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追捕逃妻五(2 / 2)

玉清因為傷勢臉色很白,但他跪的筆直,完全不受腿傷的影響。

“昨日我隨周門主夜探紫宸宮,原本一切正常,但在半路忽然遇襲。比較奇怪的是,那群刺客武功高強但對我們並無殺意,而且他們動靜弄的很大,似乎隻想引來宮裡的禁衛軍。”

“在與周門主走散後,屬下發現紫宸宮中有黑影而出,從身形來看他與大皇子極為相似,屬下一路跟隨,直至追到華府才發現不對勁兒。”

“哪裡不對勁兒”

玉清如今說的,都是昨晚與周長餘走散後發生的事情。

他輕咳一聲,嗓音越來越沉“大皇子雖然會武,但自母族滅門後身體羸弱行走不便,而從紫宸宮出來的黑影內力深厚底子極佳,他應該早就發現了屬下的蹤跡,是故意引屬下去華府。”

容羨思索了片刻,“你可知那黑影是誰”

紫宸宮大皇子,武功高強,華府。這幾點聯係起來彆說是容羨,就連阿善都想到了一個人。

果然,容羨往阿善這邊掃了一眼,他開口問玉清“你覺得那黑影像不像子佛”

玉清有些糾結“相像但感覺又不是他,而且那黑影對屬下並無殺意。他好像隻是想引開屬下,突然的出手也隻是因為屬下想要離開華府。”

他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容羨“屬下認為,從紫宸宮最先出來的黑影隻是一個幌子,他是故意引開屬下,給後麵真正要出去的人掃清眼線。”

可是,黑影究竟是在給誰掃清障礙呢

據紫宸宮的眼線來報,昨日大皇子並未出紫宸宮。不過玉清的一番話倒是提醒了容羨,羸弱又腿腳不便的大皇子如何成為武功深不可測的子佛,儘管二人相似點很多,但隻要有一點不同,那麼他們都有可能不是同一人。

容羨吩咐修白“去查查容絡的身體狀況,另外讓周長餘去百年絡繹書齋看看,說不定玉清口中真正要出去的人,就是去了那裡。”

目前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容絡就是柳三娘口中的子絡。

倘若容絡和子佛真的是兩個人,倘若玉清昨日看到的黑影是容絡的人,那麼容絡的身體不好就是真的,而容絡的人引開玉清、派出去的第二人就是去了百年絡繹書齋。

反派的高智商向來在線,比較明顯的就是阿善聽完懵到摸不到情緒,而容羨已經通過玉清的話理出好幾條不同走向的線索。

有一點他們二人的想法一致,那就是他們都開始懷疑容絡和子佛是兩個人。阿善不由提議“你為何不親自去見見那大皇子”

其實最想見他的人就是阿善了,她相信就憑她與子佛的十年相處,想要認出他不是問題。

容羨醒後應該是要做正事去,他從榻上起身換了衣服,在聽到阿善的問題時,留下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不急。”

“你很快就會見到了。”

此時阿善還沒意識到,距離二皇子與顧惜雙的大婚,已經沒多少日子了。

“”

為了避嫌,阿善自被容羨拎回清波園後就沒再去看過玉清。

兩日後,南宮複有要事外出幾日不歸,其實就算他走了,照顧玉清替他診治的事情也輪不到阿善來做,但南宮複走時特意把照顧玉清的事情交代給了阿善,阿善私心作祟也就接下了,但也並未和玉清過多接觸。

她這幾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大概就是幫玉清煎藥了。

其實說是她煎藥,倒不如說真正煎藥的人是妙月,阿善隻是不放心從一旁看著,並未親自動手。她自認這些天並未和玉清過多接觸,但不知何時起府內起了流言,全都是關於她和玉清的,隻是她本人還不知情罷了。

又是一日,妙月煎完藥後要給玉清送去,阿善想著自己也該去看看玉清恢複的怎麼樣了,就同妙月一起進去了。

明明一切正常,後來也不知怎麼回事屋內就隻剩下了他們二人,阿善看了眼桌上的藥碗,詢問道“身體恢複的如何你的腿”

“世子妃。”

玉清臉色依舊很白,幾日的苦藥磨的他聲音沙啞。他第一次打斷阿善的話,有些冷淡道“以後不要再來看屬下了。”

阿善懵了,她完全不知道玉清是怎麼了,她往後退了一步道“我隻是替南宮先生”

“這種事找府內的大夫來做就好,屬下隻是一個下人,受不起世子妃的親自照顧。”

他又第二次打斷了阿善的話,雖然聲音依舊如往日柔和,但說出的話一句句都像是刀子,狠狠紮在了阿善的心窩。

阿善感受到玉清對自己的排斥,她緊張的抓緊自己的衣擺,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心思被他發現了。

“你救過我數次的。”聲音很慌很亂,阿善想要對玉清解釋幾句,而玉清卻閉了閉眼睛,沒有在看阿善一眼。

“你是主子的人,屬下救你隻是忠於主子。”

“那如果你主子不讓你救我了呢”就像是平白被扇了一耳朵,阿善感覺自己又屈辱又難堪。

她想過要對玉清表白,也想過自己擺脫世子妃的身份後該如何追求他,甚至她都想過玉清拒絕她後,她該如何放下他瀟灑離開。

阿善想了無數種結果,但從未想過她對他的喜歡還未說出口,就已經被自己喜歡的人厭惡。

玉清的話一次比一次直接,其實阿善早該在上一次就聽出他話中的疏遠,然而直到今日玉清把話直直白白的告訴她,她才知道死心。

話說到如此,其實她也該離開了,但想起玉清曾經對她的溫柔,阿善不信他次次救她隻是因為容羨,何況,在不久之前他還為她掩蓋她裝失憶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容羨要你殺了我,你也會因為忠於主子而殺了我嗎”

玉清忽然睜開了眼睛,蒼白的麵容下他過分的平靜。沒有看阿善一眼,他隻回了一個字

“會。”

他說他會為了容羨,殺了她。在他的心中容羨大過了她,已經說明了一切。

阿善的眼淚模糊了視線,不知為什麼她就是很想哭。

“好,我知道了。”不想沒出息的在玉清眼前哭出來,阿善留下這句話說走就走,直到推門出去,她的眼淚才從眼眶中掉落。

風中帶著一股熱氣,玉清住的院中有一顆粗壯的柳樹,陽光下樹蔭蓋在了門前。

此時距離門邊極近的位置,妙月抖著肩膀跪伏在地上,在她的身側是一襲白衣眉目如畫的男人,容羨看到阿善出來對她彎唇笑了一下,他走上前捏住了阿善的下巴,另一隻手幫她擦了擦眼淚。

“哭什麼”

嗓音輕輕柔柔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容羨在問這話時唇邊的笑意不散,隻是眸色濃鬱過於暗沉。

剛才阿善進屋時,特意是將房門半掩,如今容羨站在門邊這麼近的位置,阿善明白,他肯定聽見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