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媽媽覺得有些不對。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又瘦又小,胳膊細得似乎隻剩下骨頭了,手心裡還長著硬而厚的老繭,胳膊上也有一些被毆打過的痕跡。
有一些舊的傷疤,有已經結痂的傷口,但也有幾道新傷,正在緩慢地滲著血。
看到這些傷口後,疼痛一瞬間彌漫上來,懷特媽媽痛地倒吸了幾口冷氣,驚恐不已。
這不是她的手,不,不,這不是她的身體!!?
懷特媽媽顧不得身上疼痛的傷口,拉開房門準備找一麵鏡子看個究竟,卻正好和門口路過的人撞了個正著。
門口的中年女人穿著一身護工服,身材偏胖個頭不高,但在現在的懷特媽媽看來,這人又高又大。
再往上一看,這人長著一張懷特媽媽熟悉至極的臉——
這張臉!分明是她自己的!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懷特媽媽忍不住驚叫起來,聲音尖細:“你是誰?你怎麼到我的身體裡去了?!這是你做的?!!”
她的尖叫讓長著懷特媽媽臉的女護工眉頭一皺,直接一腳踹了上來,把瘦弱的小女孩踹出去兩三米遠:“小兔崽子要死啊?瘋球了?!”
懷特媽媽覺得,對方這一腳幾乎把她的五臟六腑都踹移了位,她躺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
直過了好久,她才努力接受了這件事。
她回到了哈珀養育院,成為了一隻幼崽,護工依舊是她自己,但是沒見著懷特爸爸的身影,這個養育院裡隻有她和另一個‘懷特媽媽’。
這裡或許是平行時空。
懷特媽媽想,總比在關押點過五十年要好。
但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這裡的‘懷特媽媽’對她很差很差,從來都不給她吃飽飯不說,還動不動就對她動手動腳,幾乎每天都要挨一頓毒打,打完後她還得拖著生病受傷的身體,去給‘懷特媽媽’洗碗做飯打掃衛生……
懷特媽媽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沒幾天就受不了了,試圖和‘懷特媽媽’對線講道理,但是‘懷特媽媽’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逮著她又是一頓打,打完還嫌沒出夠氣,把她關在了地下室裡,餓了她三天三夜。
本就生病瘦弱的身體哪裡受得住這樣的折磨,等懷特媽媽被放出來的時候,她幾乎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藥,給、給我吃藥,我快……我快死了……”懷特媽媽艱難地懇求。
但‘懷特媽媽’依舊不理會她,見她現在這一副快撐不下去的模樣,不僅不給她藥喝,反而拖著她走向了後山。
懷特媽媽見狀,哪裡不明白‘懷特媽媽’是要做什麼?這不就是她以前對那些重病的幼崽做的事嗎?!
“我、我還有救!彆把我丟掉!”懷特媽媽用力掙紮起來。
她很清楚,如果‘懷特媽媽’這個時候把自己丟到後山,以她現在還在生病,兩步路都走不動的身體,肯定活不下去。
要麼餓死凍死,要麼病死,要麼……被後山裡路過的饑腸轆轆的野獸活生生地當食物吃掉。
懷特媽媽驚恐地試圖逃脫魔鬼的手掌,但她現在根本沒有半點力氣,那一點掙紮的動靜根本影響不到‘懷特媽媽’半分。
最終,懷特媽媽被這個世界的‘懷特媽媽’丟棄到了後山深處。
夜裡的後山冷得出奇,等‘懷特媽媽’走後,懷特媽媽爬起來試圖離開後山,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這片後山她應該很熟悉才對,她卻怎麼也走不出去。
懷特媽媽扛不住地摔倒在了地上,堅硬的地麵和碎石子劃破了她的皮膚,緊接著,她聽見了不遠處的黑暗之中,傳來了野獸低沉貪婪的吼聲……
-
懷特媽媽從夢中驚醒,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滿身冷汗大口喘著氣。
她還在關押點的獄房中,剛剛的那些……不是真的,是夢。
夢中被虐打、被折磨、被野獸啃食的感覺太過真實,懷特媽媽後怕地摸了摸自己完好的手臂、胳膊……鬆了一口氣。
還好是夢。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夢境一直纏繞著她,每當她睡著的時候,她就會夢到自己回到了哈珀養育院,成為院裡的一個幼崽,而哈珀養育院的院長‘懷特媽媽’,鍥而不舍地謾罵、虐打、折磨著她。
而夢中她最後的結果,永遠都是被丟棄到後山,餓死、凍死、病死、被野獸啃食致死……
各種死亡方式被她體驗了個遍。
懷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是生病了嗎?還是被人詛咒了?還是、還是以前被她丟棄致死的那些幼崽的鬼魂,回來找她複仇了嗎?!
懷特媽媽試圖向關押點的看守員求助,但是他們永遠漠然著一張臉,任由她怎麼哭鬨哀求,都不會給予半分理睬,頂多讓關押點裡的醫生給她做了個檢查。
但檢查的結果很清楚,懷特媽媽沒有生病,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沒有異常。
然而這樣的噩夢依舊沒有停止,她依舊每晚每晚都會和‘懷特媽媽’在夢中相遇。
懷特媽媽徹底崩潰了,她幾乎能確定,這一定是報複,是那些被她丟到後山的幼崽們回來複仇了。
她終於後悔了,但為時已晚,無論她怎麼哀求道歉,這些噩夢依舊糾纏著她。
她甚至連自殺也做不到——
看守員的看管非常嚴,隻要犯人有一絲異動,就會立刻被單獨控製住。
而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了遠在另一個關押點的懷特爸爸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龍龍: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迷茫龍龍頭.jpg]
季輕言:龍龍彆怕,我陪你[摸頭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