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五章(1 / 2)

第四十五章

兩人正說著,就見旁邊一位年輕夫人快步走進來,上前一把抱住自家夫君,嚎哭道:“相公,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你可不能真出事啊!我們家就靠你這頂梁柱了啊——”

那位年輕官員抱著自家夫人,一邊給媳婦擦著眼淚,一邊無奈道:“沒事的、沒事的,哎呦,夫人您彆哭了。”

他夫人還在他身上使勁拱著,眼淚全蹭他官服上了。

場麵一時非常熱烈滑稽。

陸無憂:“……”

賀蘭瓷:“……”

周圍其他同僚們倒是都看得興致勃勃,仿佛這是他們枯燥無味生活裡唯一的調劑品。

陸無憂躍躍欲試地輕聲道:“要不我們也……”

賀蘭瓷也輕聲道:“……我哭不成那樣。”

陸無憂莞爾道:“抱一下而……”說著,他自己似乎想起什麼,“算了……我兩天沒沐浴了,那我給你看個手相好了。”

賀蘭瓷道:“你不是剛說不會?”

陸無憂笑道:“其實還是會的,會一點點。”

賀蘭瓷任由陸無憂將她的掌心攤開。

額發從陸無憂的鬢邊掃下來,他低垂頭看了一會道:“你手相還挺坎坷的,不過……”他的指尖在她掌心輕微一拂,道,“從這裡多了一條線,之後的命相倒是平順多了,這裡到這裡……幾乎糾纏到了一起,我怎麼覺得有點像我。”

……他果然根本在胡扯吧。

賀蘭瓷手心微癢,忍不住蜷了蜷指尖道:“你還有什麼彆的想說的麼?”

陸無憂這才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羞意若隱若現的美貌少女,那雙顏色略淺卻又明燦的桃花眸,漸漸彎出好看的弧度,道:“要再來看我,哦,幫我帶壺酒來。”

幾乎是賀蘭瓷一走,幾個同僚便圍了上來。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那位。”

“雖然一直知道霽安你娶了她,但當真見到還是……”

“……好羨慕啊。”

“她居然真的會來探你,我還以為她那般的女子應該是不沾俗事,被高高供起來,平日裡就是吟風弄月,飲晨露食花瓣那種……”

陸無憂手指間仍殘留著賀蘭瓷未散去的餘溫。

他溫文一笑道:“諸位多慮了,我夫人隻是有些害羞,她平日裡在府上,可活潑了——啊,當然你們可能見不到。”

***

賀蘭瓷回去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次。

陸無憂一直在都察院衙門裡呆了差不多十來日,也沒怎麼審訊,真如他所言,像隻是為了平息權貴的怒火,因為那道折子上去之後,聖上便開始下令盤查京中權貴的田地。

這一查,鬨得雞飛狗跳,所有牽連到的勳戚都開始動用起了人脈。

一時間來找聖上哭訴公侯卿爵,幾乎得排著隊來麵聖,更彆提後宮中那些有家人牽連到的宮妃,能吹枕邊風的都開始大吹起枕邊風,就連司禮監的幾位首領太監,也或多或少把話引向了權利傾紮,和派係鬥爭,話裡話外都是那幾個年輕官員不懂事,被人利用了,事情哪有這麼嚴重,都是危言聳聽。

翻舊賬彈劾上書官員的奏章也似雪片而來。

但聖上仿佛鐵了心。

就在這時,衛國公主動上書,說自己在京郊的幾處莊子,因下頭人管理不善,妄自侵吞了一些百姓的良田,如今已嚴懲下人,並將未曾繳納的糧食一並補上,特此上書告罪。

京中權貴一貫聞風而動,見之,有些人已有些動搖——畢竟那奏章上寫的良田畝數,也並非全部。

膽小的,乾脆學著衛國公上書,一並繳了部分糧。

其餘大都還在觀望。

不料,聖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處置了兩個不止侵吞良田瞞下不報,還私下縱容仆役打死人且沒什麼根基的勳戚,是真真讓錦衣衛抄家上門,勳戚本人和家眷關去宗人府,府上仆役下人一並抓去詔獄審問,那哭哭啼啼的慘烈陣仗,讓前去圍觀的都心驚肉跳。

殺雞儆猴之後,京中權貴基本陸陸續續都把糧給補了個大概,存糧不夠的就折成現銀補上。

戶部立刻著人清點,就手把糧送去賑災。

眼見大勢已去,關押在都察院的上書年輕官員也陸陸續續都被放了出來。

陸無憂回來時,還頗有些遺憾道:“衛國公這人情也還得太快了。”

衛國公府上田莊,其實主要不在京郊,所以補起來也相當乾脆。

賀蘭瓷道:“皇後那封信作用那麼大?”

陸無憂道:“我後來才反應過來,她應該挺喜歡你的,所以給你那封信,是想順水推舟送你個人情。”

賀蘭瓷回過味來:“她還替我解了蕭南洵的圍。”

陸無憂笑道:“賀蘭小姐,可見長得漂亮也不全是壞處。”

“呃……”

賀蘭瓷覺得他可能有所誤解,但也不想把當日羞恥的對話複述給陸無憂,隻是這麼一想,又不免想起了當時許皇後問過她的話。

他們許久之前的談話,似乎也沒探討出個結果來——陸無憂到底有沒有心思活絡。

那邊陸無憂已經徑直去淨室沐浴換衣。

他洗了許久,賀蘭瓷懷疑他可能洗褪了一層皮,還沒來得及多想,陸無憂如釋重負從淨室裡出來,身上猶帶著熱氣蒸騰濕淋淋的水汽,便上來握她的腕。

賀蘭瓷尚有幾分懵,唇已經被陸無憂急切地堵住了,是個冗長到近乎窒息的吻。

而且親著親著,就手將她腕,壓到了榻上。

賀蘭瓷幾乎瞬間,便有些意識空白,潮濕的水汽在發梢間氤氳,呼吸卻灼.熱而淩亂,陸無憂變換著姿勢,唇卻始終緊密貼著,像是真的來討債的。

因為一段時間沒親了,再觸碰時,似乎又燃起了點陌生的刺激感。

至少賀蘭瓷現在就已經有些想躲了,隨著舌尖接觸,大腦頻繁地產生激烈的刺激感,她抑製不住地發出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手指按著陸無憂的肩膀,指尖繃緊,身體發顫,連眼尾都染上濕.紅。

但這種糟糕的聲音顯然,隻能,更加鼓勵到陸無憂。

他扣住賀蘭瓷的後腦,還未乾透的發滑下來在她耳畔拂動,還有幾縷則落到了她的肩窩,隨著他親吻的動作,一下一下輕搔過賀蘭瓷的鎖骨。

她完全軟下來了,鼻腔裡發出的聲音都變得似泣非泣。

賀蘭瓷也不知道陸無憂究竟親了多久,隻覺得口唇全麻了,他還攬著她的腰,不太願意放過。

最後陸無憂總算略微鬆開些許,在她唇瓣上廝磨時,才聽見他的聲音道:“……你叫得也太軟了。”

賀蘭瓷喘著氣道:“……我沒叫!”

陸無憂低笑了一聲道:“那剛才是什麼聲音?”

賀蘭瓷稍微側過些臉道:“……是你親得太狠了。”

陸無憂在她頰邊親了親道:“拜托,這可是十多天……你不想麼?”最後一句,壓在嗓子裡,近乎呢喃耳語。

賀蘭瓷挺直了脖子,眼眸中隱約有水光瀲灩,總覺得不知怎麼開這個口,但陸無憂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他順著她的脖子又往下親。

那些地方同樣像被灼到了一樣。

賀蘭瓷咬著唇,呼吸聲紊亂,抑製不住胸口的起伏。

陸無憂一直下滑到某處,才略停下,問道:“賀蘭小姐,我能親到哪?”

“……”

賀蘭瓷是真的空白了一瞬,脫口道:“……你問我?”

陸無憂低垂眸,長睫輕眨,看著眼前美景,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道:“……這不畢竟是你的身子。”

都這樣了……

賀蘭瓷覺得這簡直離譜:“那你彆親了。”

陸無憂倏忽抬眸看她:“……?你好小氣。”

賀蘭瓷:“……”

陸無憂幽幽道:“都那麼多天了,而且你……”他唇瓣輕抿道,“對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什麼都做了,居然不願意禮尚往來。”

禮尚往來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賀蘭瓷胸口仍起伏著,她閉上眼睛,正要開口。

陸無憂撐起手臂,在她臉上又親了親,突然輕輕笑了一聲:“想一天親回本反正也不可能,來日方長……在那邊呆了十幾天,可真是無聊死我了。”

賀蘭瓷睜開眼睛道:“後來也沒事做麼?”

陸無憂點頭道:“對啊,幾位關在一起的同僚的掌紋我都快能背下來了。紙筆也沒有,我們甚至在那裡開始連詩,連了首幾百句的,辭藻倒是華麗,就是記不得最開始這詩到底是寫什麼的了。”

賀蘭瓷心懷同情道:“總算是出來了。”

陸無憂道:“嗯……不過我暫時不用去日講了。”他撤身到一邊,“聖上沒有處罰,但讓我和戶部幾位官員一起去清丈田地,從京郊附近可能一直要到齊州邊界,短則半個月,長則一兩個月。”

賀蘭瓷也坐起來道:“什麼時候出發?”

陸無憂托腮道:“大概就明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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