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大婚第二場(2 / 2)

嫁嬌女 一笑笙簫 14374 字 4個月前

善兒和真兒替她覺得累。

“其實,二公子應該道明溫姑娘的身份。侯爺和劉氏並不知溫姑娘底細,隻覺得是二公子值辦公務時被女子勾了魂,這才心生排斥。奴婢說句大膽該死的話,同為侯爵,女侯堪堪往咱們忠烈侯府門口站一站,侯爺哪敢這般甩臉子?”

兩個婢女是跟著走過並州之行的,姑娘在山中種種,足夠她們做好幾日的噩夢。

鄭芸菡自是不滿父親這種失禮的做法,但現在父親什麼態度並不重要,他本也不是那個值得認真攻克的人。

她的行李已經全都被整理好,最後,善兒從那條做過處理的腰帶裡掏出一堆物件兒放到鄭芸菡麵前:“姑娘,這些要怎麼處理?”

鄭芸菡看了一眼,這些都是她當初離開長安時,眾人送彆時送的。

晗雙送的簪子還在,但是裡麵淬了迷藥的銀針已經孝敬給趙齊蒙,此外還有一個墜子;還有杭若姐姐的印章和……賢太妃送的玉指環。

鄭芸菡今日本想邀晗雙一起來,派人問了才知道她母親娘家近來好像發生了些事情,她隨母親離開長安,還沒回來,東西自是沒法還。

她眼神輕動,一手捏著杭若的印章,一手捏著那枚玉指環,心道,得找個時候儘快奉還才是。

……

忠烈侯非常不喜歡溫幼蓉。

在劉氏雲淡風輕上的幾滴眼藥下,他更覺得這個女人會讓好不容易掙了一點功勞的二兒子身陷囹圄,被指外派期間沾染兒女私情。

是以,忠烈侯已經做好準備拒絕這門親事,甚至開始琢磨起怎麼應對二兒子。

然而,讓忠烈侯夫婦萬萬沒想到的是,鄭煜澄除了第一日回府時道明了與溫幼蓉的關係之後,竟再沒提定親成婚的事情,人不找來,忠烈侯和劉氏準備的說辭全塞在肚子裡沒法說了……

與此同時,朝中發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陛下下旨,召鎮江女侯入長安麵聖。

這事說大不大,隻是召見一個臣子覲見;說小也不小,畢竟這位是大齊唯一的一位女侯,背後的祁族更有劈山引水的驚天大功,多年來鎮守厲山湍河,護一方安寧,一般人不敢小覷。

此事的起因,還要從忠烈侯府二公子赴並州任刺史說起。

那時因安陰之故,女主掌權一事深受非議,遠在漳州的鎮江女侯無辜中箭,還平白受了一通敲打。

可是這位女侯的眼界和心態非常人可比。

明知這個時候女人掌權被眾人盯著,仍然在並州有急時慷慨調派人手相助,甚至親赴並州,派出親女掌控大權,執掌戰局。

巫江上那收獲頗豐的一戰,便是女侯之女親自帶兵打下來的。

並州種種,百姓看在眼裡,對祁族鎮江女侯讚不絕口,更是在一傳十十傳百後,編出一首童謠來——

北關寒,南山難,天女鎮國安,悍女劈厲山。

北關安,山流川,天下錦繡繁,君恩漫江山。

這童謠一出,百官詫然。

誰都知道,北關和天女,指的是曾為大齊殞命的安華長公主,雖然安陰做了許多錯事,但是不能磨滅長公主對大齊的恩澤。

而這位劈開厲山的悍女,自然就是鎮江女侯了。

這首童謠將兩位女子並列相比,一通誇讚,最後一句收尾,精妙的點出,大齊能得此奇女子,得此番繁盛,皆因遍布江山的君恩,無形中將龍座上的帝王捧上了最高的位置。

隻此一舉,便輕而易舉的將之前對鎮江女侯的不利流言全部覆蓋。又因並州的事情越傳越神乎,百姓甚至將女將軍與刺史大人並在一起稱讚,盛武帝原本是要嘉獎鄭煜澄,如此一來,但嘉獎一方,將另一方放任不管,反倒不合適。

這才有了女侯的長安之行。

大齊唯一的女侯啊,多數人都沒見過,一聽這消息,都紛紛議論起來。

溫幼蓉得知此事的時候,已是女侯帶著人馬抵達長安的時候,她足足愣了小半刻,手裡的霜花冰糕都掉了,反應過來時,抓住鄭芸菡逼問:“是不是你們!”

鄭芸菡衝她邊笑邊擠眼睛:“許是女侯知道你要成親

了,來為你送嫁的呢?”

溫幼蓉鬆開她,根本不帶猶豫:“不可能。”

鄭芸菡笑笑,不再多說。

然而,事情的走向很快超出了溫幼蓉的預測。

鄭煜澄當日沒有帶她進宮麵聖,的確是沒想過將功勞全都記在她的頭上。

因為他要把功勞全部推給祁族,推給女侯,加上各方造勢,促成女侯的長安之行。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在鄭煜澄不遺餘力的將能給祁族的功勞全部拱手相讓後,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不求任何賞賜與進階,隻求陛下心軟,幫忙做一回媒,他想求娶女侯之女。

在盛武帝及滿朝文武目瞪口呆間,鄭煜澄簡短而清晰的強調女侯之女是如何幫助並州百姓,又是如何幾次涉險,順帶將女侯的大仁大義吹捧一通。

又道,他身為男子,竟讓女子幾次三番冒險,已然失了品格,並不敢擔那些榮譽誇讚,但他對女侯之女,是真心的欣賞愛慕,若無祁族相助,無女侯之女的謀略和英勇,並州未必這麼快完成任務,他知女侯愛女心切,未必會允,這才於殿上大膽懇求。

女侯早已變了臉色,詫然的看著跪在殿前的年輕男人。

她沒想過,這個男人敢這樣說。

這與普通求娶不同。

他利用傳得沸沸揚揚的童謠,將厲山祁族、她這個女侯,甚至是阿呦擺在了一個高尚仁義的位置,卻將自己置於卑微之地,最後更是求陛下賜婚證婚。

一旦婚成,他敢負阿呦,就不是一個男人負了一個女人這麼簡單的事情。

衝著童謠裡將鎮江女侯與安華長公主同比為大齊奇女子的地位,他就難從輿論裡脫身。

盛武帝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笑著將球踢給了鎮江女侯。

他雖為帝王,但也沒有強定姻緣的道理,最多,是給這位女侯一些威懾,讓她多考慮一些,也是給下方跪的筆直的年輕人多爭取一些機會。

女侯神色莫測,最終沒有當著滿朝之麵給出答案,但意外的沒有將話說死。

鄭煜澄這麼一鬨,少不得要被人議論。

散朝之後,盛武帝又宣女侯於勤政殿覲見。

走在宮道上,看著等在前麵的年輕人,女侯神色陰晴不定。

鄭煜澄的確在等她,見到人來,他

恭敬作拜。

女侯負手而立,眼裡有不加掩飾的嘲諷:“身為朝臣,竟在殿上妄求私念,忠烈侯府都是這樣教養子嗣的嗎?”

鄭煜澄眸色清淺:“情非得已,晚輩隻能如此。”

女侯笑了,夾著譏諷與鄙夷:“你以為請出陛下,本侯便不敢反對?即便是陛下,也沒有逼迫臣子嫁娶兒女的道理。”

她彆開眼:“你今日所為,簡直將一個男人的臉都丟儘了。他日恐怕再難於朝中立足,更難爭上遊,所有人都會將你當做一個沉溺兒女私情的軟蛋,就你這樣,憑什麼娶我的女兒?”

鄭煜澄慢慢抬眼,並無羞惱急切之態。

“女侯……應是弄錯了。”

女侯蹙眉,打量著他。

鄭煜澄淡然道:“阿呦,我一定會娶。正因想娶她,所以才要叫所有人知道,我娶得是一個多好的姑娘。既是好姑娘,就不該受任何委屈。從前她沒能得到的,我便是賠上一切,也願意替她爭取一次。”

女侯像是聽了笑話:“什麼叫她沒能得到的,你又憑什麼替她爭取?”

鄭煜澄正眼望向女侯,眸色裡少了幾分恭敬:“憑我喜歡她,隻因喜歡她這個人。她或許有不足之處,但我依然喜歡。”

青年眸色淩厲,詰問一般:“晚輩也想請教女侯。你幾次三番阻攔,甚至想對晚輩下手,究竟是晚輩真的不足以讓女侯信任,將阿呦托付,還是女侯從來不想阿呦得到幸福?”

女侯臉色一沉:“你放肆!”

鄭煜澄淡淡一笑:“晚輩已經說了,喜歡阿呦,是喜歡她這個人。但晚輩也想問女侯一句,你對阿呦的情感,有多少純粹是出於對她這個人?在晚輩看來,女侯所有的感情都折損在另一人身上,以至於有了阿呦之後,對她的愛源自這個人,對她的恨亦源自這個人。”

女侯唇瓣輕顫,竟沒說出話。

“在你心裡,阿呦是那個人的女兒,所以你從沒有想過,他不在後,阿呦隻是你的女兒。”

鄭煜澄喉頭輕動,有些發澀:“若父債定要女償,這些年來,女侯用愛恨半摻的手段,應當已奪回許多,晚輩今日所為,並不是為了讓女侯在陛下麵前被逼允諾婚事,隻是想懇請女侯,純粹的做一回母

親,晚輩希望,姑娘家出嫁該有的,阿呦一個也不缺。”

他扯出一個笑:“女侯和阿呦的母女情緣,早已被你親手折騰的脆弱不堪,連女侯自己也清楚,您手中的籌碼,隻剩身生母親的一個點頭。可即便你不點頭,就能再次掌控她嗎?”

“身為母親,你有權,也有資格斷了這門婚事,但亦需知,此舉之後,你與阿呦的距離隻會更遠,此後山高水長,你可能就真的失去她了。”

鄭煜澄言儘於此,向女侯作拜,轉身離開。

女侯在原地站了很久,直至一個內侍前來催促,她才輕輕點頭,去見陛下。

第二日,陛下召忠烈侯及次子鄭煜澄入宮覲見。

忠烈侯已知道兒子求娶鎮江女侯之女一事,整個人都懵逼了。

他府裡還儲著一個,竟敢在殿上說這種話!

然而,當忠烈侯眼看著溫幼蓉與他們一同出門,與宮門處與女侯車馬彙合,又被女侯身邊的護衛熱情拉過去之後,終於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想:“她……她莫不就是……”

鄭煜澄的目光自女侯方收回,淡淡道:“父親無需多問,若能順利定下婚事,兒子已然滿足。”

忠烈侯氣得不輕,什麼叫他無需多問!他是親爹!

溫幼蓉全程都有些懵。

陛下為她和鄭煜澄賜了婚,又因鎮江女侯親臨,特許她們在新修的瓊花玉苑行大婚禮,屆時更是會以主婚人的身份親臨。

溫幼蓉僵了小半刻,連謝恩都是被鄭煜澄帶著一起。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女侯,女侯眉眼微垂,從頭到尾沒看她一眼。

關於忠烈侯府和鎮江侯府的婚事,毫無疑問的在朝中攪起一番議論,更有眼紅鄭煜澄此次立下大功的人,直言他這是在自毀前程。

當著陛下與太子的麵,一心兒女私情,如何能當大任,最重要的是,求個親求得男人尊嚴都沒了。

這當中,又以鎮遠將軍府幾位大人鎮定自若,穩得很。

一群無知之輩,比起二公子,忠烈侯府大公子名聲不是更響?上將軍府求親那回,還不是做小伏低到了極致。

嘖,他們忠烈侯府男人求親的姿勢都是批發的嗎?

婚事既定,很多事情都要開始準備。

女侯此行,除了溫震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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