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2 / 2)

餘之遇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眉心一攏:“你表哥?”

祁南稍稍挑眉:“你剛剛不是看見他了?過來也是衝他吧?”

餘之遇反應了一瞬,明白過來她的那個“他”是指許東律,她不願意相信。

祁南看見餘之遇的表情僵住,語速適中地說:“我是很早就喜歡阿沉了,但那個時候他喜歡你,我退出了。後來你們分手,我才追的他。你們分手不是因為我的介入,這你很清楚。當年你曝光了中新新藥研發的內幕,令中新遭受巨創,商阿姨一氣之下要在行業內封殺你,是我表哥保住了你。”

話至此,祁南收起了笑意:“他早該回集團高層任職了,是為了你才留到今天。他說要從基層做起,可大陽網隻是大陽集團一個小小的分支,他不需要在這裡鍛煉自己這麼久。哦,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大陽集團董事長許衛明,是我舅舅,也就是我表哥許東律的……父親。而我爸爸,就是你們所知道的祁總。”

祁南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騙她。餘之遇頓時沒了先前的氣勢,她聲音有些不穩,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什麼叫為了我留到今天?他是我師父!”

祁南因她掩飾不住的錯愕和逐漸顯露的痛苦而微笑,“餘之遇,我喜歡了阿沉七年,也忍讓了你七年。如今,既然你最終的選擇不是我表哥,我沒理由再讓你了。我要用事實告訴你,我的未婚夫,和我表哥,都不再屬於你。”

之後祁南還說了什麼,像耳鳴似的,餘之遇根本聽不清,她的思緒被帶回了五年前——

畢業前夕的新聞實踐課,她暗訪到中新新藥研發進展,曝光中新對外宣布的治療肝癌的靶向藥研發取得重大突破實為虛假消息,指出他們研發的新藥對腫瘤的生長沒有任何抑製作用,對緩解腫瘤的症狀,對減少腫瘤對周圍組

織壓迫沒有任何效果,令中新陷入調查,股票大跌。

最終,中新的研發總監,陸沉的舅舅,商女士唯一的弟弟扛下了所有,保住了奄奄一息的中新。

在調查取證起初,餘之遇以為這隻是一則虛假消息,要報道出來才能讓那些因此放棄進口藥,等待國產藥救命的肝癌患者繼續治療,令生命得以延長。

後來,校謹行看過那些確鑿的證據,告訴她可能產生的後果,以及她男朋友實為中新太子爺時,為了陸沉,為了他們的愛情,餘之遇想過放棄。

直到她去了南城腫瘤醫院,聽到此前采訪過的一位腫癌患者告訴她,又有一位因放棄服用進口藥,等待中新靶向藥救命的病友死了,餘之遇沒再猶豫。

陸沉舅舅被警方帶走那天,商女士對她說:“餘之遇,從此以後,我們是仇人了。”

餘之遇料到了自己和陸沉的結局。可他不說分手,她便等他。直到商女士為陸沉辦好了出國留學的手續,他說:“之遇,對不起。”

餘之遇沒有當著陸沉的麵哭,她朝他鞠躬,說:“對不起陸沉,讓你為難了。謝謝你這兩年對我的喜歡和照顧,祝你幸福。”

轉身的瞬間,二十歲的餘之遇淚流滿麵,她自始至終都沒說,商女士此前為了奪回那些她暗訪到的材料,做出的要置她於死地行為,她此前實習的報社,也因商女士的介入決定不和她簽約了,她還聽說,商女士要舉商家和陸家之力,在行業內封殺她,讓她做不了記者。

統統這些,餘之遇都沒說,她希望,陸沉安安心心地走,彆有牽掛,彆留餘情。

畢業典禮那天,她偷偷去機場送他,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過了安檢,看著他的背影在視線裡一點點逐漸變小,最終消失,她蹲在人來人往的航站樓裡,哭得不能自已。

那些為陸沉而醉的夜晚,餘之遇也曾想,或許陸沉並沒有那麼喜歡她,他們其實不是非分手不可,他們完全可以等他舅舅出獄,他的家人終有一天會諒解,近而接受他們在一起。

任它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這樣的愛情這世間應該是有的。

清醒之後,餘之遇又罵自己自私。她不斷告誡自己:教悌為先,家人為大。

那是陸沉的舅舅,是他的父母,她無權要求他,為了自己,與親情對抗。

作為未來的記者,餘之遇自認沒有做錯,她曝光出來的東西經證實都是真實的。但作為女朋友,是她先放棄了陸沉,是她的錯。

許東律說過,在那一次事件中,她也有所失去。沒錯,她失去了美好的初戀,失去了第一個喜歡的少年。那些失去成為了她從事記者職業的代價。她又莫名不安,總覺得對陸沉有所虧欠。

二十歲便經曆那樣的抉擇與變故,餘之遇是痛苦的。可人生還得繼續,老餘已經失去了最愛的妻子,她作為女兒,不能放棄父親。

餘之遇試著接受現實,強迫自己站起來,可那些被所有報社和媒體拒之門外的日子真的很難捱,她幾乎撐不下去。

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許東律。

去大陽網麵試那天突然下雨,為了不遲到,在堵車嚴重的情況下,餘之遇是徒步跑去的,她見還有時間,想去洗手間把淋濕的襯衫用烘手機烘乾。

可能她當時的樣子太狼狽了,在洗手間外被她不小心撞掉了資料的許東律看不過去,向女同事借了件西裝給她,讓她完成了麵試。

之後餘之遇等了將近十天,在她以為又被拒絕時,大陽網人事部通知她入職。

上班第一天晨會過後,其他幾位新人都被老記者領走了,隻剩餘之遇自己站在大廳裡不知何去何從。許東律在這時從總編辦公室出來,視線掃過來,朝她招手。

餘之遇認出他,高興地小跑過去,禮貌而客氣地稱呼道:“前輩。”

“叫師父。”許東律說著,把一個胸卡遞給她:“以後你跟我。”

當時的許東律已是采訪部部長,原則上是不帶徒弟的。

等餘之遇轉正,她終於問出心底的疑惑:“師父你為什麼帶我啊?”

本以為得到的答案應該是,你聰明,有潛力,肯吃苦這類。結果,許東律看她一眼,答:“除了我,沒人敢要你。”

麵試時餘之遇提及畢業前的新聞實踐課完成情況時,她忽然想到什麼,反問麵試官:“我因實踐課的報道得罪過人,公司介意嗎?”

在餘之遇看來,大陽網並不十分介意,否則不會聘用她。於是,她努

力工作,拚命學習,不想辜負公司和許東律的知遇之恩。祁南卻告訴她,那不是知遇之恩,而是被冠以師徒之名的守護。

這一刻,餘之遇有點恨祁南,恨她破壞了自己和許東律師徒之情的純粹。這一刻,讓她有種又失去了一位親人的錯覺。餘之遇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站不穩似地坐到在酒店的台階上,將臉埋在膝蓋之間。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本來已經想好了下麵的走向,可怎麼寫都覺得不符合人物性格的設定,於是一直在推翻,換了三個切入點來寫這一章。”

肖子校:“所以寫來寫去,我還在生氣中?”

作者嘖一聲:“不是你讓她回家的嗎?”

肖子校:“那她回了嗎?”

餘之遇:“我等你帶我回行不行?”

不等肖子校表態,作者搶白道:“那得看我同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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