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3】已替換(2 / 2)

嫁嬌女 一笑笙簫 17734 字 4個月前

溫幼蓉笑了:“若我指點的不對,你儘管反駁。”

溫震再不說話。

曹芳瑞都看傻了,不是,好歹是個男人,被一個女人說的話都回不了,算什麼侯府公子!

溫幼蓉挑唇淺笑,也不與他多言,緩緩起身。

溫祿一看她動作便率先跑了出去。

溫幼蓉慢慢走到廳門口。

溫祿已領著數十名黑衣勁裝打扮的男女湧入,全是溫震帶來的人。

溫幼蓉起身走到廳門口,站定瞬間,數十人齊齊跪下,黑壓壓一片,揚聲拜見:“參見少主。”

溫祿帶著的十幾個兄弟跟著入列,一並下跪:“參見少主。”

廳內諸人被這陣仗嚇得不輕,連一些看熱鬨的刺史府嚇人都目瞪口呆。

這、這還是那個巴結侯府的表姑娘嗎?

鄭煜澄不動聲色的望向一旁的溫震,果然瞧見他的眼神已經追出去,一雙唇抿得更緊。

溫幼蓉一眼掃過,目光落在最前麵的恪姑姑身上:“姑姑也來了。”

恪姑姑抬頭,認認真真將她從頭看到腳,語氣欣慰:“少主氣色好了很多。”

溫幼蓉抬抬手,“起來吧。”

所有人齊齊起身,垂首而立。

溫幼蓉自嘲道:“先時是我將姑姑趕走,這次要自打嘴巴了。”

恪姑姑神色肅穆:“老奴侍奉少主,甘願隨少主出生入死,壯我祁族。”

眾人齊道:“甘願隨少主出生入死,壯我祁族!”

溫幼蓉回頭,衝著坐在首座的男人淡淡一笑。

……

“你又要入山?”鄭芸菡看著重新開始收拾的溫幼蓉,心裡擠滿擔憂。

溫幼蓉換了衣服出來,對她笑道:“玢郡王還在山裡,不把他撈出來,你哥哥怎麼辦?”

鄭芸菡呼吸急促:“我與你一起!”

“你?”溫幼蓉笑出聲來,“你大概忘了,是我將你從那座山救出來的。”

“非去不可?”

溫幼蓉轉過護腕,斂去笑意:“非去不可。”

鄭芸菡正欲說什麼,忽見門口站了個人。

她出門一看,果然是二哥。

鄭煜澄對她笑笑,鄭芸菡到了嘴邊的話又壓住,帶著真兒善兒離開。

鄭煜澄進來時,合上了門,轉過身靜靜地看著她,並不說話。

溫幼蓉理好著裝,走到他麵前,臉上漾著笑:“上次我隻帶溫祿等人,這次有我山部水部精銳,興許會比上次更快。”

她微微仰頭看著他:“我總覺得那人來的古怪,你留心些。還有喔,你得想法子

狠狠參這愚蠢郡王一本,叫朝中知道他都乾了哪些不是人乾的事兒,他遭逢意外純屬自作自受,我將他撈出來,即便混不了大功,與他來說也是實打實的救命之恩,說不定能叫他消停一陣子……”

她忽然伸出雙手,捧住男人的臉,十指輕輕擠壓:“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十成,全都是你的。”

救人的功,任職的功,你應得的,誰都彆想搶!

少女眼中靈光閃爍,仿佛是將那個冷厲的模樣壓下去,又放出了稚嫩的那一個。

鄭煜澄眸光輕動,嗅到一股幽香,一如那日深夜小巷中的味道,曾經,她借著醉意萌態百出,而今,無需借住任何東西,她已最動人心,鄭煜澄忽然摟住她的腰,輕輕捏著她的下巴。

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壓下來,溫幼蓉僵了一瞬,並未躲開。

鄭煜澄也沒有再動作。

兩人隔得很近,呼吸交融。

鄭煜澄鬆開她的下巴,雙手都落在她的腰後。

溫幼蓉扯扯嘴角:“你……總不至於是在擔心我吧。”

鄭煜澄低聲道:“沒什麼好擔心的。”

溫幼蓉心道,話是沒錯,就是聽著不太痛快。

卻聽他說:“這一次,我與你同去。”

……

鄭煜澄說出要同行時,溫幼蓉第一個反應是不可以,第二反應是,芸菡也不會同意。

但鄭煜澄是認真的。他既要入山,少不得與鄭芸菡做一番交代。

溫幼蓉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之前做過的夢

氣呼呼的少女指著她,控訴她搶走自己的哥哥。

粽山出意外時,她比誰都害怕難過,沒有道理在這時候放兄長隨她入山。

她沒隨鄭煜澄一起去鄭芸菡房裡,隻在院外一處回廊下坐等,雙手交疊墊在腦後,一條腿踩著回廊邊的座板,背靠廊柱,仰頭看著碧藍如洗的天,心中無端略過許多畫麵,過去的,現在的,祁族中的,還有刺史府的,最後,她想到那日黃昏的紅色紙蜻蜓和夜裡的熒光紙蜻蜓。

那些不愉快的過去其實從未消散,一直存在心底,但隨著一層又一層嶄新且愉快的記憶疊加,那些過去開始失去利刃,不再有傷到她的能力,這些愉快地記憶修複了她的睡意,填充了整顆心。

有些事情,她隻是不曾經曆,覺得羨慕;體驗一下,就會很開心。

但不想掠奪。

行吧。她在心中想好了一百種應對小哭包抱著哥哥大腿難過的場景。

哄嘛,往死裡哄,哪怕把鄭煜澄捆著關在刺史府也不讓他出門。

她以後要去長安找他們的,不能在這種事上鬨矛盾,她自己帶人去,還能死在山裡不成。

剛剛想好,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沒回頭,手腕被人捉住,鄭芸菡急匆匆道:“你怎麼還坐在這裡,二哥已經去收拾啦。”

幼蓉整個兒愣住,任由她拉著小跑回房,看她熟練地抽出包袱皮,幫她收拾行裝。末了,又從自己帶來的存貨裡,掏出最後一份肉乾和果脯,鄭重的放進小包袱。

溫幼蓉忽然按住她的手:“你乾什麼?”

少女眨眨眼,“二哥不是要和你一起進山嗎?我幫你收拾一下呀。營救郡王刻不容緩,已經耽誤好幾日,再耽誤,就真得進山給他收屍了。”

溫幼蓉好半天沒說話。

她都想好怎麼哄,這人怎麼不按照套路來。

這不像她。

“你不擔心他嗎?若是像粽山出意外那樣危險,你也不怕?”她點明扼要。

少女故作輕鬆的眼神終究露出破綻,但很快又笑著壓下去,眉眼明媚:“你不想二哥與你同行?”

溫幼蓉搖頭:“不想。”

鄭芸菡眸光輕動,露出幾分認真:“二哥想。”

溫幼蓉定在原地,原本準備的哄逗招數悉數作廢。

收拾東西的少女動作一頓,回過頭時,是一副“兒大不由娘”的無奈表情:“二哥已經是個成熟的二哥,總有自己的想法。我是擔心他,但也不能因為我擔心,就拘著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溫幼蓉握住她的手腕,起誓一般:“我不會讓他出事。”

鄭芸菡回她一個笑:“他也不會讓你出事。”

溫幼蓉看著她的笑,心念一動:“菡菡,若此次入山,我尚缺一個可信的幫手,你可願意。”

她眼底憂思儘散,竟激動起來:“你說!”

溫幼蓉難得鄭重:“隻是個以防萬一的準備,也是我心底存的疑,未必用得上。”

鄭芸菡毫不猶豫:“即便隻是以保萬全的準備,我也願意,你儘管說!”

……

鄭煜澄回院子的路上,竟被一身男裝打扮的召慈攔住。

召慈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聲音微顫:“大人可否帶我同行?”她深怕鄭煜澄拒絕:“我可以帶著家中護衛,絕對不給大人添麻煩,隻要能找到郡王,郡守府一定竭力相助。”

鄭煜澄眸色微涼,嘴角輕挑:“召姑娘是怕郡王真的殞命山中,將山道圖交給他的你,便成了間接的凶手,是不是?”

召慈臉上的血色徹底沒了,麵前的男人第一次讓她感到恐懼:“我……”

鄭煜澄越過她:“你與郡王的事,與本官無關,至於能不能救出郡王,得看他的命數。”

召慈渾身發抖,又怕又慌。

那日小聚後,她自覺受奇恥大辱,即便對鄭煜澄在有興趣,對懷章王再好奇,也再不會放低姿態去討好半分。

可她不服,她召慈何曾在男人麵前這樣受挫過,思來想去,不由得將目光放在了玢郡王身上。

玢郡王是太子的親舅舅,皇後娘娘的親兄弟。她希望打通玢郡王這條線,求玢郡王為她拉上太子這條線。

煜澄是太子親自委派,懷章王也對太子鞠躬儘瘁,若她能成太子的女人,這兩個男人都要在她麵前低頭,一旦她入東宮,今日之恥必要回報!

她近來十分低調,在刺史府中安了眼線。那日鄭煜澄與溫家姑娘在廳中嬉鬨,一時興起竟直接去了後院,將山道圖留在廳內。

她盜來圖獻給郡王,他果然大悅,認了她的功勞,連夜帶人去山上,誰曾想……

召慈在極度恐懼中,終於生出疑惑來。

鄭煜澄,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她忽然怕極了,怕郡王活著,回來了找她的麻煩,更怕郡王死了,會直接要她們全家陪葬……

……

有鄭芸菡幫著收拾,溫幼蓉很快整裝完畢,出門去找鄭煜澄,剛走到他的院門口,就瞧見付雯玉倚著白牆,眉心緊擰,藏了很多心事的樣子。

“站這裡乾什麼?”溫幼蓉大方走過去。

付雯玉抬頭,又是那種複雜的神情。

溫幼蓉笑起來,她伸手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是不是忽然覺得,我變高了許多?”

付雯玉一怔,聽懂了。

那群黝黑青年剛來時,她以為他們是同村人,還與溫幼蓉說了些現在想起都恨不得勒死自己的話。

付雯玉趕緊見禮:“不知姑娘是鎮江女侯之女,之前多有冒犯,言語有失偏頗,望姑娘見諒。”

曹方瑞帶人闖入議事廳時,付雯玉聞聲趕去,聽到那些對鄭大人莫須有的汙蔑,心中十分氣惱,可是她什麼都不能做。

然後,溫幼蓉帶著人闖了過來,先將曹將軍的人打趴下,又奪回主動權。她站在黑壓壓一群人麵前接受叩拜時麵不改色,回頭間,卻能旁若無人的對著首座的男人嫣然一笑。

她竟看懂了那笑,是她對那男人的守護與溫柔。

付雯玉終於知道自己之前有多傻。她怎麼會將這樣的人和自己比成一類?

溫幼蓉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記得付姑娘曾說過一句話——‘出身高貴者,跪著都比出身低微者要高上許多’。姑娘那日看我,與今日看我,是否一樣?”

付雯玉一怔,無法開口。

當然不一樣,那時,她在彆人眼中隻是個鄉下來的,巴結侯府的表親,如今,她是鎮守一方,大齊唯一女侯的嫡女。

溫幼蓉低笑:“那時我心中存著些想不通的困擾,姑娘這句話令我頗有所感,之後種種境遇,終令往事釋懷。權當我多事,今日也與姑娘說一句——人心皆有準則,一旦這準則出了岔子,便會影響人心判斷;好比姑娘斷定一個人高低貴賤的準則,讓你誤判了旁人,也禁錮了自己。”

付雯玉渾身一震,詫異的望向麵前的少女。

溫幼蓉衝她笑笑,“若你找鄭大人有話說,我就先不打擾了。”說著轉身要走。

付雯玉忽然追了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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