麼一個有出息的。你不要多想,爸爸沒有彆的意思。有空就回來好嗎?”

“好。”

“跟阿暮還好嗎?你智商比阿暮差一點,就要謹慎一些,不要讓他懷疑到你。還有珂珂,最近怎麼沒她的消息了,她還記得我要她乾什麼吧?你要幫爸爸看好她,必要時督促幾句。”

“嗯。”

“今天跟媽媽看你小時候的照片,想到當年媽媽胎膜早破,雙胞胎隻能留一個,她還是留下你,即便你不夠聰明,學習不夠好,爸爸媽媽也沒有埋怨過你,沒有後悔。隻有我們最愛你,阿暮和李崇如果有一天有什麼結局也是咎由自取,跟你沒關係,你是正義的,不要有太大壓力。”

老生常談的話術,束睿倒背如流,像往常一樣回一句:“我知道。”

“知道就好,學習還是要抓緊的,爸爸媽媽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是碩士雙學位了。爸爸不是給你壓力,我是為了你好,我們家沒有經商的基因,也過於有底線,遠不及阿暮家的女性們會做生意,所以你隻有通過學曆再攀高峰這一條路。我能給你的隻有那麼多,雖然很少,但已經是我跟媽媽嘔心瀝血為你爭取到的了。”

“嗯。”

“爸爸媽媽愛你,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

“嗯。”

束睿沒有接觸過婦產科醫學,但也知道,胎膜早破,留下哪一個是取決於哪一個胚胎存活率更高,如果其中一個生長受限,無論孕婦有沒有強烈意願留下哪一個,醫生都會擇最優方案。

也許不能說他在還是一個胚胎時就為活下來披荊斬棘,但他絕對不認可他的命全靠母親選擇。但他沒拆穿過,就這樣日複一日被道德綁架著。

他走到露天沙發,給丁珂發了一條消息。

*

丁珂本想提醒李暮近莊園彆墅太郊區了,返回市裡要用兩個小時,但可能是他開車很穩,她很有安全感,不知不覺睡著,醒來就已經在他位於市中心的複式平層了。

她從臥室出來,李暮近在玩遊戲,趺坐在低位沙發,巨大電視屏幕開著靜音,屏幕亮度幾乎拉到最低。

李暮近聽到動靜,暫停遊戲,放下手柄,站起來,走到水吧,給她倒了杯水,再返回,繼續把這把遊戲打完。

他這房子會客區基本就是遊戲區,潮玩布局,但跟整個平層極簡的風格並不違和。

她本想到長桌等他,可能睡冷了,或者冷氣太足,她不由自主地走到看起來暖和點的沙發,兩隻腳前後退出拖鞋,坐下來,趴在扶手,木然看著第一人稱射擊的畫麵。

李暮近打完,摘了耳機,那頭還在叫他:“再來一把啊哥!新出的刀一把沒玩過,扔一把唄。”他也沒管,拉住丁珂的胳膊,另一隻手摟腰,輕鬆把人抱到腿上坐著。

丁珂被迫麵對他,但這個姿勢坐得比他高,可以俯視他,她就沒急著逃走。

李暮近微微仰頭,“睡了一小時。”

“眼有點疼。”

李暮近退出群語音,伸手拿來濕紙巾擦手,輕輕摁住丁珂太陽穴,做起眼保健操。

丁珂閉著眼,享受他的服務:“這位技師手很生,新人嗎?”

李暮近十分配合:“第一次上鐘。”

丁珂睜開眼:“你很熟練啊。”她指他對按摩這一套流程。

“不熟練你才應該詫異。”李暮近動作很輕。

丁珂延遲地點頭。確實,紈絝子弟名聲在外,他說不懂才有問題。

她乖乖讓李暮近做完一套眼保健操,打開手機,讓他看了條消息,來自束睿的號碼——

“見一麵吧。”

不到萬不得已,束睿不會聯係丁珂,就算他能保證他的手機不會落入彆人手中,也不能完全保證丁珂的手機不被彆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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