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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嬌女 一笑笙簫 13203 字 4個月前

溫幼蓉氣鼓鼓站在鏡台前,拿起白玉花瓶又放下,抓起嵌寶石的古銅小鏡又放下,挑挑揀揀之間,失去了最合適的發泄時機。

她鬱鬱叉腰,呼吸粗重,瘦弱的肩膀一下下起伏。

一隻白淨的小手握著一把木梳子伸向她,溫幼蓉眼神一橫,就見鄭芸菡要笑不笑的站在身邊,把手裡的小梳子遞了遞:“不貴,耐摔。”

溫幼蓉嘴角一抽,目光沿著手臂一路往上看向她。

鄭芸菡笑笑:“你們認識啊?”

你們指的是她和誰,不言而喻。

溫幼蓉轉身走向床邊,甩掉鞋子躺上去。

鄭芸菡趴在床邊,雙手疊放墊下巴:“他們是玢郡王帶來的人,又和你認識,那你……”

溫幼蓉慢慢側過頭,眼神玩味,鄭芸菡反而說不出口了。

“如果我就是和玢郡王一夥兒,一起來搶你哥哥的功勞,你要怎麼樣?”

鄭芸菡按上她的肩膀,真誠動情:“那我們一彆兩寬,各自安好。”

真是毫不猶豫的站哥哥。

溫幼蓉緊抿的唇線從忍怒變成忍笑,沒忍住,笑出聲來,銀鈴般清脆動聽。

鄭芸菡沒笑,想了想說:“你要見他嗎?”

溫幼蓉笑聲驟止,翻身朝裡麵,帶著點自暴自棄的慵懶:“不見。”

“不見要怎麼一起霍霍搶功勞?”

“那就不搶。”

她扭頭看過來:“舍不得和你‘一彆兩寬’。”

鄭芸菡:……

溫幼蓉態度多變,鄭芸菡一時說不好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跟王爺就今晨的事情再商量商量,沒想到剛一出房門,就見到樊刃帶著兩個女人走過來。

兩個女人一個身穿軍甲,英姿颯爽,一個穿鵝黃長裙,模樣秀麗,她們也看到了同住在東院的鄭芸菡。

“鄭姑娘。”樊刃見到她與王爺同住一院,麵露驚喜。

“樊大哥。”她笑迎過去:“這二位是……”

樊刃主動介紹,“這是我妹妹樊錦,這是王爺軍中長史之女,文櫻姑娘。”

鄭芸菡依次看過去,頷首見禮,最後打量起樊錦和樊刃。

雖是兄妹,可妹妹長得精致多啦。

“鄭姑娘。”樊錦對她行軍禮:“王爺離開曇州數日,有些公務需要交接,我們代為傳送。”

鄭芸菡麵上笑著,心想不免遺憾,王爺此刻有軍務,漳州的事得往後靠一靠了。

門被打開,衛元洲站在門口,眼光掃過鄭芸菡,望向樊刃等人:“來了。”卻在看到文櫻時皺了皺眉,“文姑娘?”

文櫻忙道:“父親傷勢大好,感念王爺救命之恩,文櫻思及王爺之前的傷還沒好,所以帶了藥過來。”

帶藥這種事,需要她親自來?

鄭芸菡的眼神在文櫻與衛元洲之間逡巡,心頭輕動:有情況。

衛元洲下意識看向鄭芸菡,見她若有所思,說:“傷無大礙,無需文姑娘走一遭,稍後便跟著軍隊回去吧。”

文櫻此行已是孤注一擲,今見王爺的東院還有彆的女人,索性咬牙道:“王爺在軍中時,文櫻時常照顧左右,如今王爺隻身在並州,身邊無人照顧,文櫻不放心。同行來並州,也是為了照顧王爺起居飲食。”

鄭芸菡眼角抽跳:哦豁。

衛元洲皺眉,她無非是往軍中送點心,亦或是給她的長史父親送些文書,偶爾軍中忙了,會幫忙搗藥,照顧一說,委實過了。

他想澄清解釋,以免鄭芸菡誤會,可文櫻始終是姑娘家,且她父親多年來勞苦功高,他並不想當著大家的麵讓她下不來台。

這一猶豫,已經有人幫他打圓場。

鄭芸菡笑道:“王爺若需要安置,隻管譴派府中下人,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各位了。”

她向眾人頷首一笑,越過人堆出了東院。

樊刃看著王爺的臉色,輕咳一聲,努力減少存在感;樊錦也從王爺眼中看到些不悅,心中咯噔一下。

文櫻的目光落在鄭芸菡的背影上,神情複雜。

衛元洲轉身進屋,淡淡道:“進來吧。”

文櫻心頭一鬆,生出雀躍。

她不是傻子,知道王爺對她並無太多青睞,但凡是都要講究一個方法。

從前是她太羞怯,總不敢主動,可當她得知王爺回長安是為了定親時,心仿佛針紮一樣。父親為王爺做事多少年,她就陪在王爺身邊多少年,她做夢都想做懷章王妃。

沒想不久後又傳來消息,王爺定親一事子虛烏有,他不僅沒有定親,還去了曇州。

文櫻激動不已,覺得這是上天獎勵她的機會,她還有機會做王妃。

既然他並不曾深愛誰,她為何不能試一試?

主動示好,主動靠近。即便不能做王妃,做側妃也好。

王爺這樣位高權重的男人,看淡男女之情,反而是她的機會。隻要她足夠耐心,將王爺對她的壁壘一點點磨掉,終有一日,他會像接受所有女人一樣接受她,隻要她靠在他懷裡,他不再推開,就是成功之時。

就好像此刻,他沒有當眾拒絕讓她下不來台,已經是一種默許。

他未必渴求,但亦無不可,她要的就是這份“亦無不可”。

至於剛才那個同住的女子,文櫻有些嫉妒,同時又讓自己冷靜。

王爺能給她機會,也會給更多女人機會,這本就是雙刃劍。她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嫉妒上,而是得想辦法,先走到這些女人的前麵,抓住更高的位分。

……

鄭芸菡覺得今日諸事不順,一圈走下來,心裡滿滿當當存了三件事。

首要是二哥。玢郡王來意不善,帶的人又和溫幼蓉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她並不期盼二哥此行立下

多大的功勞,她隻想他平平安安,不被這些算計傷害。

再就是趙齊蒙,她得依照承諾,給他一個重獲新生的機會。

最後是王爺。虧得太妃總說王爺行軍在外,冷硬不解風情,也不會和女子相處,可樊錦颯爽,文櫻秀麗,這不是處的挺好的嗎?

她身負協助太妃尋覓佳媳的承諾,要不要給太妃送信通知一下,讓她不要過分憂慮,他兒子在外麵其實很吃得開?

……

她是個行動派,想定了就立刻去做。

不多時,真兒善兒帶人來見她,鄭芸菡端坐於鏡台前,看著麵前的暗衛:“都打聽了?”

這暗衛是大嫂借給她的,探路報信護衛暗襲皆是一流,她原本擔心他們隻負責她的安危,不願被她過多驅使,沒想大嫂早有吩咐:唯命是從。

她便厚顏使起來了。

不愧是大嫂的暗衛,轉眼就帶來很棒的情報。

二哥連日來與眾佐官在廳內算的,是並州在費堯任刺史期間所有的賬目,包括各郡地的糧產稅收,人口數目,田地畝數。這是對費堯的清查,更是對並州承重情況的摸底。

目前來看,受災最嚴重的是益州,其次才是曇州。曇州之所以會亂,除了小部分地災,很大一部分是安陰造成的。

所以,二哥的任務,是保證並州民生不受影響,同時協助諸州重振,二者但凡缺一,這趟任職都不算功德圓滿,兜兜轉轉下來,便有了第一個難關——錢不夠。

費堯這些貪官在位期間,將安陰公主當做庇護的大佛,私底下肆意斂財,並州的帳早就不能看了,也虧得是她二哥來了,一邊跟賈桓周旋,一邊日以繼夜整理賬目。

聽到這裡,鄭芸菡感到一陣無力。

果然,很多事不是有心就能做成,官場諸事更不是她能隨性插手的。

這筆錢,不是她那個小荷包能承受的,她幫不了二哥。

鄭芸菡懊惱的趴在鏡台前,嚶,太沒用了。

她並未沮喪太久,意識到此事暫時無解後,很快重振旗鼓:“勞駕諸位再幫我查一個人——他好像被懷章王關起來了,叫趙齊蒙。”

……

剛剛安頓下來,慕容充要在議事廳裡接見並州官員。

議事廳的位置,從來都是鄭煜澄坐首座,下屬於兩側依次落座,此刻,慕容充立在廳中,眼神有意無意飄向首座。

雖然鄭煜澄為並州刺史,但一來,他是協同處理的派官,二來,郡王身份擺在這裡,打頭的位置,怎麼也該他來坐。

鄭煜澄溫和淺笑的樣子,看起來很好說話好拿捏,慕容充挑著嘴角收回目光,抬手振了振公服的寬大袖袍,準備入座。

就在這時,自廳外走進一個高大的身影,眾人望去,趕緊行禮:“參見王爺。”

慕容充得意的笑僵在嘴角:“這……”

何沒有人說,懷章王還留在並州?

慕容氏乃皇後母族,他這個郡王能瀟灑度日,沒少沾姐姐的光,與太子這個親外甥並不熟。

可懷章王不一樣,他以親王身份入伍拚殺走到如今的位置,對太子有救命之恩,督導之責,外甥看他跟看神一樣。

他知道衛元洲去的是曇州,又因與並州接壤,二州之間少不得要聯手過難關,但他沒想到衛元洲會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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