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你倆在裡麵乾什麼了?(1 / 2)

池重喬拽著自己的衣服, 思考了兩秒,用他演員的素養維持住了表情:“杜哥你聽我解釋。”

直男三觀已經在搖搖欲墜的杜宇聲隻想抓住池重喬咆哮:你倆在裡麵乾什麼了?乾什麼了?

池重喬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蒼白地辯解兩句:“什麼都沒乾。”

杜宇聲抹了把臉:“你跟陸總……”

池重喬咳了一聲:“就是你想的那樣。”

杜宇聲腦子一暈, “天要亡我”四個字陡然砸到頭上,砸得他頭暈眼花,頓時生出乾脆直接蹬腿算了的念頭。

池重喬趕緊扶住他,給他順氣:“杜哥杜哥,你還有一雲要帶呢。”

杜宇聲奄奄一息,聞言回頭看了眼不遠處背台詞的嚴一雲, 隻見那傻姑娘嘴上念念叨叨, 眼神卻一直往這邊瞟。

杜宇聲心口一梗——算了,還是直接嗝屁吧。

不過還是沒成功——陸遇舟從車上下來了, 他穿了一件煙灰色的針織衫, 可能是小彆重逢後好好膩歪了一會兒, 他逼人的氣場收斂了許多。

陸遇舟站在池重喬身邊, 對杜宇聲微微頷首:“這次麻煩你了。”

杜宇聲從快咽氣的狀態中脫離, 畢恭畢敬:“沒有,應該的。”

到今天才知道小太子跟大老板居然是一對, 他這個頻繁給池重喬接工作的經紀人就成了棒打鴛鴦的老古董, 鬼知道陸總會不會對他“懷恨已久”。

陸遇舟勾了下唇角,低頭給池重喬整理著奢華的狐裘。

狐裘不是真狐裘, 全都是人造的, 但是件人造的高仿狐裘, 作為道具來說已經非常到位了, 價格也不算便宜。隻是這件狐裘的毛領活像燙了個爆炸頭,毛全支棱起來,畢竟冬天了,到處都有靜電,這種仿的人造毛靜電更眼中,兩個人在車裡膩歪一頓後,這毛就炸了。

狐裘奓毛這真沒辦法,但陸遇舟得把皺了的地方順平。

池重喬低聲道:“叫道具組看見要罵我了。”

陸遇舟俯身給他整理皺了的衣擺,聞言笑道:“那我代喬哥去賠罪。”

而這時候,鐘印噔噔噔從拍攝場地衝過來:“喬哥!快到你了!你得回去補個妝!”他衝到近前,還沒看清人先看到了皺皺巴巴的狐裘,頓時驚了:“喬哥你這衣服……我給你弄一下!”

他蹲下來,恰好和要直起身的陸遇舟對上眼神。

鐘印:“我——”他硬生生把剩下一個字咽回去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池重喬:“……”

陸遇舟挑眉,他拍乾淨狐裘上細微的灰塵,道:“喬哥先回去拍戲吧,我在這兒等喬哥。”

池重喬有點舍不得,兩人在車上都是粘粘膩膩的小情話,雖然一口灌下去解了相思苦,卻少了細水流長的溫情,總覺得還是渴。

他回頭看了眼劇組,還是將話忍下來,轉而對陸遇舟一笑:“那我先過去,拍完這條再過來。”

陸遇舟輕咬舌尖,忍住了差點表露在臉上的不舍,不動聲色道:“好。”

池重喬對著他看了一會兒,喜歡得簡直要走不動路。他抿了下唇,伸出手,廣袖將手背完全蓋住,隻露出一點指尖。

陸遇舟不明所以,伸手輕輕握住池重喬的,池重喬手一鬆,一張硬質的卡片落在陸遇舟的手心。

是房卡。

陸遇舟低聲笑了下,將房卡握進手心。

池重喬彎起唇角,轉身往拍攝場地走。

杜宇聲連忙跟上去。

池重喬低聲道:“遇舟怎麼會跟杜哥一起過來?”

杜宇聲道:“不知道,我今天本來就打算過來的,陸總是突然通知我說一起過來,齊助理勸都勸不住……誒?”

池重喬猛地停住腳步,清亮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什麼叫齊楚都勸不住?

回回牽扯到陸遇舟,池重喬的表情管理和寬廣心胸總會崩盤那麼幾秒,他看向杜宇聲的目光幾乎有點逼人了。

杜宇聲在這樣的目光下,差點被沒出口的半句話噎死,無奈道:“你彆這麼看著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你不在公司,陸總都很少來朝暉,除非有什麼大項目或者大會。不過我跟齊助理套了個近乎,說是陸總這段時間特彆忙,大概就是……”

他麵露尷尬,含含糊糊道:“……就是急著見你,所以把工作趕在一起了吧……你問陸總去吧。”

池重喬原地站了幾秒,臉色沉凝,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陸遇舟正靜靜望著他。池重喬下意識笑了笑,轉過臉的時候表情卻微微繃緊。

杜宇聲在他身後歎氣:他本來還想勸池重喬兩句,免得池重喬陷得太深,到時候難以自拔。世交說得再好聽,兩人在權勢上的差異還是客觀存在,一旦分開,還不是池重喬吃虧?池重喬是朝暉的藝人,陸遇舟是朝暉的老板,到時候兩人真的公之於眾了,大眾嘲諷的目標仍舊是池重喬。

陸總能有什麼損失呢?

然而這些話他都沒有說出口,不是怕得罪人,而是他清楚,池重喬這樣細膩的人,這些問題在確定關係之前就會考慮到,池重喬最後的選擇他也看見了——兩人是板上釘釘的在一起了。

大概是喜歡極了。

杜宇聲苦笑:要多喜歡,才能連對方一點點的異常都牽腸掛肚的不安寧?

他也沒必要勸了,反正沒用,何必招人嫌呢?

而被丟在原地的鐘印肚子麵對陸遇舟,他覺得頭皮發麻,悄悄轉頭看了陸遇舟一眼,正好對上陸遇舟的眼睛,硬生生打了個寒戰:“陸,陸總,我我……”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池重喬和杜宇聲居然已經走遠了!

喬哥和杜哥太沒義氣了!

陸遇舟道:“你先過去照顧喬哥。”

鐘印吞了口口水:“好。”

……

池重喬拍完戲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他在小隔間裡換上正常的衣服,回去的一路都忍不住和陸遇舟發消息。

片場距離酒店有一段距離,池重喬在回去的途中發消息:怎麼今天突然就來了?

酒店中

陸遇舟的手指在屏幕上遲疑兩秒,靜默片刻,回複了一條消息:明年我可能要去一趟米國的分公司。

池重喬飛快皺了下眉,打字:是老爺子安排的?不是誰排擠你嗎?

這句話不經大腦就通過指尖流瀉到屏幕上,他看了兩秒,失笑——他家這位手段和眼光都是一等一的,現在在公司也坐穩了位置,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地被人排擠到國外去?更何況,依遇舟報喜不報憂的個性,也不會把不好的消息告訴他,所以大概是老爺子有什麼彆的打算。

他刪除後重新打字:什麼時候?大概多長時間

陸遇舟:明年六月以後,具體時間不清楚,大概一個月才能回來。

太久了。

池重喬第一時間冒出這個想法。

池重喬攥緊手機,半晌不知道該回什麼信息。

他默默將手機揣進口袋,夜晚降低的氣溫使吐息凝成一團白色水霧。

大概就是猝不及防間得知了自己要去米國的消息,所才急著過來見他吧。池重喬原本因為陸遇舟到來而高昂的情緒降了兩個度,他仔細想想,今年真的太忙,除了七八月陪了陸遇舟一段時間,其他時候雖然還住在一起,但總是吃過早飯就分開,白天擠出時間通個電話,世間最充裕的時候能一起吃個午飯,不然隻能等到晚上才能見麵。

不是他忙就是陸遇舟忙,或者兩個人一塊忙。本來還打算明年拍完戲多休息幾天,現在……

池重喬頓住腳步,緊跟著他的鐘印差點撞上他的背。

“喬哥你怎麼了?”

鐘印險險刹住腳步。

池重喬回頭笑了下:“沒什麼。”就是突然有個想法而已。

打定主意的池重喬進門陡然看見杜宇聲,出口的話打了個磕,差點要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雖然池重喬什麼都沒說,但杜宇聲已經從他的表情裡讀到了“很失望”三個字。

杜宇聲:“……”他以前是有多瞎才沒發現這兩個人有一腿?

杜宇聲心累地擺手道:“鐘印剛打電話過來說你晚飯沒吃多少,陸總去邊上的農家樂,說是要給你做點東西吃。你先坐,我有點事跟你說。”

池重喬在客廳坐下。

杜宇聲道:“《校草校花》十二月月底就能上,咱們暫時沒辦法跑那邊宣傳,但是你要錄一點小視頻。”

池重喬詫異:“不是說一月中旬才能上嗎?”

杜宇聲道:“大概是托你洪福,原本要上的那檔電影臨時撤了,換咱們上去。”

“臨時撤了?”池重喬很詫異,“還能這樣?”

杜宇聲聳肩:“是啊,誰能想到還能這樣?咱們走了個門路,提前上了。這個裡麵有配音版和字幕版,你先看看,我覺得不錯。”他遞給池重喬一個優盤。

杜宇聲喝了口茶,接著道:“早上映也好,宣傳上咱們用心一點,你在國外要是反響好,國內路子就更寬了。”

池重喬知道他就是記著之前那檔子熱搜的事,對“沒有作品”這個評價比他還在意。池重喬歪在沙發上,抿了口茶,溫和道:“能打開國外局麵也是件好事,但也沒必要太執著。畢竟我也剛出來沒多久,重要的還是現在國內站穩。”

杜宇聲發熱的頭腦立即冷靜下來,點頭:“是這個道理。我是有個想法……”

池重喬道:“等《國士》拍完了,我想去進修一段時間。”國內粉絲確實很捧他,雖然不至於讓他看不清自己,但時間久了,也會使人怠惰。這世上哪行哪業不是時刻前行?長江後浪,沉舟側畔,停在原地終究有一天會被人趕超。

杜宇聲沉默了兩秒,小心翼翼道:“那陸總……”進修八成是在國外了,畢竟池重喬這個演技在國內確實稱得上頂尖,他需要去其他國家了解風格迥異的表演方式,但重喬能舍得陸總?

或者說,陸總能舍得重喬?就出了十來天的外景,期間還有通話和視頻,這樣都忍不住,把幾天的工作堆在一起處理,橫跨大半個中國,隻為了一天多的相處。

黏成這個樣子,能舍得池重喬一個月不在身邊。

池重喬淡然捧起茶杯,走神了幾秒,然後在渺渺的水霧後彎起眼睛,並不直接回答:“進修是去米國,時間還沒定。”

杜宇聲佩服道:“夠狠,成大事者不拘兒女私情。”

池重喬隻是笑——他沒說陸遇舟明年要去米國的分部待幾個月,說到底還是假公濟私。不過這種黏膩的小心思,何必要說給外人聽呢?

兩人說了幾句話,陸遇舟帶著一份粥回來了。

池重喬站起身,接過他手裡的大衣的同時低聲道:“這麼晚了還去買。”

陸遇舟輕輕抱了他一下,也低聲道:“怕喬哥半夜餓得慌。”

他將保溫桶放在茶幾上,擰開的保溫桶內散出紅豆的香甜氣息,他給池重喬盛了一碗,像是突然看見杜宇聲似的,問了一句:“要不要喝一點?”

杜宇聲:“不不不!不用了!”

陸總你還是忽視我的存在吧!

陸遇舟也隻是客氣客氣,他隻買了池重喬一個人的量,盛出來都沒有一小碗,完全是給晚飯沒吃多少的池重喬墊肚子,根本沒考慮還有個杜宇聲。

池重喬其實沒什麼胃口,他吃了兩口就開始投喂陸遇舟。

杜宇聲:得了,如果說陸總還記得有他這麼個人,那池重喬那小混蛋就完全忽視他了!杜宇聲看池重喬的目光中充滿了譴責——個混蛋比陸總還大幾歲,這是得多喪心病狂才能對陸總下得去手?

池重喬喂了陸遇舟幾口,突然轉頭:“杜哥你怎麼還在這兒?”

杜宇聲道:“……我告辭行了吧,記得看配音版。”

池重喬應了一聲,貌似勤懇地送杜宇聲到門口,還給杜宇聲拿著公文包:“杜哥你慢走。”

杜宇聲抱著被池重喬塞過來的公文包,黑著臉被池重喬親自送到門外,正事沒商量兩句,揣著一肚子狗糧走了。

他一走,池重喬還沒回過身就被陸遇舟從身後抱住。

“喬哥生氣了?”

陸遇舟問。

池重喬:“沒有啊,怎麼會這麼想?”

陸遇舟的呼吸吐在池重喬頸間,他慢慢垂下頭,分明是強勢的擁抱,卻讓池重喬生出一種被依偎的錯覺來。

“我自己過來的,沒跟喬哥打招呼,怕喬哥生氣。”

“我總覺得不夠……”

所有的相處都太短,內心囚禁著一團烈焰,滾燙熾熱,夜深人靜的親吻和擁抱都不能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