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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麼說呢?”吳愛國奇怪地問道,但是阿寅卻不再回答。

馮遠山把二蛋子綁好後,走了出來,見倆小孩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便問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馮爺爺,剛剛和你跟婆婆一起進來的人是誰啊?”

阿寅沒有正麵回答馮遠山,反而又問了關於魏婷婉的身份問題。

不過說到這,馮遠山也有同樣的問題問他:

“那你們兩個小鬼又是怎麼遇到的?”

說實話,今天的意外著實太多了。多到馮遠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要故意整自己了。

先是買菜的時候,碰到了魏婷婉。接著又在回家之後,看到了吳愛國……這倆人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他不大想看到的,所以……

而另一邊,阿寅和吳愛國卻是不知道馮遠山的這種想法的,聽到他這麼問,竟然看上去還挺高興的。

尤其是阿寅,用自己唯一的那隻手羞澀地撓了下臉龐:“是吳愛國救了我!”

原來,阿寅為了不給花婆婆添麻煩,每天都是要出去做活領工錢的。而花婆婆和馮遠山他們擔心如果不同意的話,會讓阿寅心裡不好受,便同意了他的這個請求。

但同時,阿寅不清楚的是,他找的這份零工,其實是馮遠山幫忙聯係的。

為了不讓阿寅因為缺了一條胳膊的事被人歧視,馮遠山可以說是費儘心思,用了一些手段和他們老板的打好關係,並拜托對方幫忙多照顧一下阿寅後,他才放心讓阿寅離開家。

現在猛地一聽吳愛國救了阿寅,嚇得他連忙過來查看阿寅的身上有沒有傷。一邊看,一邊還不忘了小聲叮囑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倆跟我去屋裡小聲說說,彆讓你花婆婆聽到咯,她會擔心的!”

阿寅點點頭,聽話的跟在馮遠山的後邊進了屋。吳愛國見他們都走了,自然也就跟了進去,留下被綁好的二蛋子被舒服在院子裡的石磨旁,動彈不得。

由於院子裡養了驢,正正好好關在二蛋子的旁邊。可以說一人一驢現在正處於同一個空間內。

說實話,驢棚被花婆婆打掃的非常乾淨。但再怎麼說這畢竟也是驢棚,味道怎麼說也不會好聞的。

而二蛋子又被綁著手腳,根本沒辦法堵住自己的鼻子。

“我去!”憤憤地小聲罵了幾句,卻還不敢讓其他人聽見。二蛋子努力往遠離驢的方向挪動了一下,雖說距離不是很遠,但也總比沒有要強好多。

“喂!喂!你們快出來個人和我說話呀!”驢棚裡不知有味兒,還有蚊蟲。驢尚且還可以通過動作來將蚊蟲趕走,但二蛋子卻隻能通過搖頭和在地上狂蹭來多次蚊蟲的攻擊。

而且效果還不是很好。

“求求你們啦,快點兒出來再問我幾個問題吧!我保證如實回答,絕不撒謊,也不隨便添油加醋了……”

二蛋子的聲音越來越委屈,然而並沒有人出來理他。叫喚了幾嗓子,發現沒有用後,他便閉上了嘴巴。

“我到底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小聲嘀咕了幾句,二蛋子開始思考起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他想了想,既然自己都這麼慘了。如果沒有完成金珠派給自己的任務,那麼工資沒得,這委屈也是白受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得想辦法把魏婷婉給騙到金珠那裡去。

正巧,因為花婆婆害怕魏晟睿留在廚房會發生什麼意外,便給他搬了個小凳子放在廚房門口,讓他坐在那裡扒豆子。

魏晟睿也很配合,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根本不帶推辭的。

二蛋子看見他這樣,並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對麵隻有一個小孩兒,而且據說還是魏婷婉的親外甥,如果能把他給唬過來,那也就不擔心拿捏不住魏婷婉了。

於是二蛋子開始轉換策略:“喂,小孩兒!”

二蛋子喊了一聲,魏晟睿沒有理他。

這第一聲沒有回應,二蛋子還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對方沒有聽見,便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聲:“喂!扒豆子那小孩兒!”

這第二聲,魏晟睿還是沒有回應,反而把一旁的驢叫聲給引了出來。

“……”

驢叫聲非常的難聽,而且隨著聲音傳來的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應該是驢張嘴時傳過來的味道。

二蛋子真的快瘋了,他想要再往旁邊挪一下,但很顯然。綁在他和石墨中間的繩子實在是太短了,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哥,哥!對麵那扒豆子的哥!”好像明白了魏晟睿的點,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總之,二蛋子在喊了兩聲無果後,便開始想儘辦法來吸引魏晟睿的注意。

“爹!您是我親爹!求求你快理理我吧!”

雖說二蛋子在金家的地位隻是個傭人的兒子,但金家有錢,從他們家乾活的多少都有油水可以撈。

更不要說二蛋子的父母就是跟在金銀開身邊的,他的母親還把金珠給照顧大了,再加上二蛋子本人也算得上是金珠的保鏢,所以從小到大,二蛋子的生活過得要比許多人好太多了!

他從小在城裡長大,所以很少見過除了寵物貓狗之外的其他動物。乍一看到驢的時候,他也非常的吃驚,現在和驢有了親密接觸,他整個人更是快要崩潰了。

“爺爺,我喊你爺爺行了吧?!求求你了,快點兒過來救救我吧!”

因為剛才的動靜,驢好像發現了棚裡另一個生物——也就是二蛋子的存在,並對其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和二蛋子不一樣,拴驢的繩子很長,給了它足夠的活動空間。而這個所謂的空間,恰恰就是這個驢棚。

看到二蛋子後,驢拉著一張長臉好奇地湊了過來。眼見著驢離自己越來越近,二蛋子就像是被繭束縛住的撲棱蛾子一樣,在那裡瘋狂地扭動起來。

“嗬。”魏晟睿見了,輕笑出聲。他早就用餘光瞅見這邊的動靜了,但誰讓二蛋子這人之前想把他和魏婷婉綁走呢。

所以魏晟睿對其根本沒有什麼好印象。

秉著能讓對方多吃苦就多吃苦的原則,魏晟睿這才一直沒有理他。不過害怕玩得太過了會讓魏婷婉生氣,魏晟睿隻好起身走了過來,把驢給趕到驢棚的角落裡。

本來二蛋子都開始閉上眼睛準備裝死了,結果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等到自己想象中的場麵出現。於是他便偷偷摸摸地睜開了一條眼縫,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魏晟睿站在二蛋子的視線盲區,一臉冷漠地看著他,並且還十分冷淡地問道:“孫子,叫你爺爺什麼事?”

不得不說,這樣的魏晟睿也挺有顧驚蟄那味兒的。隻不過他的個頭實在是太小了,體型也肉嘟嘟的,所以看起來並不是特彆的威嚴。

但倘若隻看眼神的話,誰也不敢相信這會是一個小孩子的眼神!

魏晟睿畢竟也是有著上輩子記憶的,雖說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份記憶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少,但光憑那份野性,就注定這輩子的魏晟睿也不是什麼善茬子。

聽到魏晟睿的聲音後,二蛋子連忙睜開眼睛抬頭看向了四周。也沒費多大功夫,直接就在石磨的另外一邊看到了魏晟睿的鞋麵。

之前也說過,哪怕是魏婷婉自己條件有限,也不會讓家裡的幾個孩子吃苦的。更不要說自從開了飯點、承包了食堂後,他們家的資金也逐漸的充裕了起來。

在彆人家的孩子大多穿著布鞋的時候,魏晟睿已經穿上了從百貨大樓買的小運動鞋。

這種鞋,即便是二蛋子也是不舍得亂買的。所以猛地從有一個孩子的腳上看到後,二蛋子的心裡立馬變得不舒服起來。

不過不舒服歸不舒服,把魏晟睿叫過來的目的他卻是沒有忘的:“爺爺,你能換個地方綁我嗎?我瞅著你扒豆子的那地就挺不錯的,沒事兒還可以跟你、跟廚房裡的人聊聊天。”

“……”魏晟睿的表情有些莫名的嫌棄。

“而且啊,你把我放開,我還可以幫忙呢。我可會扒豆子了,當初我娘給金珠當保姆的時候,也需要給她做飯吃。所以我沒少幫忙,會的東西特彆多。”

二蛋子半真半假的說著,明顯沒把魏晟睿這個小孩子當回事兒。不止如此,他一邊說,一邊還試圖從魏晟睿的口中摸出一些消息。

比如:

“你姨和顧驚蟄是怎麼認識的呀?”

“你難道就不怕顧驚蟄嗎?他那麼凶。”

“我覺得你還是勸你姨,換個人嫁吧。”

本來說得還好好的,魏晟睿聽得也挺樂嗬的,結果一聽到這最後一句話,魏晟睿的臉立馬拉了下來。

隻見他朝角落的驢招了招手,一句話也不多說,拿起自己剛剛扒好的豆子,放在了二蛋子的腦袋上。

“讓你多嘴,你還是想想該怎麼解決自己眼前的麻煩吧!”

“……彆!”

二蛋子淒厲的叫聲,把馮遠山等人給喊了出來。見魏晟睿和二蛋子站在一起,馮遠山的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跑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不得不說,哪怕馮遠山是故意將人綁在驢棚的。可是二蛋子現在的慘狀,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個身強力壯的成年男性,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坐在那裡,乞求一個孩子不要傷害自己的樣子,實在是太可笑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馮遠山嫌棄地看了二蛋子一眼,冷不丁地問道,“就你這樣的還出來綁人,你們小姐的腦子沒有問題吧?”

“你說你綁魏婷婉的方法是有人在教你。那出這個主意的人,應該是你們小姐吧!”

馮遠山故意提出了這個問題,說實話他也挺好奇的。因為假裝親友來把人綁走的方法,他也才見識過沒多久。

二蛋子一聽,知道說話管用的大人來了,連忙用眼神瞪向了魏晟睿,示意馮遠山快把人給拉走。

“你快把這孩子和驢都給我帶走,要不然我什麼都不說。”

因為恐懼,所以在說這話的時候,二蛋子中氣十足。但下一刻,在被魏晟睿瞪了一眼之後,他又立馬變得慫了起來。

“其實小孩兒走不走倒是無所謂,關鍵是那驢……要麼你們把他拉出驢棚,要麼你們把我拉出驢棚。”

“在這裡待著,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

行吧!馮遠山無奈地點了下頭,把驢從驢棚裡牽了出去。

驢棚的味道並不好聞,所以馮遠山在把驢安置好之後,便招呼著魏晟睿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站在驢棚外麵,恰好聞不到裡麵的氣味,便開始悠然自得地對二蛋子審問起來。

這樣總行了吧?”馮遠山黑著一張臉,一副“你敢說不行,我就打斷你的腿”的樣子。

而一旁的魏晟睿更是全程黑著一張小胖臉,眼睛陰沉沉地望著二蛋子——小孩子的眼睛本來就是黑眼珠多白眼珠少,被用這樣的眼睛陰沉地看著,二蛋子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加速跳動起來了。

“我,我說就說……”二蛋子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開始組織起了自己的語言,“你們應該知道金家這段時間應該不怎麼好過吧?”

海城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像金家這種地位的人家,但凡出現一點兒風聲,便會成為其他人的茶餘談資。

馮遠山回海城後沒多久,便從好多人那裡聽說了這件事:“知道,不就是金家的家主金銀開死了嗎。”

馮遠山的年紀畢竟也不小了,對於生死這種事還是挺看得開的。隻要不是他身邊的人,他還是挺無所謂的。

“我聽說是被氣死的,所以是真的嗎?”

這種事被傳的多了,離真實情況多少會有些出入。所以即便是馮遠山,也會對自己知道的消息的真實性而產生好奇。

現在正好逮到一個知道內幕的,馮遠山當然不會放棄這個知道“真相”的機會。

聽到馮遠山這麼問,二蛋子的心裡便差不多有了主意。他對著馮魏二人,開始半真半假地說起了自己知道的事:

“可不是真的嗎……我們家主可是得罪了顧驚蟄和吳昀昊啊!得罪了這兩個人之後,金家的生意便處處受到了針對和打壓。金家的其他人覺得這是他的決策失誤問題,便開始逼迫她儘快解決問題。”

“然而顧驚蟄和吳昀昊卻並不打算跟金家和解,於是其他人又覺得這是我們老爺不上心的緣故。便想著越過他或者說讓他把權力交出來,然後將其交給顧驚蟄和吳昀昊二人贖罪。”

“也算是內憂外患吧,為家族儘心儘力的付出了那麼多,突然被自己人背叛,我想不管是誰,都會受不住的吧!”

裝模作樣地歎了聲氣,二蛋子的餘光瞥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魏婷婉:“你們是不知道,我們家小姐現在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她畢竟也是一個女人啊!沒有了父母的庇佑,可不是任由其他人欺辱嗎。之所以派我來綁魏……小姐,也是因為實在是沒辦法了。後來知道我沒那個本事將人給綁走,所以才會轉變口風,說請魏小姐去見我們小姐。這句話我是說真的,絕對沒有撒謊!”

“而且給我們出主意的那個,根本就是你們自己人啊!”

一開始聽說金珠有難處,魏婷婉的確產生了惻隱之心,最後聽見是自己人幫忙出的主意,魏婷婉的心立馬沉了下來。

“是誰?”一瞬間,魏婷婉在腦子裡想了很多。她把自己在海城認識的人都過濾了一遍,卻一個懷疑的對象都沒有。

因為那些人是陳興國和顧驚蟄一起選出來的,論起看人的本領,魏婷婉是不如他們倆的,所以她還是願意相信那些人的。

但是……

有一個人在這段時間的異常表現,開始引起了魏婷婉的懷疑。但很快,她又搖著腦袋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我真的沒說謊。”見魏婷婉有些動搖,二蛋子連忙趁熱打鐵,“不信你們可以去見我們小姐,而且我們本來就是為了解決問題才來到,如果傷害了魏小姐,這不就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了嗎!”

“所以你們放心,魏小姐去見我們小姐,是絕對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的。還有……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那個出主意人是誰嗎?我和那人之間的聯係並不是很多,隻知道她是個女人……一個有些瘦弱的女人……”

“……”聯排彆墅裡隻有兩個女人,一個魏婷婉,一個英子。

聽二蛋子這麼一說,魏婷婉的心立馬變得冷凝了起來。不過她也不是全然相信了對方的這個說辭的,就像之前曾經提到過的,因為顧驚蟄的原因,魏婷婉她們來海城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這人在故意扯謊呢?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彼此懷疑對方。

“你隻說你沒有撒謊,那你為什麼要說出主意的是一個瘦弱的女人呢?”魏婷婉冷靜的反問道,“還有,你剛說了自己和那人的聯係不是很多,下一句便是對方的性彆和體型,不覺得有些怪怪的嗎?”

“這哪裡怪呀?我和她的聯係就是不是很多呀!我沒和她說話,但是她出主意的時候,我是站在我們小姐身後的。”

二蛋子咬死也不肯鬆口,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其實這個人總是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所以魏婷婉等人……

“姨,你沒事吧?”魏晟睿擔心地跑到魏婷婉的身邊,拉起了她的手,“你彆聽他的,這人滿嘴胡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為什麼要聽他的呢。”

“與其從這裡亂想,還不如等yifu他們快點兒過來呢!姨,我不餓了,要不我們去找姨夫吧!”

話音剛落,魏晟睿的肚子突然發出了一聲很響的“咕~”。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不受控了,魏晟睿也很無奈。沒有辦法,他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魏婷婉,希望他能夠認同自己的想法。

這孩子都這樣安慰自己了,魏婷婉當然不想在他的麵前展現負能量,所以隻是捏了下魏晟睿的鼻子,示意他先吃飯再考慮彆的。

先將魏晟睿給勸住後,魏婷婉又看向了馮遠山,問道:“叔,你覺得以你獨特老練的眼光來看,這小子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說起看人來,現場還真沒誰能比得過馮元山。但二蛋子說的話,向來都是真假難辨。再加上這人之前都是一副慫慫的樣子。搞得馮遠山對他的真實性格,也出現了些許混亂。