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紅綠燈的路口,往左是往酒會上,往右則是湖畔的位置。
她的腦海裡都是張秘書說的那些話,她開始不相信,後來張秘書直接把行車記錄儀的雲盤傳送到她的手機裡,她戴上耳機從上車看到下車才徹徹底底的明白顧寒說的那句話:“如果我說不是我主動的,你信嗎?”
溫語竹當時哪裡有半點相信,隻覺得顧寒說的話簡直滑稽到頭,當時她的腦海裡也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是他主動的,難道還是她主動的嗎?
現在垂眸看看視頻,溫語竹覺得的確是自己主動的,而且主動過了頭,在車上就情不自禁,急不可耐,如果不是顧寒攔著抱著,她估計在車上就能把衣服都給脫完。
也不知道是在哪裡看見的一句話,喝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喝醉後還有人告訴你,喝醉後你做的那些囧事,特彆是還錄了視頻或者拍了照,那簡直想死的心都有。
溫語竹沒有吭聲,她隻是有些羞愧,總覺得自己錯怪了顧寒,但是當時她醒了後看見的就是那一幕,任誰都會往被強迫了的方麵想,更何況顧寒又不是沒這個意思。
她陷入了沉思和糾結,但是這副模樣落在張秘書的眼裡倒像是還不願相信,他潤了潤嗓子,道:“這個視頻有點模糊,畢竟是行車記錄儀裡下載的,太太要是還不相信的話,可以回去湖畔家裡的監控裡看,我記得裝修的時候,是我在場的,家裡設有監控,就在地下室的一樓。”
溫語竹倒是沒有不相信,隻是被張秘書這麼一說,像是充滿好奇心的貓想要看看自己醉後的樣子到底是有多蠢,於是便順嘴問了句:“地下室裡麵嗎?”
“對,在一樓的左邊第一個房間,”張秘書看著倒計時的紅燈,想到什麼,順嘴一問道:“太太,顧總剛剛叫我送完您回去就去送一份文件,您看,您是要先回去還是幫我把文件送給顧總啊?”
張秘書望了一眼後視鏡,見溫語竹眸光動了動,於是便立刻加了句話,“顧總的文件好像挺急的,”張秘書把10086發來的催款信息遠遠的晃了晃給溫語竹看,順便加了句:“看,又來催我了。”
反正下了班也沒什麼事乾,回去也是發呆畫稿子,更何況她現在也沒什麼靈感,於是便點點頭道:“先去送給他吧,我不急。”
張秘書像是得到了什麼稀罕的寶藏,嘿嘿一笑,立刻踩下油門往左拐,剛剛開車速度和現在的比簡直是一個天壤之彆。
溫語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張秘書已經把車開到了酒會門口,然後瞬間把副駕駛上的文件遞給溫語竹,道:“太太去吧,這裡不能停車,位置也難找,我先去找車位,怕耽誤時間,勞煩太太幫我跑一趟。”
張秘書的話倒是真的,這裡不能停車,溫語竹點點頭,拿著文件下了車、整棟樓都被包下來辦酒席,溫語竹走到前台報了一下是W.G公司的員工過來送文件給顧總的,兩個前台小姑娘眼神就跟放了光似得,一直纏著溫語竹問關於顧寒的問題。
“小姐姐,跟著顧總上班,大家是不是每天都盯著他看啊?”
“顧總上班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伴著一張臉,不苟言笑啊?”
左一句右一句,溫語竹著實不怎麼想搭理,若是問些其他的問題還好,但是問的卻是關於顧寒的,她雖然知道昨晚上是自己先惹的火,顧寒也是在幫她。
但是轉念一想,這件事兩個人都有錯,她直接帶她去醫院不就得了,可她這麼一想,又覺好笑,顧寒哪裡是這樣的正人君子?
在他眼裡他們是夫妻。
不是她眼中的合約關係。
溫語竹內心很矛盾,總之還是很糾結,她敷衍的應了幾句前台小姐姐的問話,一轉眼就到了酒會裡麵。
溫語竹才發現自己穿的格格不入,酒會上的人全都身穿禮服,隻有她,簡單的一套連衣裙,外加一件小外套。
不少人的視線往這邊集中過來,溫語竹有些不自在,捏著文件的手收緊,在大廳內找顧寒的位置,但是人太多了,她根本無法第一時間捕捉到顧寒。
於是她隻能轉身,正欲走到門口給顧寒打個電話,卻忽然在轉身的那一刻,她就看見了顧寒背對著她,身邊站了一個女人,女人笑得很歡,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溫語竹忽然想起以前,她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人,顧寒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交往以後總是對身邊的女生都退避三尺,怕的就是溫語竹一個吃醋不開心。
那些年裡,顧寒身邊的女人隻有她,不管是上課下課,食堂吃飯還是其他,甚至社團需要出去聚會應酬,顧寒都會帶著溫語竹,倒不是溫語竹要求跟著去的,而是顧寒必須帶著她。
怕的就是她吃醋,一個不開心,得要哄上好幾天。
如今他的圈子變得不同了,身邊的人自然會變化不斷,其實也沒什麼稀罕的,但總歸是有些不自然,畢竟直到分開的時候,他的身邊也就隻有她一個女人,七年裡沒聯係,她看不見自然也不知道他換了多少個,但畢竟沒看見,自然歸於沒有,如今倒是赤.裸.裸的擺在她麵前。
溫語竹忽然想起溫亮正那天說的話。
“男人嘛,就算婚後風流點,你也多少忍著......”
更何況他是顧寒,一個如今什麼都不缺的人,女人更是一招手就成群結隊的相繼撲來。
那個女孩子笑得很歡。
溫語竹隻能看見顧寒的背影,除此之外是什麼表情都不知道,擔心他和那個女人正聊得歡她上前會打擾到她們,溫語竹將文件遞給了正送酒過來的服務員。
她莞爾:“你好,幫我把這個文件給一下顧總,謝謝你。”
服務員不明白為何顧總就在遠幾步,這位小姐卻不肯親自把這份文件給他,而是需要讓人轉接,但是他沒敢多問,隻點點頭,道:“好的,女士,您需要喝點什麼嗎?”
溫語竹搖搖頭,默默的轉身走了出去。
顧寒不耐的垂眸看了眼腕表,時間過得很慢,他蹙眉,耳邊是旁人嘰嘰喳喳的聲音,這個女人是誰他好像沒有印象,一靠近他到現在足足三分鐘的時間,說話都不帶喘氣。
也沒有給他插話的功夫,他連趕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趕,正欲轉身就走,耳邊呱噪的人忽然來了一句,“嘖,現在參加酒會都不穿禮服來了嗎,隨便一套連衣裙就進來,要不是那張臉還可以,我都會以為是送酒的小妹了。”
顧寒下意識地往那邊看了眼,手機卻忽然來了信息,是張秘書的,
——【顧總,我叫太太去給你送文件了,把握好機會啊!】
顧寒眉心一蹙,忽然覺得有些不安,這個念頭剛在心中有些些的苗頭,他忽然聽見有人道:“顧總,這是一位女士托我給您的文件,您看看——”
“哪個?”顧寒沉聲問,視線看向了服務員。
可能是眼神太過於冷漠,嚇得服務員有些顫,他下意識地找溫語竹的身影,卻沒有找到,於是隻能咽咽口水,道:“剛剛才走的,她沒穿禮服,估計就是來送個文件的。”
顧寒哪裡管得了那麼多,送個文件,卻還沒有送到他手上,如果還生氣的話,她是斷不會送文件進來的,隻能說明......
顧寒忽然想到剛剛身邊呱噪的女人,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眉心,他輕聲歎息了下,他沒忘記溫語竹討厭什麼,但是他和眼前這個呱噪的女人對話都不超過兩句。
她在說,他甚至連聽都沒聽,知道溫語竹誤會了,他正欲轉身往外走去,卻忽然聽見呱噪的女人問了句,“怎麼了,顧總,你認識剛剛那個穿連衣裙的女人?”
顧寒想到這個人剛才吐槽的那句話,旁人他不願管也不想管,但是溫語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