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誰?(你猜?)(1 / 2)

雲乘月全神貫注。

她現在慢慢覺得,書文是很有趣的事物。

她還沒有自己的筆,就學著薛無晦之前的動作,在空氣裡一筆一劃寫下“禦風”二字。

第一次寫的時候,“禦”字剛寫完,才開始寫“風”的第一筆,忽然兩個字都不受控製地散開了。

雲乘月愣了愣,恍然:“原來兩個字的形神要相連,成為一體。”

她對自己點點頭,又專注地寫了一遍。

這次,她成功了。

小小的“禦風”二字懸浮在半空,流轉著白霧似的靈光,引得車廂裡的東西都晃晃悠悠、即將漂浮起來。

雲乘月也覺得靈力有點撐不住,趕快手掌一抹,將那兩個字抹去。

“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試試。”她笑吟吟道,“是比一個字難了些,我寫得也不算很好看。但是也不算很難。”

——[……]

“薛無晦?”

——[……雲乘月。]

“嗯?”

——[不要讓彆人看見。]

“你是說我寫的書文?為什麼?”雲乘月一怔,有點緊張,“莫非是什麼禁忌?”

她不小心把彆人的秘密絕學拿過來了?

他沉默了許久,驀然一聲低笑:[是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自己做到了多麼恐怖的事。]

他仿佛搖了搖頭。雲乘月當然看不見他,卻直覺他這樣做了。

——[書文必須先從靈文字帖裡觀想,才能得到。哪怕是最低級的白文也是如此,何況是第二級的地級書文?千年以降,從無例外。]

最低級的是白文,第二級的是地級?雲乘月豎起耳朵。

但薛無晦並沒有細說的意思。

他隻是用冷淡的聲音繼續囑咐。

——[無需觀想和練習,就能隨手寫出雙字地級書文,這等天賦,連我也要忍不住心動。若是奪了你的肉身,我行事又何須大費周章?]

——[雲乘月,你若是不想被人當成一塊肥肉,便聽我的。]

他重複道:[不要告訴彆人。]

原來是這麼回事,又是懷璧其罪。

“我原來這麼厲害。”雲乘月鄭重地點點頭,又抬起手臂,端詳片刻。

“不過再怎麼說,我也該是塊瘦多肥少的五花肉吧?”

什麼肥肉,真難聽。

——[……倒不必在意這點。]

前方,帶領車隊馳騁的穆姑姑,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怪了……怎麼突然像感覺到了同類書文?不,甚至更生動、更精純。

她分外疑惑,卻到底什麼都沒看出來,隻能暗自搖頭。

許是連日奔波,累了吧。

……

浣花城。

空中直道欄杆閃爍,指引飛馳而來的馬隊降落。

城門大開,恭恭敬敬地迎回此間最有權勢的家族。

聶七爺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旁人,自己攜著一隻長型玉匣,大步朝前走去。

“七叔。”

等候已久的聶二公子迎上去,溫和一禮。這位溫潤公子與他親叔叔的冷厲截然不同。

聶七爺隨手一抬,就算還禮。

他腳步不停,口中道:“黃玉山參王取回了。這寶物隻能存活七日,時間一到便煙消雲散。流風,我即刻前去拜訪盧大人,他一直在尋找可以修補識海的靈物。”

“有這黃玉山參王作敲門磚,就有可能為你求到盧大人的推薦信,屆時大名鼎鼎的明光書院,豈非大門敞開?”

盧大人是京中的大人物。

雖說他已從司天監四象星官的位置上退下來,歸家養老,但他與明光書院淵源不小,書法又自成一派、門生滿天下,說話分量不可小視。

聶二公子露出感動之色,又很愧疚:“七叔,其實你天賦比我高,應該你去……”

“少說廢話。”聶七爺冷冷斥道,“我走武將殺伐一道,你修書文、今後進入中樞,文武合力,才是家族長久之道。”

長輩訓話,聶二公子不得不低頭,肅聲應下。

聶七爺走了幾步,忽又停步,豎起左手,純黑的皮質手套折射出一點銳利陽光。

屬下立即上前,又恭敬落後半步。

“七爺?”

“你留下來,等一等穆家車隊。”聶七爺頭也不回,語氣平靜篤定,“問穆慧秋,那姑娘是誰。”

“是!”

屬下立即應了,又遲疑:“那姑娘是……”

誰啊?

“穆慧秋知道。”聶七爺淡淡道。

穆慧秋就是穆姑姑的名字。她是穆家嫡係的姑奶奶,分管宸州一片的車隊生意。

“是!”屬下恭敬道。

聶七爺頷首,又道:“如果穆慧秋說不知道,就和她提一提穆家在宸州的生意,她想必就知道了。”

而所有在宸州做生意的人,都要小心聶家的臉色。

用整個州的生意威脅?不錯,聶家就是有這個底氣。

“是。”

屬下應下,再無疑問。

聶二公子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卻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那姑娘。

“七叔,發生什麼了?”二公子關心道,“莫非是遇上了女匪徒?”

女匪徒?

聶七爺身形一僵。

他扭過頭,兩束飽含殺氣的目光刺了過來。

聶二公子被看得一凜,卻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他很無辜。

除了女匪徒,還能有什麼姑娘讓七叔關心?總不能是心上人吧。沒聽說七叔有正眼瞧過的姑娘。

除非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