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星河繞過屏風走到床邊時, 看到帷幔後若隱若現的人影。
他吐出一口濁氣,咬著牙又轉過了身, 把會的佛經都在心中念了幾遍, 心裡對遇辭那個罪魁禍首更是恨上了幾分。
世上怎麼會有遇辭這麼混蛋的人?
上一回,他差點就對那個人做出了不好的事,不過幸好他被燭台砸暈了過去。
桑星河當時看到了那個燭台,但他並沒有躲。
對方是無辜的, 可惡的隻是遇辭。
他不能對對方做出過分的事。
可是無論桑星河心裡如何念佛經, 他似乎都越來越注意床上之人,甚至對方扯軟綢的聲音, 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一次左護法為了防止桑星河再被砸,把燭台這種諸如此類的危險東西全部釘死在原處, 根本拿不起來。桑星河想讓申玨再敲他一次都辦不到。
桑星河閉了閉眼, 手指都在掌心掐出了血痕,可是沒有用,他的大腦越來越混沌, 可是身體卻越來越敏銳。這種煎熬讓他仿佛處於冰火兩重天,脖子以上是冰, 脖子以下是火。
不知過了多久, 他終是低低喘了一聲,艱難地轉身向床邊走去。
他輕輕掀開了帷幔, 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呼吸幾乎一窒。
左護法這次為了讓二人事成,這次還特意給申玨穿了一件透得不行的衣裳。俗話說, 最為誘惑的東西往往都是要露不露的。
申玨瞥到桑星河,扭過身就去咬手腕上的軟綢。隻是他被下了軟筋散,渾身軟綿無力,咬了半天,根本就沒咬開。反而因為他扭身的動作,暴露出纖細的身條。
他宛如一張漂亮的弓,被拉到了極限。
申玨正在費勁地咬軟綢時,臉突然就被一隻大手用力掰了回去。
“抱歉。”桑星河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得罪了。”
不過一個回合,桑星河就感覺到體內重新有了內力,他驚詫天羅體的體質,動作不由放得更溫柔些,甚至解開了綁住對方手腳的軟綢。申玨一得自由,就用儘全身力氣地踢了桑星河一腳,桑星河見申玨踢他,不由鬆開申玨,往旁邊一躲。
申玨趁著桑星河這一躲,連忙往床下跑,隻是腳剛落地,就無力地跌坐在地,他還未來得及往前多爬幾步,就被後麵的人一把抱上了床。
蠟燭燃儘隻剩殘紅,屋內香氣四溢。
待到桑星河藥性全解,天色已經透著藍色。他翻身下床,看了下丟了滿地的衣裳,眉目間閃過一絲尷尬。他走到屋裡的衣櫃中,從中翻了一件衣服穿上,又選了一件顏色嫩的衣服出來。
他拿著那件衣服走到了床邊,輕輕吐了一口氣,才伸手撩開了帷幔。
床上的人已經睡沉了,雖然麵具覆麵,但桑星河還是知道對方哭了,眼淚還從下巴流到了脖子處。桑星河將衣服披在床上人的身上,微不可聞地又歎了一口氣。
昨夜終究是他過分了。
對方不會說話,哭都發不出聲音,等他發現時候,眼淚已經打濕了半個枕頭。
桑星河一向自詡穩重,但現在才知道,男人在床上幾乎都一個樣,即使憐惜,也不過是動作輕柔些罷了。桑星河此時是既難堪又失落,甚至隱隱有著一份惡心。
他現在的行為跟遇辭那些魔頭又有何區彆呢?
桑星河原先最看不起拿天羅體練功的人,而現在他也成了這樣的人。這種認知讓他不僅對自己有了惡心之感,甚至連帶對床上的申玨也覺得惡心。
世上為何要有天羅體這種淫邪之族?
桑星河曾追殺過了江湖中臭名遠揚的魔頭,那魔頭逃亡之際還不忘帶上他的天羅體,甚至在路上還做出汙人耳目之事。那時候,桑星河惡心得直想吐,但那魔頭死到臨頭了,卻還在惦記他的天羅體,還讓桑星河把那個天羅體給殺了。
“黃泉路上沒他陪我,我下地獄也不甘心啊。”
有人說天羅體就是一朵開在床上的花,靡麗到了極處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