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1 / 2)

你是我無二無彆

文/沐清雨

和“對不起”相比,“對不起你”出自他口,於餘之遇而言,言重了。

她深看校謹行幾秒:“當年的事,我欠你一句謝謝。那個時候,隻沉浸在失戀的痛苦裡,忘了一切。後來看到新聞,得知你接管了萬陽,成了小校總,更不願當麵致謝,總覺得你作為為數不多的知情人,會嘲笑我不自量力。”

憶起往昔,她自覺丟臉似地嘖了聲:“萬陽還是藥企,順帶就有點討厭你。”

校謹行完全理解她的心態,這也是他明知道她在大陽網工作,從未主動聯係的原因。尤其沈星火采訪他那次,也算故人重逢,她卻連招呼都沒打,他更加確定,她心裡那道坎尚未過去。而他藥企老總的身份,令她排斥。

此刻餘之遇能心無芥蒂地講出來,校謹行聽得舒心,他勾了勾唇,等她繼續。

餘之遇用手指磨挲著杯壁:“那件事,我沒和任何人提起,包括我家老餘。我師父是個暖男,總怕我難過,從來不會主動提及中新醫藥。隻有你校總,一見麵就戳我痛處。如果不是報道事故持續發酵會為大陽網帶去負麵影響,我肯定要甩臉色給你。”

回想赴相親局碰到她的場麵,校謹行打量她:“也就是你,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敢用那種方法見我。”

“也是機緣巧合,校總不被安排相親,我也沒機會。”餘之遇笑了笑:“去之前,我都做好了會被你嘲諷一番的心理準備。”

她聲音輕柔,垂眸笑的樣子,是彆樣的風情和溫柔。

校謹行彆開了目光。

餘之遇抬眸,端起一杯他點的酒:“當年,謝謝。如今,也謝謝。謝謝你費儘心思逼我麵對,如果你不以人情,以激將法硬拉我介入百創的事,我或許會一直逃避下去。”

經曆與張仁信的一番博弈,餘之遇意識到,她其實在思考和處理醫藥方麵的問題時格外敏感。她不知是否與五年前的經曆有關,亦或是身為記者的職業敏感,隻終於發現,自己所謂的不碰醫療醫藥相關行業選題的原則,有多可笑。

其實,當年的抉擇才是難的,她幾乎都沒猶豫,時隔五年,怎麼會

以此為借口?而唯一可以訴說,和幫助她直麵過往的人,竟是校謹行,也是始料未及。

校謹行領受了她的謝意,他抬起手和餘之遇碰了碰杯,在她準備喝的時候突然問:“就沒覺得我是在利用你?”

百創的市場,百創的代理藥,都是有價值的,無論歸屬哪家藥企,都是如虎添翼。不止是校謹行,業內很多人都動心了。可若他執意競爭,拿下百創,不難。

直覺卻提醒他,百創的問題不僅僅出在財務狀況上。若在這種情況下完成增資或並購,後續百創再被曝出個藥品質量問題,那便不是百創的問題,而是萬陽的問題了。資金受累是小,聲譽的影響則很難挽回。

現階段,適合做這件事的,似乎隻有餘之遇。

從這個角度分析,換誰都會認為他是利用。

唯獨餘之遇沒有這樣想。

她爽快地喝完整杯,才說:“憑校總的人脈和能力,多少人上趕子被利用都沒機會,我幾斤幾兩,有此榮幸?”

他大可以選擇沈星火。隻要承諾一句,他來擅後,沈星火定會“不辭冰雪為卿熱”。

餘之遇記得清楚,那天沈星火說的是“我不好做”。

隻是“不好做”,不是“不能做”。

他卻沒許諾一個字。

憑他校總,許諾得起的。他既可護她,何愁護不了沈星火?

但他沒說。

他看似為難,實則是等餘之遇表態。

否則何必帶她去赴約?

碰上她確實是巧合,若不是林久琳,餘之遇應該在臨水。可正因為這份巧合,他更認定是天意。事後想想,餘之遇也這樣以為。於是,他推著她,也逼著她往前走,直到找回當年那個不惜代價揭露真相的小餘同學。

校謹行回視他的目光有欣慰與讚許,隨即,他也飲儘了滿杯。

至此,他們不用再回避從前,說話也不必有所顧慮,可以像老朋友一樣相處了。

那之後,餘之遇再要偷喝他的酒,校謹行便不允許了,他撥開你的手,說:“喝你的飲料去。”

餘之遇嘁一聲,既饞酒,又顧及遠在臨水的“校長爸爸”,不情不願地地收回了偷酒的手。然後,她用那杯自己點的奇奇怪怪,酸酸甜甜的東西把校謹行喝了個半醉。

餘之遇不清楚他的酒量,未免他醉得不省人世,她有意到此為止。

校謹行卻剛剛興起,他脫了西裝外套搭在一邊的椅背上,解開了襯衫頂扣:“想不想聽個故事?”

他有故事,她來備酒。

餘之遇的好奇心其實被勾起來了,她半真半假地說:“我可不敢隨便亂聽校總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回頭我忍不住曝出來,再得罪了你,才是斷送了職業生涯。”

校謹行笑得無所謂,他不顧餘之遇的阻止叫來服務生,點了新酒。

餘之遇在酒量能承受的範圍裡,替他分擔了幾杯,同時不忘留意手機,像是在等人查崗,又或者是在提醒自己彆醉。

手機卻像啞了似的,一整天了,除了工作電話,沒有一條信息,一個電話是來自肖子校的。而此前她想就西醫藥的問題請教他打了過去,儘管及時掛斷,他的手機上也該有顯示,他也沒有回過來。

怎麼人家不管你,你倒渾身不舒服了?餘之遇在心裡嘲笑自己找虐。

如此一分心,校謹行獨飲了所有的酒,他曲指敲了敲桌案,像是給自己來個前奏,然後才開腔:“倒真有那麼一樁風花雪月的事……可惜是個錯誤。”

既然校總請她聽故事,餘之遇也沒拒絕的道理,她邊擺弄手機,準備給山裡那位發個信息,問問他昨晚上究竟和靜然說了什麼,讓小姑娘認定了姐夫不鬆口。

校謹行是真的有些醉了,沒發現她在一心二用,他微眯著眼看向彆處,卻怎麼都無法聚集,視線之內全是重疊的影像,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說:“我在一場應酬中認識個女孩兒,年輕,漂亮,學醫。”

她學醫,他賣藥。餘之遇心裡想:挺搭,手上則在編輯:【教授,在教書育人嗎?】

校謹行似是笑了下:“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可貴在主動,而我又單身……”

這個走向讓餘之遇手上一頓,她眉心蹙起:“你不像那麼沒原則的人。”

校謹行瞥她,一字一句地強調:“我隻是沒有拒絕,不是睡了她。”

那在餘之遇看來也不應該。她意識到這是個花天酒地的成人故事,說:“校總您閉麥吧,我不想汙了耳朵。”末了又不解氣,輕罵了一句:“你就

該孤獨終老。”

校謹行就不愛聽了:“餘之遇你有沒有點同情心?”

“你還要同情?”餘之遇起身要去結賬。

校謹行拉住她手腕:“乾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