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個君子(32)(2 / 2)

桑星河的臉出現在車窗後,他看到申玨,有些驚訝,“小玨,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你。”申玨說著,還遞了一本書給桑星河,“這個是千鬆完結的畫冊,講的是一個江湖俠客的故事,你若實在無聊,倒可以看一看。”

桑星河接過申玨的書,溫柔一笑,“謝謝小玨。”他瞥了下左右,微微壓低了聲音,“你跟師傅呆在一起,還習慣嗎?”

他這話說出來,就發現申玨眉目間閃過一絲尷尬,便立刻了然了。

就算是親生父子,但這麼多年沒見麵,感情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培養出來的,就從申玨現在還不願意改名,便能窺出一二。

“沒關係,以後時間還長。”桑星河從車窗裡伸出手摸了下申玨的腦袋,“等我們從千佛寺回來,也許還能趕上沙城的七夕節,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放燈。”

申玨羞赧一笑,對桑星河重重地點了下頭。

行了一個月左右的路,他們終於抵達了千佛寺。

千佛寺的方丈已經知道他們的來意,提早為他們備下了齋房,而桑星河的事情也被安排在了七日後。

這七日裡,申玨完全看不到桑星河,聽天羅庵的弟子說,這七日桑星河都要泡在千佛寺後山的淨洗池,洗去心中的雜念。

嶽鴻怕出事,根本不讓申玨去看桑星河,即使申玨喊爹也沒有用。

時間一晃,七日匆匆過去,第八日,申玨終於見到了桑星河。

他不知道桑星河這七日裡經受了什麼,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身形消瘦,麵容疲倦,不過神情十分平和。他散發赤足從殿外緩緩走進來,殿內昏暗,越發襯得他麵如冠玉,口似塗朱。不知是不是因為瘦了許多,此時他的眉眼漂亮得近乎山精妖怪。

桑星河先對七十二位高僧行了個禮,再看向嶽鴻,喊了一聲師傅,最後,才把視線放到了申玨的身上。

他看到申玨,微微勾了下唇。

申玨正看著桑星河,見狀,也回了一個笑。今日他求了嶽鴻許久,才可以進大殿內。

等桑星河在殿中盤腿坐下,申玨偷偷靠近嶽鴻,“爹,星河他身上的邪祟真的能被清除嗎?”

嶽鴻麵色不愉,“不知道,但總要試一試。”

“萬一……不能清除怎麼辦?”申玨有些害怕地抖了一下,“爹,我跟那個邪祟打過交道,他特彆恐怖,我不想星河變成那樣,我……害怕。”

嶽鴻看向申玨,歎了口氣,他抬手在申玨的肩膀上拍了拍,“彆怕,萬事有爹在,倘若那邪祟真不能清除,爹也不會讓那家夥傷害你。”

申玨聞言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爹真好。”

他話落轉眸看向殿中的桑星河,眼神漸漸陰沉。自從見到嶽鴻,他發現桑星河對嶽鴻這個師傅完全是愚忠,隻要嶽鴻想的,桑星河都願意去做,難怪前幾世嶽鴻死了,對桑星河的打擊那麼大。

他想要擊破桑星河的心防,估計要從嶽鴻這裡下手。

如果桑星河發現自己被嶽鴻拋棄會如何呢?不得不說,他實在有些期待對方的反應。

而想讓嶽鴻拋棄桑星河,前提是桑星河先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些日子申玨並沒有閒著,打著對佛經好奇的心,時常跟了悟大師交談,也了解到這七十二法陣是可以被打斷的,而一旦打斷,事情就會變得更加嚴重。

不過了悟大師並沒有告訴申玨怎麼樣可以打斷法陣。

申玨目光在七十二位高僧的身上一個個掃過,也許其中一位高僧是陣眼,但他不能試,試了就會暴露自己。

所以隻能靠桑星河自己了。

桑星河體內的遇辭是看到這外麵的一切的,也許他現在便看著這些高僧超度他,遇辭會甘心嗎?也許他會甘心,但申玨不想他甘心。

想到這裡,申玨轉頭對嶽鴻低聲說了一句話,嶽鴻皺了下眉,最後還是點了頭。

此時法陣還尚未開始,申玨得了嶽鴻的首肯,連忙跑進了法陣裡,他走到了桑星河的麵前,跪坐了下來。桑星河見到申玨,神情更是溫和,“你怎麼過來了?法陣馬上就要開始了。”

申玨主動牽住了桑星河的手,神情慎重,“我來是想告訴你,星河,我心悅於你,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其實就動了心。哪怕後麵跟你分開的日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那時候我簡直痛苦得要死了,可是我想,我活著總能再見到你的。那次遇辭突然出現,我真怕他傷了你,還好你殺了他。星河,你一定要好起來,聽說這陣法十分厲害,除非找到陣眼,根本無法破陣,所以你身體裡的邪祟一定會被消滅的。”

他眼裡一片澄亮,裡麵還是直白而熱烈的愛意。

桑星河聽到這段話,卻突然皺了下眉。他眉心跳了跳,好一會才說:“我知道了,小玨,我……”他突然捂住了頭。

申玨見桑星河的模樣不對,似乎被嚇了一跳,而一旁的嶽鴻見狀連忙上前將申玨扯出了法陣,“小玨,彆耽誤大師的時間了。”他看向千佛寺的方丈,“方丈,開始吧。”

方丈微微頷首,敲響了麵前的木魚。

超度開始了。

申玨一隻手臂被嶽鴻扯著,他此時倒沒心情去跟嶽鴻計較這個,他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著桑星河。

如果失敗,那他隻能想其他法子。

最好成功,便省了許多麻煩。

遇辭,你不是愛我嗎?你聽了這番話,不恨嗎?

他們試圖超度你,你不試著反抗嗎?

桑星河一開始神情還算平穩,但到了後麵,他似乎開始焦躁,開始坐不住,他氣息都變得粗重許多。那七十二位高僧的聲音縈繞於耳,桑星河抬起頭便看見最上方的巨大佛相,平時覺得佛祖慈眉善目,此時他卻覺得佛祖睥睨著他,如看世間螻蟻。

螻蟻?什麼是螻蟻?

桑星河咬著牙,猛地晃了晃腦袋,下一瞬,他突然站了起來。

申玨看見,似乎太過擔憂,竟直接喊了桑星河的名字。

嶽鴻立刻點了申玨的啞穴,而這一聲已經穿破了經聲,被桑星河聽到。

桑星河轉過頭,看向申玨,眼睛漸漸轉為赤紅色,過了一會,他突然暴起,重重一掌打在離他斜左方的一位高僧。

高僧打得唇角溢出了鮮血,但依舊沒有停下念經。

桑星河見此,冷笑一聲,直接走到了那高僧的身旁,這一掌他對準了對方的頭顱。

“死禿驢,你再不停下來,我就把這個死禿驢殺了。”桑星河神情陰冷地看著千佛寺的方丈,“你可以試著繼續念,看你念得快,還是我殺得快。”

方丈閉上眼,手裡的佛珠撥得更快了。

桑星河嗤了一聲,手毫不猶豫地打下去。

一旁的嶽鴻終是看不過眼,直接攻了過去,“劣徒,還不住手。”

桑星河直接抓起那高僧往嶽鴻那邊一推,又一掌打向旁邊的一位高僧。

陣眼在哪裡?誰是陣眼?

他一連攻擊了幾位高僧,最後把目光放在一位年輕僧人的身上。

桑星河偏了下頭,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方丈本是閉著眼,而突然,他手裡的佛珠斷了。

那些佛珠掉落在地,亦如暴雨時屋簷下滴下的水,滴滴咚咚淌了一地。

他手微微一動,終是睜開了眼,眼裡有著對萬物的憐憫,“施主,何必一意孤行?世間萬物,不過轉瞬即逝,貪戀凡塵,並沒有任何好處,施主切莫生了執念,還是早些回頭。”

桑星河掐著那年輕僧人的脖子,用對方性命逼嶽鴻無法上前,“死禿驢,我非要一意孤行,你奈我何?”他冷哼了一聲,“生前你們說我是魔頭,生後你們說我是邪祟,我今日就是要瞧瞧到底是你們贏,還是我贏。”

他看向被他製住的年輕僧人,“這家夥是你的親傳弟子吧?你說我殺了他,你會生氣嗎?”

方丈眼神平靜,“生亦是死,死亦是生,生並非生,死並非死,生死不過一念之間。”

桑星河哈了一聲,“說什麼狗屁,你不在乎他的生死,那……”他看向對麵的嶽鴻,“嶽掌門,你呢?”

嶽鴻臉色已經鐵青,是他求千佛寺幫他這個忙,如今卻把千佛寺弄成這樣,許多高僧都受了傷,是他的錯。

“我不管你是人還是邪祟,你趕緊放開高僧,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我可以放開他,你拿申玨跟我換。”桑星河幽幽道。

嶽鴻聞言震怒,“做夢!”

這時,申玨卻跑了過來,他被點了啞穴,無法說話,但一直對桑星河搖頭,那雙漂亮的藍眸全是懇求。

懇求?

他在懇求什麼?

懇求他放過這個禿驢?

還是要他放下一切,被超度?

嗬,憑什麼啊,憑什麼他要看著申玨和殺了他的人在一起?

他那麼愛申玨,知道對方是故意勾.引他,故意灌酒,他還是貪戀那一點溫存,他想如果不能擁有,那躲在一旁默默看著也可以吧,可申玨要他死,要他灰飛煙滅。

作者有話要說:  反殺終於開始了。

桑星河:這輩子都無法放燈了。

渣作者:這種話就不要說,就跟戰爭片裡說“我給你看我孩子的照片,漂亮吧”一樣的效果。

遇辭:傻子。

渣作者: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對心上人說一起死的話,通常隻會死一個的,不知道嗎?

桑星河: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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