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大婚第二場(1 / 2)

嫁嬌女 一笑笙簫 14374 字 4個月前

鄭煜澄進宮之前,來見了溫幼蓉。

她剛剛住進嘉柔居,在房間裡摸摸撿撿,好奇又雀躍。

鄭煜澄笑了一下,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收拾的倉促,若是不習慣就說。”

她搖頭:“沒有不習慣,我和菡菡挨著呢。”

鄭煜澄眼觀鼻鼻觀心,悠悠道:“嗯,是我不習慣。”

回來的路上,他倆的客房一直是挨著的。

溫幼蓉笑著,也不接話。

劉萱的事情,在鄭煜澄這裡根本不值一提,他來是為了另一件事。

並州此次能順利協助諸州救災安民,很大一部分得益於州內資金充足采辦順利,論理,溫幼蓉的功勞不可小覷,鄭煜澄該帶她一同進宮麵聖,但他此刻來,說的就是暫時不帶她入宮的事情。

倘若是溫祿等人在場,必定要跳出來對鄭煜澄破口大罵,猜測他要一個人吞掉所有功勞。

但溫幼蓉問都不問,從容點頭,嗓音軟軟的:“那你要早點回來喔。”

她眼底沒有半點質疑,好像隻要是他說的,她都可以相信,鄭煜澄心中動容,俯身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好。”

鄭煜澄是和鄭煜堂一同進宮的。

路上,鄭煜堂與他說起了溫幼蓉的事情。

“終究是鎮江侯之女,即便母女之間有齟齬,也萬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你可想過為何女侯走的乾乾脆脆?”

鄭煜堂如今也是嬌妻在懷為人子婿者,談起這些,已然是個前輩。

“你大嫂生在鎮遠將軍府,雙親常年鎮守北關,身為軍人,不苟言笑慣了,也養不出嬌氣軟弱之輩,據說她幼時頑鬨,即便有祖父母護著,也沒少受罰。清桐初診有孕時,一反常態的虛弱敏感,將軍府險些翻了天,一貫冷硬的泰山泰水,怎麼瞧我怎麼不順眼,總覺得是我叫他們的女兒受這份苦。”

鄭煜澄心道,這不就是你種的果,麵上含笑,淡淡道:“大哥為何說這個?”

鄭煜堂與他並行,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宮道:“是為了叫你知道,血緣羈絆,遠比想象的深入。得你書信,我隻覺女侯分明是將溫姑娘看的緊,無論她用了什麼方法,表露什麼樣的態度,人始終是她耗了十幾年養大的,豈能容

一個毛頭小子輕易采擷。”

“她看似走的瀟灑乾脆,實則早已將你的家世門路摸得清楚。侯府越是得陛下青睞,你越是水漲船高,就越是受凡塵俗禮捆綁。婚姻大事,生母在堂卻不過問,像話嗎?隻這一點,但凡她不點頭,都無需做什麼,你這婚事便難望前一步。”

兄弟之間,鄭煜堂一向是一針見血。

鄭煜澄的笑終是淡了一分,沒再說什麼。

兄弟二人麵見了陛下與太子,將此次並州之事完整敘述,關於安陰餘黨賈、費二人,厲山祁族,冀州東海郡,玢郡王的情況都清楚道來,無一處含糊不清。

太子全程都隻是靜靜聽著,並無明顯的情緒顯露,反倒是盛武帝看鄭煜澄的眼神都變了。

太子說的果然不錯,鄭煜澄在戶部數年,看似低調無聞,實則是一個既有能力之人,從他過手之事連小錯也少有便可看出。此次並州之行,他需要的不僅是一個會協助諸州救災的人,更需要一個在沒有條件下也要創造條件硬抗過去的人。

很顯然,鄭煜澄不僅順利完成,還有額外驚喜。

忠烈侯府幾位公子,的確都是人中龍鳳,有才有能者。

盛武帝心悅,自然提到了嘉獎一事。

鄭煜澄神色一凜,輕抿的唇角輕輕一勾。

等得便是這一刻了。

夜幕四合時,鄭煜澄方才與兄長出宮。

鄭煜堂負手踱步,時不時地看他幾眼,鄭煜澄淺笑:“大哥有什麼便說。”

鄭煜堂:“你是故意的?”

故意在陛下麵前那樣說,是做好了最後攻克女侯的準備?

鄭煜澄低笑兩聲:“近來有些熱了,芸菡最喜長安的霜花冰糕,我去給她買些。大哥要照料大嫂,可以先行回府。”

鄭煜堂多精明的一個人:“這又關她什麼事?”

鄭煜堂凝視前方夜色,眸光溫柔:“總歸,是要好好謝謝她。”

鄭煜堂許久沒有見到妹妹,也是掛念得緊,索性與鄭煜澄同行,買了好些霜花冰糕,又給清桐帶了些她孕期愛吃的小食,這才回了侯府。

論理,今日鄭煜澄和鄭芸菡剛回府,溫幼蓉不僅是客人,還是鄭煜澄紅口白牙承認的未婚妻,無論如何,一頓接風洗塵宴是要擺一擺的。

鄭煜澄回府時,久安說侯爺和夫人在主院用飯,公子和姑娘可以單獨去主院,旁人就不要帶了。

鄭煜澄臉色沉冷,哼笑一聲。侯府好幾院的人都看在眼裡,父親這般分明是輕視阿呦,也是將自己的態度擺給其他幾院的人看。

一旁的鄭煜堂什麼都沒說,隻問:“大少夫人傳膳了嗎?”

久安這才笑起來:“大少夫人早已傳膳嘉柔居,姑娘剛回,溫姑娘又是客,少夫人正陪著呢。”

聽了這話,鄭煜澄神色才鬆動:“我這就過去。”

鄭煜堂原本想安慰幾句。在他看來,溫幼蓉始終是個姑娘家,隨他們到了長安,登了心儀男子的家門,卻被一家之主這樣不待見,一番尷尬在所難免,若日後真做了新婦,還不知有多少委屈。

然而,當兩個男人踏入嘉柔居,與迎麵而來的咋呼熱鬨聲撞了個滿懷時,紛紛愣住。

雅致的小院因天色暗下,掛滿了兔子花燈,堪比上元節的架勢。

舒清桐捏著把絲扇輕輕搖著,身後的婢女抱著一副弓箭,她滿眼含笑的看著兩個正在比試的小姑娘,時不時還會給出一些點評:“下盤還不夠穩。”

溫幼蓉一手捏著匕首刃尖兒,有一搭沒一搭的將柄端敲擊在另一手掌心,等得有點不耐煩:“你好了沒?”

鄭芸菡作蹲馬步狀,右手握拳舉起,左手拖著右手腕,倔強的小臉上寫著“我不服”!

前方立著個靶子,三支羽箭三把匕首正中紅心,紅心之外,是兩支略失準頭的袖箭,剛好踩在紅心邊沿。

右手臂微微顫抖,鄭芸菡忽然放棄站直:“其實我的弓箭也很好,大嫂可以為我作證,袖箭難有準頭,這不公平。”

舒清桐沒忍住,笑出聲來。

溫幼蓉直接多了,施施然坐下,學著她剛才的吹噓模樣,捏著嗓子道:“‘粽山倒下時,刺客猖獗,我就是用這袖箭,一箭一顆小腦袋,精準得很’……”

她眨眨眼,俏皮望向滿臉通紅的鄭芸菡:“這話,言猶在耳呢。”

三人竟在比試,玩得不亦樂乎,絲毫沒受主院影響。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麵上無奈搖頭,眼底卻各自含笑。

見到二哥回來,還買了她最喜歡的霜花冰糕,鄭芸菡立

馬散了這丟儘顏麵的比試局,熱情洋溢的邀請阿呦品嘗她最喜歡的糕點之一。

溫幼蓉作勢還要比完,換來她更沒臉沒皮的耍賴,嘴角的笑意都繃不住了。

舒清桐看在眼裡,心底一片柔軟,還有些酸。

她認識的芸菡,一直是個講規矩的小姑娘,可是在這未來二嫂的麵前,她竟也有耍滑作賴的時候,隻能是親近使然。

小丫頭,都沒與她耍過賴。

再一想,粽山一事凶險萬分,若非有阿呦及時撲救,二弟興許會受更重的傷,再看阿呦時,她又對芸菡這份喜愛和親近多了幾分了然。

腰上橫了一條手臂,舒清桐轉頭,就見鄭煜堂站在身邊,擰眉看著抱弓箭的婢女。

她趕忙道:“陪她們玩玩。”

鄭煜堂:“胡鬨。”

舒清桐知他也隻能說到這裡,且無奈多過斥責,笑而不語。

有舒清桐的安排,晚飯直接設在嘉柔居。

雖無正席接風洗塵,但溫幼蓉明顯更喜歡這種氛圍。

連舒清桐都看出來,無論是院中的精心布置,還是笑鬨遊戲,都是芸菡的心思。

酒足飯飽後,鄭煜堂與她們交代幾句,便帶著舒清桐回了自己的院子。

鄭芸菡打著嗬欠準備沐浴睡覺,留下鄭煜澄和溫幼蓉單獨說話。

鄭煜澄從回府後便一直留意著阿呦的情緒,見她是真的高興,吃的開心,心中大定,欣慰又愧疚:“侯府諸事,能不理則不理,大嫂和芸菡是真的喜歡你,連大哥也佩服你。”

溫幼蓉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怎麼說這個?”

自是怕她因父親之舉覺得委屈。

溫幼蓉歪著頭:“是因為旁邊院裡的那位侯爺嗎?”

鄭煜澄失笑L:“如無意外,你會叫他一聲公爹。”

公爹?

溫幼蓉臉上浮出一絲譏誚。

鄭煜澄敏銳捕捉,不由愣住:“阿呦?”

溫幼蓉忽然道:“侯爺對你們好嗎?”

鄭煜澄眼眸微垂:“說不上好與不好,他從來不隻有父親一種身份。”

溫幼蓉眼神微動:“那你們三兄弟對他呢?菡菡對他呢?”

鄭煜澄笑不及眼底,淡聲道:“既是父親,當敬畏尊重。菡菡對他,自然也十分孝順。”

十分孝順

溫幼蓉想起還在

並州時與菡菡夜間臥談的情形,快樂活潑的小姑娘,在談及雙親時,漠然多過親昵。

【我沒有母親。】

【也沒有父親。】

她扯扯嘴角,抬臂環住男人的脖子,小臉埋進去,哼唧起來。

鄭煜澄低笑,與她一番哄逗,再沒說不愉快的話題。

鄭芸菡沐浴之後,得知阿呦已經被二哥送回房歇下,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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