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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嬌女 一笑笙簫 11601 字 4個月前

忠烈侯府二公子娶妻當日,妻子得封女侯一事,第二日已傳遍長安大街小巷。

忠烈侯府和鎮江侯府同為侯爵,鄭煜澄雖然是次子,但也是嫡出,不說匹配金枝玉葉,但也絕沒有給人做贅婿的道理。

同樣,鎮江侯府得天家賞識,身為大齊唯一的女侯,又因功績赫赫,被提來與早逝的安華長公主作比,是極其給女子長臉的一件事情,既成女侯,怎麼都該是迎侯君入府,而非出嫁。

而此事微妙之處在於,賜婚與主婚的是當今陛下,當著喜宴上眾多賓客的麵,鎮江女侯傳下爵位給長女,陛下於長安城另賜一座鎮江侯府,更像是給即將出嫁的姑娘家添置嫁妝的做派,這侯爵之位落在溫幼蓉身上,終究與她母親封侯時的意義不同。

說白了,這事兒就連陛下也沒有要理清道明的意思,旁人即便揣測,也隻能放在心裡默默地揣測,否則說錯了什麼平白落人口實,就不美了。

不過,不能亂講,並不代表他們不能看好戲。尤其是往日裡與忠烈侯府朝中不對付的那幾個,都等著看他要怎麼麵對與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更有本事的兒媳。

……

長安城的碎言碎語,並未打擾到瓊花玉苑裡懶懶睜眼的一雙新人。

溫幼蓉自醒來,就像是長在了鄭煜澄身上,抱著他不肯撒手。

鄭煜澄有正當理由懷疑,她是將憋了許多年的嬌全撒在了昨夜,叫人險些承受不住。

恪姑姑就候在門外,聽到響動後,領著兩個婢子進來伺候。

溫幼蓉歪了一下頭,似乎很意外恪姑姑還在。

鄭煜澄輕輕拍她的腦袋,她有所領悟,將腦袋湊過去,鄭煜澄拿著梳子,親自幫她梳發:“嶽母今日就要離開長安,她走後,恪姑姑會留下來照顧你。快些梳洗,我們去送一程。”

恪姑姑原本對鄭煜澄還有些審視疑慮,但見他梳頭動作熟練輕柔,勸慰的語氣認真誠懇,忽然覺得,小女侯或許真的沒有選錯人。

當日在山中,女侯是對他抱了殺心的,可他並未因此記恨,如今達成所願,仍能謙和寬容,不在母女之間作挑撥之態,確是個謙和的君子。

反倒是小女侯,不說好也

不說不好,態度有些冷。

在鄭煜澄的催促下,他們好歹趕上了祁族離開的隊伍,於城門送彆。

溫氏已不再是女侯,但她仍是祁族的女首領。

鄭煜澄下馬,恭恭敬敬作拜:“小婿拜見嶽母。”然後看向妻子。

溫幼蓉覺得好笑,眼前這個分明是她的生母,他卻更殷勤親近。

她站在鄭煜澄身邊,不冷不熱的打了招呼。

溫氏對她這態度並不在意,隻看了鄭煜澄一眼,鄭煜澄立刻會意,握住妻子的手,“嶽母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你不妨與嶽母借一步說話。”

溫幼蓉見鬼似的看他:“我有什麼好說的。”

鄭煜澄定定道:“你有。”

溫幼蓉撇撇嘴,總覺得是被他安排了,剜了他一眼。

溫氏將小夫妻間的小動作看的明白,嗤笑一聲,轉身走遠。

鄭煜澄直接在她背上推了一把:“去。”

溫幼蓉捏著拳頭,對他狠狠道:“你給我等著。”這才追過去。

母女二人走遠,鄭煜澄安靜的等候在原地,一轉頭,發現溫震看著母女二人的背影,整個人格外的安靜沉悶。

鄭煜澄淡淡一笑,忽道:“溫公子是在失望?”

溫震猛地抬眼,麵目不善的看著麵前麵白如玉的男人。

許是新婚燕爾,他笑容饜足,渾身上下都煥發光彩。

溫震抿唇,心裡很清楚他是什麼意思,半晌,他嘲諷一笑:“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效忠女侯,做他的義子,是為了得到鎮江侯這個爵位。”

鄭煜澄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溫震輕蔑轉眼,終於帶了幾分底氣:“祁族在厲山已經守了不下百年。對祁族而言,能以實力征服族人成為最強者,才是意義所在。有沒有這個侯爵位,於祁族來說都不會有什麼大的改變,無論再過多少年,隻有追隨能帶領族人鎮守山河的強者,才是祁族存在的意義。”

他撇嘴一笑:“更何況,此次女侯深陷流言之困,不也是這個女侯爵位帶來的嗎?這東西,根本是個麻煩,隻有你們這樣的人,才會視若珍寶。”

鄭煜澄嗬笑一聲,麵露疑惑:“溫公子在說什麼?我隻是想問,見嶽母與阿呦如此,溫公子是不是有些失望,畢竟,你始終無法替

代阿呦。”

溫震臉色一白,眼神略過一絲驚惶,他下意識想要解釋,卻在看到這個男人眼中戲謔的笑意時,如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慢慢冷靜下來。

這個男人哪裡是真的疑惑,他分明是兩層都想到了,故意這樣問,無論他理解成哪一重意思,他都會說成另外一個來叫他難堪。

打從第一眼見,他就知道這男人遠沒有麵上所見那般溫潤隨和。

記仇的很。

侯爵之位,他確然不在乎。

但女侯這位義母,他不能不在乎。

曾幾何時,他和很多人一樣,因為少主的生父對她有過成見。

他的父母都是在湍河上戰死的,女侯對戰死的遺孤格外優待,他便是這當中最拚命最努力的一個。所以,他一直看不上溫幼蓉這個少主。

有那樣一個卑劣的父親,能被女侯留下一條命,還親自栽培,該是多大的榮幸。她非但沒有為祁族拋頭顱灑熱血,還負氣出走,簡直幼稚又沒有良心!

可是經過這些事,他才終於明白,女侯麵對族人時,的確剛強冷硬,恩威並施,令人信服又崇敬,但那隻是因為,他們誰也不是她心底的軟肋。

她所有不符合首領和女侯的姿態,都給了阿呦。

溫震看著漸行漸遠的母女二人,扯扯嘴角,“隨你怎麼說。”

他說不過這個男人,更不比他那份敏捷的心思,索性閉嘴。

鄭煜澄挑著嘴角,繼續安靜等待。

溫氏和溫幼蓉並沒有走太遠,兩人也沒有說不完的母女話。

站定後,溫氏仍是那副冷硬的姿態,她又換上了束身的騎裝,與大婚上雍容華貴的婦人相比,判若兩人:“鎮江女侯的爵位,我既托陛下之手給了你,你愛要不要。對祁族來說,重要的永遠不是這個可有可無的爵位。不過……”

溫氏挑起嘴角,傲然道:“你曾說,這爵位是占了時機得來的,我也不過是個便宜女侯,既然如此,你不妨來當一當,仔細品一品,這便宜女侯好不好當。”

溫幼蓉負起手,她作了婦人打扮,但依舊嬌俏動人:“還好解釋了,我差點以為,這是我的嫁妝。”

溫氏猶聞笑話,她看了一眼等在遠處的男人,冷聲道:“嫁這麼個男人,還要賠嫁妝

?”

溫幼蓉眸色驟冷,下巴揚起:“溫氏,本侯如今是陛下親封的鎮江女侯,若是你再侮辱我侯君半句,可彆怪本侯對你不客氣。”

溫氏倏地轉眼看她,她大膽的迎上去。

短暫的對視,溫氏笑出了聲。

好得很,麵上做出不屑,威風耍得確很到位。

折騰成這樣的母女情,即便是臨彆,也半句話都沒有了。

二人回到原地,溫氏翻身上馬整頓隊伍,溫祿幾兄弟忍不住跑過來:“阿呦,首領說以後咱們祁族會經常進長安述職,我一定會爭取這個機會的!你都成親了,我也得加把勁,到時候我帶著我家小子來長安找你玩!”

溫幼蓉愣了一下,笑著點頭。

人馬重新開始動了,溫幼蓉迎風而立,身邊站著鄭煜澄,兩人十指交握。

他微笑著問:“說了些什麼?”

溫幼蓉看著漸行漸遠的隊伍,眼眶微微泛紅,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而認真:“說了……我會做好這個鎮江女侯,絕不給厲山祁族丟臉。”

……

文淵書社。

鄭芸菡捧著茶盞輕呷一口,滿足喟歎:“還是原來的味道!”

杭若再見到她十分高興,拉著瞧了半天才鬆手,雖然遺憾杭寧人還在書齋,沒趕上時候,但並不妨礙兩人吃茶說話。

杭若麵前是鄭芸菡雙手奉還的印章,她捏在手裡把玩一下,笑起來:“前不久下頭有人傳話,說是在並州和金州等地,有手持此印章之人去了各地的書社,央了些人幫忙。那首自並州傳到長安的童謠,大概是你的手筆了。”

大家都是一起鬥過公主的戰友,鄭芸菡在她麵前沒什麼扭捏遮掩的:“姐姐給我這個,原本是怕我一路有難拿來傍身的,可我另作他用,委實不該。姐姐打我罵我罰我我都認!”

杭若也不用多問。

童謠造勢,促成鎮江女侯長安之行,後又有鄭家二公子於百官麵前卑微求親,一連串加在一起,也就懂了。

畢竟當初鄭煜堂也是用了同樣的招數,讓安華長公主的幽魂遍布諸州引發恐慌的。

況且,杭若見識過鄭煜堂和舒清桐那段,這小丫頭有多心力交瘁。

她倒不生氣,隻是再看鄭芸菡時,心情會複雜些,她甚至想起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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