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個君子(31)(2 / 2)

少年的手臂修長而柔嫩。

桑星河吃驚地回過頭,唇就被吻住了,隨後牙齒被抵開,他還未反應過來,已經嘗到了酒味。

擱在平時,申玨這種辦法定不會奏效,但男人在事後往往戒備心會下降,桑星河也不例外。

桑星河神情微變,卻沒有推開申玨,反而握住了對方的雙肩,主動加深了這個吻。等申玨快呼吸不過來的時候,桑星河身體突然軟了下去,申玨連忙扶住對方,他現在實在沒有力氣將對方扶上岸,隻能在水裡抱著對方。

果然酒是關鍵。

申玨雙眸緊緊地盯著暈過去的桑星河,想看待會對方醒來時的反應。

過了好一會,桑星河長睫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眸。那雙眸子在看到申玨的時候似乎愣了一下,隨後他便看了下周圍,神色更加迷茫,“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說完又看向申玨,他們兩個現在的姿勢實在曖昧,甚至桑星河還在申玨的脖子上看到一個熟悉而新鮮的梅花印,像是剛被人吮出來的一般。

申玨見到桑星河此時的反應,便知道他猜對了。

隻要喝了酒,就換一個靈魂,申玨還發現桑星河換靈魂的需要的酒一次比一次短,第一次桑星河喝了一天的酒,而第二次桑星河喝了一晚的酒,而這次,僅僅是一口酒,就讓這個身體的靈魂換了。

申玨腦中飛快地閃過什麼,下一瞬,他就緊緊地抱住了桑星河,聲音裡帶著顫音,“星河,你終於醒了,有人……有人占了你的身體,我好怕你醒不過來。”

“什麼?”桑星河顧不得先推開申玨,“小玨,你說清楚一些。”

申玨微微抬起頭,眼神擔憂地看著桑星河,“ 你是不是記憶還停在跟千鬆喝酒那夜?”

桑星河神情有些凝重,他點了下頭。

申玨輕聲說:“那夜你突然摔了一跤,再醒來,便性情大變,說了許多侮辱我的話,還……”他抿了下唇,一臉不堪受辱的表情,“你後來對你那些師弟師妹們發火,導致現在門中人人都怕你,我覺得這樣的你很奇怪,就像是被下了蠱一般。”

“我年幼的時候曾聽說過,有的人死了之後,會強行占了彆人的身體,我覺得之前的你就也很像這樣,就想辦法弄清楚這一切,後來我發現性情大變的你完全不肯碰酒,今夜我才故意設了圈套,讓你喝下了酒,你喝了酒之後,沒多久就暈了過去,再醒來就是現在了。”

桑星河聽完申玨這番話,心中駭然,但他上次就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對勁之處,現在又丟失了幾日記憶,所以他直接信了申玨的話。

他臉色有些難看,他被一個鬼魂不知不覺占了身體,如果不是申玨聰慧,怕是他都回不來了,那個鬼魂便占了他的身體,替代了他,隻要那個家夥不喝酒,他有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天日了。

桑星河思索至此,看申玨的眼神不可謂不感動,“小玨,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怕是回不來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不由往下一掃,眼神瞬間沉了許多。桑星河不是個傻子,如果有鬼魂占了他的身體,上次他丟失記憶的那日,申玨身上的那些印子,怕就是那個家夥做的,而這次,他又欺負了申玨。

“該死的。”桑星河很少爆粗口,但他現在實在有些忍不住。

那個家夥占了他的身體,還去欺負申玨。

“小玨,疼嗎?”桑星河伸手碰了碰申玨,申玨立刻往後縮了一下,方才還紅潤的臉色漸漸褪去了顏色,“我……不疼,你彆碰我,我……臟。”

桑星河秀眉一皺,“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申玨扭過了臉,下巴都在微微顫抖,“我一開始沒能認出不是你,後來才發現不對,但我始終是……我小時候就發誓了,我這輩子隻跟一個人,現在既然已成了這樣,我也沒臉繼續呆在這裡了。”

他眼眶漸漸紅潤。

桑星河聽見這話,沉默了一瞬,最後還是伸手把人抱進了懷裡,他安撫性地摸了摸申玨的腦袋,“沒事的,那個人……不是,也許是我走火入魔產生了心魔也不一定,你不要責怪自己,你能喚醒我,我已經感到很開心了,小玨,你幫了我。”

可是申玨似乎並沒有被安慰到,他們出了浴房後,申玨也一直悶悶不樂,不看桑星河,也不跟桑星河交流。桑星河本來直接去找大夫商討他身體的情況,可是他現在見申玨的狀態,便沒有去找大夫,夜裡也一直跟申玨待在一起。

他們並沒有睡一張床,申玨睡在床上,桑星河則是直接抽了兩張長凳,並排擺在一起,將就著合衣躺在上麵。

他想等天亮了,就把小師妹叫過來,讓她陪著申玨,免得申玨做出什麼傻事。

桑星河在外曆練的時候經常會找不到客棧,樹上他都睡過,所以睡長凳也毫無壓力,隻不過他今日心中有事,不由有些睡不著。

他在想住在自己身體的那個家夥是誰,為什麼那個家夥可以擠進他的身體裡,甚至掌控他的身體。

他睡不著,便對周圍的事物反應格外靈敏,突然,他感覺到床上有了動靜,他先是側耳聽了一會,隨後就輕輕坐了起來。他走到床邊,伸手撩開了床帳。

床上的人側躺著,看上去似乎正在安睡。

桑星河站了一會,才伸手摸向對方的臉,指尖果然碰到濕漉漉的東西。

申玨被桑星河一碰,立刻把被子捂住了頭,似乎一點都不想被桑星河看到這般狼狽的模樣。

桑星河歎了口氣,在床邊坐下,“小玨睡不著嗎?要不要跟我說說話?”

沒人應他,隻是被子下的身體微微一抽,似乎哭得更凶了。

桑星河跟其他天羅體打過交道,大部分的天羅體性子都十分溫順聽話,即使是男性天羅體,一定程度上跟女孩子沒有多大區彆,尤其是主人是男人的天羅體。

不可以用看普通男人的眼光去看待這些天羅體。

有人借他的身體碰了申玨,他不生氣嗎?他自然是生氣的,可是他的生氣無濟於事,隻有想出辦法毀掉他身體裡的家夥,可是他的天羅體不是這樣想的。

他的天羅體?

桑星河想到這幾個字,心裡有些複雜。

他對於申玨是有責任,但畢竟申玨是彆人強加給他的,不是他所願,隻是現在,他想撇清關係也撇不清,申玨為他做了那麼多事,受了這麼多委屈。

申玨在浴池裡說這輩子隻跟一個人,桑星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所以才會猶豫。

對於桑星河來說,申玨是一塊很甜的糕點,這糕點很誘人,可會讓人墮其心智,他也曾深陷其中,可是……

桑星河想到這裡,神情更加溫和,他掀開了申玨的被子,強行把人抱在懷裡,抽出身上的手帕擦了擦申玨的臉,慎重地說:“彆哭了,師傅很快就要出關了,我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申玨聽見這話,神情微怔,“見你師傅?為什麼?”他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東西,臉上神情立變,“他不喜歡天羅體,要趕我走?”

“不是。”桑星河搖了頭,“你可知我師門叫什麼名字?”

“天羅庵。”申玨答。

“你是什麼人?”桑星河又問。

申玨聞言,又是一怔。

“天羅庵,天羅體,你可聯想到了什麼?”桑星河即使在夜裡,也能完全看清申玨的臉,見對方唇瓣微張,傻愣愣的樣子,不由笑了一下,“原先我的師門並不叫天羅庵,而是在十多年前改的名,原因跟我的師母有關。”

申玨這夜才知道原因桑星河的師傅當初養了一個天羅體,名叫妙蘿。二十年前的江湖遠沒有現在的江湖開明,眾人都把天羅體當鼎.爐使用,但妙蘿偶然有了身孕。

天羅體懷孕,會有七成的幾率生下的也是天羅體。

那時候桑星河師傅不願意要一個天羅體的孩子,認為這會給他丟人,他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日後成為他人的鼎爐,所以逼著妙蘿打胎,但是妙蘿不願意,跟桑星河的師傅說萬一不是天羅體呢?

她想留下這個孩子。

桑星河的師傅很生氣,所以直接對妙蘿說:“你若執意留著這個孩子,那我也不留著你了。”

一個懷有身孕的天羅體能去哪?

妙蘿想桑星河的師傅回心轉意,所以用自己的體己錢在天羅庵附近租了一間屋子,她不敢拋頭露麵,因為這個江湖對天羅體實在太過惡意,她整日用布纏麵,接一些漿洗的活,就這樣,她撐到了生產的那日。

生產的那日,她求了鄰居的大嬸,讓對方幫她去找桑星河的師傅。

桑星河的師傅其實一直知道妙蘿住在附近,可是從沒有去看過對方,生產的那日,他在屋裡喝了許多酒,最後還是去了。可是他一去,孩子剛好生下來,雖然孩子還不能睜眼,但他看到了孩子耳垂上的紅痣。

是天羅體,還是個男孩。

桑星河的師傅勃然大怒,直接甩袖離去。

妙蘿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哭成了淚人。

而後,妙蘿便一直一個人撫養孩子,直到孩子三歲,那日她牽著孩子去還漿洗好的衣物。孩子看到街角的糖人,很想吃,便偷偷掙開了妙蘿的手,那時候妙蘿在跟人算錢,也沒發現,等她發現,孩子已經消失了。

妙蘿在大街上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孩子,最後跪到了天羅庵的門口,她想求桑星河的師傅幫她找孩子,可是那時候桑星河的師傅並不在師門。

妙蘿認為是對方不想見自己,便固執在門口跪了三天三夜,第四日的清晨,妙蘿就消失了。

桑星河的師傅回來時,已經找不到妙蘿了。

……

桑星河摸了摸申玨的頭發,有些唏噓,“後來我師傅一直很自責,等師母離開一年後,師傅便把師門的名字改了。”他頓了一下,“我從十絕島回來後,師傅自認時日無多,便拿出了師母的畫像,想讓我找到師母和當初的孩子,小玨,你知道嗎?你跟我師母的畫像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這些話桑星河本來不準備這麼早就告訴申玨,但他見申玨的不安,隻能提前坦白,讓申玨明白他可以留在天羅庵,不要認為自己是外人。

而桑星河一直控製自己,也跟他的師傅有關,他不能去欺負師傅的孩子,一切都要等見過師傅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挑戰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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