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葬禮(2 / 2)

江母滿懷希冀地看向手術室的門,心裡尋思著燈江建華醒了,他們再想想辦法,小玥才十幾歲呢,不能毀在這了。

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出來:“病人家屬呢?”

“這!”江母衝上去,“大夫,他怎麼樣了?”

醫生目光凝在她臉上,搖了搖頭:“我們儘力了。”

江母開始顫抖,從嘴唇開始,再到手,然後是整個人:“什什麼叫你們儘力了?”

她一把抓住醫生的手:“你們這些庸醫,送過來的時候人還好好的——”

醫生揮開她的手,冷冷道:“送過來的時候瞳孔都散了,腦溢血,病人本來就有心血管毛病,這些天大概是思慮過重,加上今天刺激太大——你是他家屬吧,這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還能讓人累成這樣?”

江建華死了?

江建華怎麼能死呢?他死了小玥怎麼辦,三百萬怎麼辦,她以後怎麼辦?

江母恍恍惚惚地看向醫生背後,這麼多年來一直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支撐著江家的人此時躺在窄小的病床上,臉上蒙

著一塊白布,毫無生氣,露在外麵的一小塊皮膚紫得不可思議,人的皮膚怎麼能變成這種顏色?

她終於想起來那個女人當初說的是什麼了。

她說——“你們,都會有報應的。”

江母在原地站了足足五分鐘,然後忽然抓著自己的頭發,又哭又笑地尖叫起來。

“江建華死了?”

江絡握著手機,謝家人出事的時候她還能笑兩聲,但聽到這句話,卻隻覺得荒誕。

那個從小對她動輒打罵,似乎永遠看她不順眼,總是高高在上,頗氣指使的江建華,就這麼死了?

江家父母在她悲慘的童年裡實在留下了濃墨重彩一筆,最開始幾個快穿世界,午夜夢回之間,或者胃疼的時候都會想起他們惡毒的嘴臉,然後一晚上一晚上睡不著。後來她經曆多了,也逐漸學會了不把這幾個角色放在心上,回來之後看到他們心裡毫無波動,沒什麼特殊感情。

她本來以為這輩子和他們就是兩條偶爾交叉的平行線,他們惹上門,她就打回去,如果不招惹她,也不會刻意乾什麼。

但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江建華竟然就這麼永遠地消失了。

她本來以為自己該高興的,但事實是,她臉色難看到拿行李過來的周盼都嚇了一跳:“絡絡,你沒事吧?”

“沒事。”江玥的嗓子有點乾澀,問沈清雋道,“葬禮是什麼時候?”

沈清雋道:“江玥在警局裡,他妻子大概是受太大刺激,現在有點瘋瘋癲癲的,他父母又早不在世了,長安看在是老東家的份上幫他辦了。”

他頓了頓,意識到什麼:“你要去嗎?”

江絡說:“去讓焦阿姨和沈叔叔送我去,好不好?”

江建華的葬禮簡陋到有些可笑的地步,妻子女兒一個在精神病院一個在大牢裡,其他親戚大概是不想和他留下的爛攤子扯上關係,到最後連個守靈的人都沒有。天氣已經熱起來,長安集團雖然本著人道主義給他辦葬禮,但是冰棺錢也是懶得出的,最後草草就火化了。

葬禮當天下著暴雨。

來的一半是江建華債主,一半是江建華前同事,對他都沒什麼好臉色,純粹是為了在生意場上草個寬宏大度的人設來做樣子的,草

率地看了兩眼就開始八卦起最近的大新聞。

“他前親家的那個兒子,說是判下來了,年份還挺長——就算出來,他一個做藝人的,也就沒前途了。”

“不過就算前途沒了,吃吃老本應該還是可以的吧,謝家不是還有不少基金?”

“害,基金歸基金,你是不知道啊,謝家那個娘們兒——賭!那點基金,牌桌上多轉兩圈,還能剩下多少?”

“彆說親家,他女兒也判了吧?據說是□□,殺的還是她們家那個拐了十幾年的養女,我說那姑娘也是倒黴見的,跟這群人摻和上——你說是吧?”

他看向旁邊一個高挑的年輕女人,黑色的傘擋住了大半張臉,露出來的小半張臉精致又蒼白,下巴上有點水,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

江絡定定地看著墓碑上江建華那張臉,雨水順著他的臉滑下來,她想到了艾米,不僅是艾米一直為過去掣肘,她也一樣。

她被那荒誕可笑的十幾年影響太多,以至於給自己畫下了一個巨大的囚籠。

但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她在原地沉默地站了許久,直到所有人都離開,直到暴雨變小,才轉身往墓園外走。

沈長安和焦令媛在車外等她。

焦令媛看到她,眼睛一亮,把剛買的奶茶遞過來:“請雋說你喜歡這個——絡絡,你哭了?”

“沒,”江絡說,“我想好了,老爺子的壽宴,我會去的。”

她插上奶茶,喝了一口,在父母驚喜的目光中笑了一下,“我們回家吧爸,媽。”

焦令媛和沈長安對視一眼。

她幾乎喜極而泣地擁住江絡:“好,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火鍋真好吃,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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